以前觉得结婚唯一的好处就是出门终于不用再担心被问多大了结婚没有这种问题了,但是现在对金云端来说也没什么好的,还得担心被问对象是谁。家庭聚餐,亲戚吃饭时一听她有对象了都很高兴,结果问到是谁就尴尬了,对路峥的印象都是奇奇怪怪没一件形象光辉的。
她姥姥乐呵呵的和她姨姥姥说:“知道是谁吗?”
她姨姥姥比她姥姥身体差,记性也不太好了,那时在化肥厂当小学老师,不知是不是能记住的事不太多了,所以说到还记得的事情就特别高兴,很兴奋地说:“我记得的我记得的,就是那个特别笨的小孩子嘛,跟珠珠一个班的那些小孩里我记得他是最笨的,还憨,上学第一天一到点就说老师我要回家看动画片,外面天色一变就说老师我要回家我爷爷没来给我送伞,教个算术还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大蒜瓣摆桌上……”
还好路峥已经走了,金云端非常庆幸他不在,虽然错过了两人领证一周年,但路峥早把大礼准备好了——一个包。
包对她来说不是刚需,但是路峥送的她还是很喜欢的,视频时她说:“想不到驴牌还有这种年轻的款式!”
路峥嘲笑道:“你还是不是个女人,敏感度也太低了,现在品牌都真对消费群体年轻化了。”
今天门诊来了位敷草药过敏的中老年人,金云端也见惯不怪了,开了钙剂又喊他停止乱涂乱敷。
“你们这些西医就是看不上人家中草药,人家把我身上的瘤子都治好了。”
金云端觉得这可能和他症状相关才问:“什么瘤子?”
“差不多是20年前吧,我身上不时出现疙瘩,好像被蚊子叮咬似的,但不疼不痒,不用管它,过个把月自己会消掉。2008年左右,症状有所发展,多发且出现破溃。做了切片,说法不一,有说恶性的。之前那个皮肤科主任就一句话:动手术割掉。动了两次手术后觉得不对,这样下去不真的成了“千刀万剐”。后来朋友介绍到老中医那儿诊治,喝了一年左右中医汤药,基本好了。你们对中医和中医食疗养生全盘否定,以我个人经历,恐怕有点儿过了。”
金云端心里怀疑着,这好像是免疫力亢进导致的接触性皮炎啊,“哦,这么神奇啊,开了些什么啊?”
“开的药有昆布,和海带差不多,告诉我有消炎散结作用。我不吃中药之后,但常年坚持吃海带,效果不错,基本上不再长瘤子了,偶尔长了也会很快消失。”
她点头:“补钙有利于皮肤病恢复。”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金云端不吭声了,反正这她也习惯了。
路峥在宜洲的工厂产业升级开始试运营,接下来的一切都还算顺利,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居然也是他和金云端莫名其妙开始的日子。
两年了,想想去年这个时候,金云端天天被逼着相亲为了找对象的事三天两头跟她妈吵架,路峥整天吃喝玩乐隔三差五地浪在外地外国有事没事喝酒泡吧玩车,真不敢相信这两人居然一起搭伙过起了日子。
晚上视频,路峥贱兮兮地说:“真不巧我不在国内,要不然咱可以去开个房,还原来那个房间,重温一下当初的感觉怎么样?”
金云端翻了个白眼:“你滚吧!”
“我还送你小挂件,以后每年送你一个。”
“我不要,你对我真是抠死了。”
路峥失笑:“当时送你小挂件你说谁要你的东西我不要我才不稀罕,现在送你小挂件你说就送这个真抠真没诚意,你的面具撕的也太快了吧?”
金云端最近每天行程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路峥爸妈飞去他那里找他玩了,忙着照顾他们也每天都很忙,这些天都没有好好聊天。
路峥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现在还在陪他爸妈旅游,本来说好的玩一个星期,结果玩高兴了临时又加了行程,路峥和她说他快疯了。
他俩本来就不甜蜜,尤其最近他一直跟他爸妈在一起就更没有了,这些天两人最多发发微信,偶尔才视个频打个电话,还得趁路峥躲起来的时候,在家长面前谈情说爱实在尴尬,有时候遇上父母正好在旁边,两人聊天都是很一本正经的,路峥连老婆都不叫了。
路峥想给她看他们住的树屋,开了个视频,他还特地躲到角落里,看完屋子他凑屏幕跟前压低了嗓子很小声地问:“老婆,想没想我?”刚问完他爸就出现了,路峥立马坐直了,脸还有点红。结果路江铭一屁股坐下,他俩就又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还听到他爸一声骂:“跟做贼似的,干嘛呢?”
路峥来她家他俩也这样,说起话来一本正经,每回徐丽真都很费解,说:“你俩总板着个脸,怎么相处啊?”
她晚上回家她妈一本正经地说:“刚刚看个新闻有人打火机炸了。”
“哦?”她不明白,和她说这个干嘛。
徐丽真说:“你不要小看烟头打火机这些东西,相当危险。”
“嗯,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是让你提醒提醒路峥。”
金云端无所谓的说:“他又不抽烟。”
这下轮到徐丽真惊讶了:“他不抽烟的?怎么可能?”
金云端还很奇怪:“他不抽啊,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抽烟?”
“我之前哪有心思注意他这个,他真不抽烟?我觉得不太可能吧!”
金云端眨眨眼:“他就是不抽烟的啊。”
徐丽真懒得细论真假:“好吧好吧,反正抽烟也不是什么好事,让他别抽了好。”
“妈,他本来也不抽烟啊!”
徐丽真有点不耐烦了:“不抽就不抽呗,我又没说什么,就让他注意点啊!”
金云端心累,真不想说话了。
金西平这才开口:“他是不抽,有时身上带点烟,也是给别人准备的。”
徐丽真悻悻说道:“这么说他嫖赌抽都不沾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咯?”
金云端很是奇怪的看了她妈一眼:“妈,你是对好男人的定义有误吧,这要求也太低了。”
这天晚上两人又因为金云端感冒低烧了不想去医院吵起来,金云端又不想他回来了,她自己独立惯了,因为本身学医父母在这方面对她也不用多嘘寒问暖,所以碰上个喜欢管头管脚什么都要管的人她真有点受不了,吵到最后根本不是去不去医院的问题了,而是路峥觉得她从来不听他的,永远跟他对着他干,可是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还好是隔得远,要是他待在灵泽岂不是更烦。
吵完了第二天路峥告诉她自己要回来了,金云端立马欢天喜地的,好吧她昨天就是随便吐槽一下,绝对没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肖振这次同路峥一道回来,金云端才知道肖振该有多不容易,有他在自己就不用去接应酬完的路峥了,结果路峥和她说:“在宜洲的时候肖振特别嚣张,晚上去接我看我喝多了都是直接往车里又摔又扔的,这次你可得帮我盯着点,好好说说他。”
金云端心道你这么长个人,是想公主抱还是想猪八戒背媳妇?
晚上她果然见肖振拖着路峥直接往后面一甩,然后塞进去,一气呵成,没想到路峥直接跳起来骂:“你特么的当我醉了就真什么都不知道了是吧?丢破麻布袋呢?我一个人在那边也就算了,在这儿她还在呢,你还这么嚣张?”
肖振很委屈地说:“您是没扛过的,您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有多沉啊!”
金云端站在大街上,哈哈大笑起来。
婚礼应该定在明年了,路峥是想年底就办,早点办完早了一桩事,但是年底大冬天的她才不想受这种罪,从心底说金云端也很怕,怕麻烦,怕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办,路峥家规矩还特别多,真想能拖一天是一天。
路峥家给他结婚准备的那套房子现在都是他和他妈在负责,金云端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路峥给她打预防针:“你现在不管以后别嫌这嫌那的啊!”
金云端特别有信心的说:“不会的,有你妈把关我绝对放心,那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路峥笑笑:“你现在怎么这么会拍马屁了?”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曾玉婷那么难搞那么挑剔一个人,她不可能有比那还高的标准了。
归根结底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要变成一个有家庭并且要为之负责的人了,尤其在生活上她习惯了乱乱的,只要她的人生清晰不就好了,但路峥老说她书读多了读傻了连很多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俩人住一起这么久,好多家务活都是路峥干的,除了刚开始她真的有假装一下,或者说真的尝试着做一下,时间一长早丢到九霄云外了,她做了路峥也看不惯,所以慢慢都变成他在做了,虽然他也非常不情愿,每次都要骂人,但是她在被骂和做家务之间果断选择前者。其实路峥生活能力也没好哪去,但跟她一对比就显得强多了,每次他都要来秀优越感,然后嫌她干的那些糙活,金云端听烦了就跟他吵,吵完就觉得好想她妈,徐丽真虽然也唠叨但至少做多说少,哪像路峥话和活一样多。
金云端很老实地和路峥说过这种想法,路峥一副很怕怕的样子说:“金三岁,你以后还要生孩子还要照顾小孩怎么办,这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