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想来一场佛道之争？”林宇勒着秦方明的脖子，“哥们儿，既然你这么把我当回事，我就不客气了，一百万买你条命，不算是坑你吧？”
“自然是没问题的，”秦方明巴不得，“别说一百万，便是一千万，也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只是哥们儿，你——方便吗？”
“不是给我的，”林宇指着戒嗔，“我刚才答应他了，只要他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捐给他一些善款，大丈夫说话算话，鬼差说的话，自然更是要算数地，怎么样？”
“哎呀，糟啊！”秦方明捶胸顿足，“漏算了一项，今天破财，不利于行，碰到光头果然要倒霉。”
这回戒嗔没有怪他，反而面色凝重地盯着林宇，“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气息中正平和，无阴气缭绕，无邪秽傍身，何故以鬼差自称？”
“跟你说没用，”林宇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你的银行账号，这个道士自然会打款给你，秦家大少爷的信用，你可以相信的，回庙里好好修行吧，这世道人心只会让你沉沦，修不出真佛来。”
“阿弥陀佛，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戒嗔只差摇头晃脑来一通子曰了，吓得林宇赶紧跳上车，一个劲拍车门催秦方明快开车。
麻蛋的，地藏菩萨，老子跟你这么有缘干什么？你在十八层地狱里好好呆着吧，别来烦我！
“地藏菩萨嘛，最近出了点小事情，所以咱们的事务所就成立啦，你看，是不是很激动，我们做了地藏菩萨的活儿，多么的高大上啊……”
黑无常范无救的话像魔咒一样浮上心头，林宇又有了头疼欲裂的感觉。
“你没事吧？”秦方明担心地问。
“没事，”林宇拍了拍自己的头，“你说，我跟地藏菩萨是不是有缘？”
“地藏菩萨？”秦方明仰头大笑，“你跟三清道尊倒是挺有缘的，老是救道士的命，连给和尚布施都用道士的钱，哈哈哈……”
林宇也笑了，他挺喜欢这小子，至少比他老子看着舒服，“你们跟龙虎山的事情解决了？”
“哪有那么容易，”秦方明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些沉闷，“正相反，更严重了，他们想要履行婚约，迎娶我姐，但是我老爸不同意，双方现在还在商量，不过在你杀掉龙虎山的弟子以后，矛盾激化，他们现在转而要求交出你来，不然，就要跟我们开战，全面开战，不择一切手段，老头子正在犹豫。”
林宇没有说话，心中却在冷笑，鬼差居然成了人间修道士讨价还价的砝码，还有比这还要讽刺的事么？
“不过你不用担心，”秦方明很爽快地拍胸脯，做保证，“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林宇不屑地撇嘴，“小子，就在前几天你还在床上躺着，等着老子来救。”
“嘿嘿，”想到这事儿，秦方明就很糗地晃脑袋，“这跟我代表的势力无关，别小看我，在茅山，我可是举足轻重的，我老爸就是想把你让出去，只要我不同意，他就动不了你。”
“你牛笔成这样，怎么还不能保护你姐，平息这场纷争？”想到秦霜要嫁人，林宇就觉得难受，那样一个漂亮的女孩，虽然注定不是自己的，可还是难受，要是现在是人，不仅没有机会，还会横尸街头。
生活从来就不是完美的，有所得，必有所失。
“你们到底在争什么？”林宇打了个哈欠，最近几天他不好过，刚刚脱离险境，他需要一个热水澡，还有一张舒适的大床。
“吕雄浩，也就是龙虎山年青弟子中很杰出的一个，他想聚我姐，”秦方明不以为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要不是看中了我姐的纯阴之体，他会这么积极？哼，有我在的一天，他就永远也别想打这个主意，别说门了，窗户也没有！”
吕雄浩！杜大年想要杀的其中一个道士，也是厉鬼索命术的掌握者，很有可能也是施术者。
“为了一件婚事，把龙虎山的精英全集中在平河？”林宇根本不相信一桩婚姻会牵扯到这么多的人，他们得是多闲成什么样子才会来这里凑热闹？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秦方明迟疑了一下，“我老爸是要求严格保密的，不过我姐说，跟你没什么可隐瞒的，我信我姐的，你做人可能默默无闻，但你做鬼的信誉不错，我跟你说了，你千万别传出去，不然会给你招来麻烦，我也会很被动，要知道，哪里都不欢迎大嘴巴，修道士的行当里尤其不欢迎这种人。”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不是一定要知道，”林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紧张，直觉好像他一旦得到答案，就会被扯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再也回不了头，但是浓浓的好奇心让他欲罢不能。
“其实也没什么，”秦方明反倒有些脸红，“这跟一个传说有关，修道士驱鬼降魔并不是为了守卫什么正道，正相反，修道之人讲求道法自然，之所以做这门营生，是因为这样可以积累阴德，追求天道，我们最终的追求，是为了让自己有机会晋升到更高的境界，而有这样一个传说，就是拥有纯阳之体的人，与纯阴之体相结合，循专门的修炼法术进行修炼，再用驱鬼降魔积累的阴德补足，得成大道就会与天地齐寿。”
“听着挺扯蛋的，”尽管加入地府有段时日，可对于这种完全违背科学的理论，林宇还是难以接受，“你们不会真信了吧？”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不过龙虎山的人打我们秦家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秦方明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微微发白，显示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茅山一直以来，也在试图找到一个纯阳之体，做这样的试验，对于修道士来说，世间的一切都不重要，追求天道才是终极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很多人可以不择手段。”
“这样的化，我杀掉龙虎山的几个人，你大概不会介意吧？”林宇道出了自己的目的，他需要帮助，听了这么久，林宇唯一能推测出来的，就是龙虎山会很注意保护吕雄浩，想杀他，必须得有人提供更详细的信息，他突然发觉秦方明恐怕不是专门来感谢他的，一切都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控制，达到某一个不为人知的目标，是秦峰吗？这个老狐狸很有可能，也有能力做这样的局，而他林宇成了这个局里的一把可以用完随便丢掉的刀，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在完成所有的事情以后，无数个黑锅想怎么扣就怎么扣，龙虎山瞧不起他这个小小的鬼差，甚至上来就可以直接下杀手，茅山又会有多大区别？
“你还要杀？”秦方明傻眼了，“大哥，你杀了不少了，龙虎山会疯掉的。”
“我也要疯掉了，”林宇指着自己的眼睛，“差一点。”
马的，前几天的痛苦再也不能承受了，实在太可怕了。
秦方明久久不语，还稍显稚嫩的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这货头脑挺简单，但不等于他没脑子，林宇发觉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特别留意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还有眼神，他很着迷于此，并且总能从中读出点东西来，就在现在，他把秦方明从合作伙伴一栏挪到朋友这一栏。
朋友，多陌生又熟悉的字眼啊，范无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朋友？
“我要问问我姐才能告诉你。”
秦方明的话让林宇一怔，“啥意思？你姐？”
“啊不，”秦方明连忙改口，“就是问问家里的长辈，这可不是小事，龙虎山跟我们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要是再起争端，眼下的大好局面就要没了，开战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几百年来，我们有小矛盾，但是从来没有大冲突，双方都要在乎个脸面，闹的太僵，不好收场，你说对吧？”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