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真的是鬼啊？”
“对啊，你不是刚见过么，还是——你想再认认清楚？”
“不要了，大哥，李哥好好的怎么变鬼了？”
“自然是死了，死了就变鬼喽。”
“那我也会变成鬼吗？”
“为什么？你又没死。”
“你不杀我？”
“你是不是傻？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只是来拿李军祥交给你的东西，杀你干嘛？”
“真不杀我？”
“你再叽歪我改主意啦？”
“别别别，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曾呈在林宇即将暴走的时候，无奈地认清了现实，带着他去拿证据。
“怎么不进大楼吗？”让林宇疑惑的是，曾呈没有往四海公司的楼里走，反而绕向后面。
“我也想啊，”曾呈不无羡慕地瞅了一眼出出进进各种白领丽人，“数控中心在地下室，西侧门才能进，唉，要不是比别的地方多出一千块，我才不来这种地方，要不是修电脑，这票没情没义的才不会打电话叫我，就连门禁卡我都只能拿临时的，这就是差距啊……”
“你怎么混这么惨？”林宇略感同情，“老子当老板的时候争取把你弄到地上面来，天天晒太阳”。
“那我就谢谢了，”曾呈以为他在调侃，“唉，搞技术的惨哪，财务公司的大数据全在我的掌握之内，一个人干八个人的活，开的还没一个前台收快递的小妹多，命苦哦。”
“你还命苦？”李军祥幽怨地跟在他背后，“装出那副傻样子忽悠我差不多十万多块了。”
“谁让你傻呢，”林宇提起这事儿就有气，说什么靠谱，还好意思说人家死宅不会社交，这货就是一个天生的演技派，要不是胆子太小，他也要被坑了。
曾呈打着哆嗦，“那啥，大哥，不就是让我帮你存点儿东西嘛，我也没出卖你啊，我可乖了，你千万别来找我啊，我还没结婚，还是个处——”
“闭嘴！”林宇故作阴沉地来了一句，“老实带我们找到该拿的东西，你屁事没有，不然他不光会缠着你，说不定我还会施个法，让他上你的身，至于你嘛——地府现在正在锐意进取，展开办公现代化的工作，急需大量人才，阎王爷说不定会给你一个好位子，就是地方比现在还要深那么一点，想要见到阳光，估计怎么也要五百年后了。”
“我其实觉得活着也挺好的，”曾呈顿时老实了许多，“李哥，你别怪我，这年头，光靠搞技术饿都要饿死了，小弟女朋友都没一个，光是一套房子难倒了多少英雄汉哪，看你傻不拉叽的，故作高深，我就陪你玩一玩喽，不过请你放心，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东西我加密存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别说是鬼了，神仙都找不到，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
“最好是这样，”李军祥脸都黑了。
看来这回我算是看走眼了，林宇哀叹，不该随便答应这货的，人都说鬼话连篇，李军祥看来就是这样，把别人说的多废物，结果最废物的就是他，现在就看他的证据是什么了，要是再没有什么价值，郑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西侧门的边上有一个超大号的垃圾箱，连林宇都得捏着鼻子通过，曾呈倒跟没事人一样，打开边上的小门，“您多担待，整栋大楼的垃圾都堆在这儿，一天收两回，也归我负责……”
林宇捏着鼻子，四下看了看。
作为平河新建的互贸区，小巷里还算是卫生过得去，除了垃圾箱有点儿让人难以接受，但——
好像有哪儿不对劲儿。
眼前的视线骤然一暗，林宇踏入门内，视线自动切换成黑暗视角，李军祥也如释重负地从曾呈的影子里跳出来。
声控灯随着人的脚步声亮起，四周的墙壁都没有装修，散发着呛人的水泥味道，地上还堆着一些纸壳，向下走了两层以后，才看到一扇铁门掩藏在一堆装修垃圾里。
“数据中心安在这种地方，太随便了吧？”林宇顿时无语。
“正门其实还有一个，还有专属电梯，”曾呈把手里的饮料随手一扔，用钥匙开门，“不过只有钱经理才有权进入，又是密码又是人脸识别的，连虹膜认证都有。”
靠，这么严密的安保，后门只要一把钥匙就能进吗？林宇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只是这里似乎——
林宇说不上来的别扭，总觉得这里缺点什么，又想不起来。
里面还有一个大玻璃房子，密密麻麻的机器，大柜子堆的整齐有序，五颜六色的灯闪个不停，林宇认得，这是服务器阵列，曾呈没有进去，而是在角落里的破桌子里翻出一个满是灰尘的笔记本电脑，带着得意的笑容，“这个大房子我是肯定进不去的，除非维护专家，再加上经理的允许，那可是个大工程，听说就连钱经理都没有这个权利，不过嘛呵呵，这都什么年代了，做点儿小手脚还是可以地。”
说着，他在墙角拿开一块水泥，露出一条线头，插在电脑上，开始了眼花缭乱的操作。
林宇没有看他，他在打量这周围的环境，里面的空间虽然大，但大部分空间都被机房侵占，曾呈能活动的地方无非一条走道，还到处是电线和电闸，只有一张板床还有一把破椅子，剩下的就是叫不出名字的工具——
好像抓到哪儿不对了！林宇打了个冷颤，最近不平凡的经历让他不敢忽视这种感觉，“哎，你这儿——怎么没蟑螂，也没老鼠啊？”
这货的生活习惯太糟糕了，饮料罐子随处乱扔，外面还一大堆垃圾，更别提那个堪称生化武器的垃圾箱，但是没有一只虫子，更别提老鼠了。
“不知道，从来的时候就没有，”曾呈眼皮都不抬，继续手上的操作。
李军祥飘过来，压低声音，“这里的地面阴气好重。”
阴气，阴气绝生机，此地聚阴，空调都没有，可是凉爽怡人，但绝生机，一个数据中心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
“哈！”曾呈突然大叫了一声，把林宇吓了一跳。
这小子得意地举起手上的破电脑，“李哥，你的东西，你可以信不过我的为人，但要信得过我的技术，那点小钱，你花的绝对值得。”
一柄环首大刀从冰冷的墙壁上探出来，无声地滑过曾呈的脖子，曾呈带着得意笑容的头掉在地上，却没有一滴血喷出来，他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林宇又打了个冷颤，一种生死攸关的威胁浮上心头，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危险到了极点，他甚至觉得要是今天走不出这个门，他会消失在天地之间，再也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李军祥见势不妙，朝着门就撞过去，他是新鬼，没有凝成实体，还可以穿墙而过，虽然这样会消耗他的一部分能量，总比死了强。
“啊……”李军祥成功了，但是他的惨叫怎么都不像逃出生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