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贸区。
林宇望着眼前的建筑，说不出的惊讶，“竟然是这里？”
眼前的建筑再熟悉不过，就是郑艳丽利用附身的办法，只差一点儿就得手的四海集团财务公司，阴雷爆炸产生的业火是在它的天台排气孔中排出的，现在整栋大楼基本处于瘫痪状态，没有电，水和警报器乱响，就是停不下来，最主要的，里面有整整一层，不管有多少人，都被杀了个精光，无人可以逃脱。
一楼的安保完美无瑕地保护着这栋建筑，各楼层的窗前都有活跃的人影，偶尔还能看到穿着杏黄法袍的修道士，合着桃木剑还有罗盘。
修道士的近身格斗能力未必多强，但是他们感官敏锐，各种探鬼的手段层出不穷，只要是鬼，不可能在这种防御下还能混进大楼，除了林宇。
“难怪郑经不让我拿到这里的所有权，”林宇这才想通，“看来郑经在这里有一个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
可这是秦家的产业，而秦家属茅山派……
即有对抗，又有合作，林宇对这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之复杂，更多了一层理解，同时也对秦霜的处境，多了一丝理解。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是个人都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思考和生活吧？
街角处有人影一闪而逝。
林宇打了个响指，几粒沙尘跟着飘出，追随那人影而去。
小巷里，大垃圾箱里有翻找东西的声音，林宇有些迟疑，这里正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四海集团财务大楼的后巷里，一只老鼠，一只昆虫都没有，却有刺鼻的垃圾箱。
垃圾箱！
想到此，林宇终于想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如此整洁的地方，实在不该有一个垃圾箱的——
“哇……”
怪叫过后，垃圾箱盖子整个翻转过来，朝着林宇飞来。
黄沙翻卷，裹住足有上百公斤的铁盖，就要到达林宇面前的时候，盖子被掀飞，撞到墙上，把水泥墙都砸出凹洞。
盖子后面的厉鬼得以现出身影，只有不到一米四，瘦的猴一样，两只大眼睛黑中透红，疯狂和噬血就是它全部的意味，连他的牙都是鲨鱼一样的牙齿。
“这是什么玩意？”林宇大感惊奇，脚下连退，手上法诀如使了千万遍一样，穿梭如花，最后停下脚步，竖掌为墙，“阵！”
“哇……”
厉鬼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却发出金属摩擦声，甚至溅起火花。
“嘭……”
厉鬼被撞飞开来，眼看摔在墙上，它却撑开双腿，弹簧般在墙上点了一下，电射而回。
“临！”
空气在手掌前凝结如刀，厉鬼的速度如此之快，还能偏身躲闪，只是这次却无法再安然无恙，它的右臂被斩下来。
“哇……”
尖利的叫声穿透耳膜，以林宇此时的本事，也被震的无法正常思考，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六识受损。
“呼……”
方宏进在此时杀到，护在林宇身前。
“咚……咚……”
不知从何处传来奇怪的鼓声，厉鬼扒在墙上，从林宇头上飞过，消失无踪。
林宇强大的恢复能力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的眼睛很快就能看到物体，手指微动，他扭头朝着两点钟方向的一栋写字楼天台上。
刚才那个厉鬼此时出现在那楼上，因为太远，看不到那个人的面目，他手里拿着一面巴掌大的小鼓，穿着普通。
“原来这就是降头术里最邪门的小鬼降，”林宇感叹，“杜新宜的记忆里提到，见过降头术的人都得死，我算不算是幸运呢？哦对了，我已经死了，哈哈……”
晨光乍现，阳光虽然微弱，却还是坚定地照亮了大地，当一缕阳光照在小巷里时——
“咝……”
地上的手臂化为飞灰，消失不见。
小鬼降，也是厉鬼的一种，只要是鬼，阳光就对他有杀伤力，戾气越重，杀伤力越强，只有一种鬼例外，那就是业力缠身的那种，比如方宏进，还有林宇。
也许过一段时间，郑艳丽也是了吧……
林宇摇摇头，把杂念甩出脑海，来到垃圾箱前，入眼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里面的垃圾只有表面上一层是一些办公垃圾，废弃不用的纸，还有包装箱和袋子，但是底下是人体的零件。
“这么明目张胆，还有王法么？”林宇搜刮整个大脑，都没有找到与这里有关的任何信息，“连杜新宜都不知道，这里越发让人好奇了。”
小门没锁，还是一拉就开的那种，林宇再次来此，底气比原来足了很多，以他上次到来时遇到的情况来看，这里的阵法以防御为主，没有示警功能，不然不会放他这个生人进来，在里面搞了那么久，才有一个恶鬼出来取他的性命。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变化，林宇边想，手边向着门把手摸去。
只差一线就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林宇却把手收了回来。
那个降头师不会这么无聊，拿小鬼当玩具一样耍来耍去，就算喂食也不用翻垃圾箱，这个垃圾箱一定有古怪。
“我一定是疯了，”林宇一边骂自己一边吩咐方宏进，“喂，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不用勉强，只是商量一下。”
方宏进不发一言化作流沙，钻进垃圾箱。
“有手下就是好，”林宇此时万分庆幸，“要是第一次来，就钻垃圾箱，那还不糗死……”
不到一会儿，方宏进从底下钻出来，“所长，有阵法。”
“又是阵法？”林宇捏着鼻子走到近前，发现方宏进已经把上面的杂物都堆到边上，露出箱底下的样子，“居然是空的？难怪垃圾箱附近根本没有移动的痕迹，让我看什么，这底下什么都没有啊……”
方宏进抬起手，轻轻吹了口气，“吁……”
黄沙掠过，在箱底组成一个六芒星状。
“六芒星？”林宇一怔，“道术里没有这种记载，是来自西方的巫术，奇怪。”
在平河，林宇还是第一次看到传统道术以外的法术，杜新宜对这些东西虽有涉猎，却只限于了解，远谈不上精通，毕竟这个色老头儿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