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内心是拒绝的，但他还是放慢了脚步，“好吧，去看看也好，喂，你们怎么办事的，毒蛇被你们抓住了，我亲眼看见的，特么你们的人还冲我打招呼来着，可为毛下一秒他就出现差点宰掉我？”
“我们也损失很大，”郑经面无表情，“警卫死了十七个，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多少大场面都见过，拿着最先进的装备，在我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死的毫无价值。”
关我屁事？
“哦，真是太可惜了，”林宇言不由衷地道，“要不要我照顾一下？保证他们能投个好胎。”
“形神俱灭，”郑经脚步微顿，随即恢复自然，“除了一具臭皮囊，什么都没留下。”
“额——”这个没办法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对于一个生命的消失，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的，虽然现在不再是人，也帮不了什么。
“死亡之书上的法术，每一项都邪恶无比，”郑经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死亡之书，“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法术，上面呈现出来的，就是你想要的，只不过付出的代价，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承受的。”
有种不妙的感觉出现，林宇下意识地夹紧了书，“我说——你不会想要明抢吧？”
“反正你拿着也没用，”郑经掸了掸衣袖，“我有一流的专家，科研力量在全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
“厉害到被这路货跑掉？”林宇对他的话基本免疫，“算了吧，死亡之书就应该掌握在鬼的手里，才是真正安全的。”
“说的也有道理，”郑经出人意料地没有强求，“请吧，毒蛇虽然死了，可他的余党还在平河，我们得想办法把他抓到。”
这倒提醒了林宇，七个人，张益被除掉，毒蛇也被带到异界，还剩下五个，也就是说，毒蛇很可能没死。
他一共有六个分身，哦不！
有可能是七个分身！
想到这一点，林宇不敢再大意。
不死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清楚，郑经就算知道，也很有限，哪怕是找到一个黑暗魔法的专家来，没有修炼并精通不死术，也无法知道这种法术的特点到底是怎么样的，留下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敌人在暗处隐藏，真是无法想像的可怕。
“哗啦……”
结冰的建筑再也无法承担原来的重量，化为灰尘，落在地上，腾起漫天的灰雾。
这些房子里住着不少人，但是现在，方圆百米的空间里空无一物，更远的地方，一座座人形冰雕被从倒塌的房子里抬出来。
与业力和业火整日接触，林宇已经能够敏锐地感应到它的存在，现在这附近就充斥着这种可怕的业力，然而它没有目标，聚拢到教堂所在的位置后，徘徊不去，这天地间最为神秘的存在也无法找到毒蛇。
难道他真的死了？
赵虎带队，看到林宇后，他的面色有些尴尬，还保持着立正姿势，但是郑经理都不理他，钻进车里。
空气里阴气的含量正在飞速下降，房地产商大概要偷笑了，离教堂较远处的建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完整，但是——
林宇用手指轻轻捅了一下看起来结实的水泥墙，粉末簌簌下落，裂痕一路向上，直到顶楼。
“拆迁不用愁了，”郑经拍着方向盘，探头出来，“上车吧，好久不见，一起聊聊天吧。”
“你每天都这么酷吗？”林宇上车。
“这样不是很好吗？”郑经从衣兜里掏出一瓶药，吃糖果似的吞进去大半瓶，“其实我很内向，非常害怕跟人接触，看到鬼更是怕到要死，摆出这副扑克脸，就不会有人看得出来我其实是个胆小鬼，他们才会愿意跟着我出生入死。”
“怕成这个鸟样，还干这份工作干嘛？”林宇脚搭在椅背上舒服地仰头，“像我一样，当个鬼，你就再也不用怕什么了，要么去种地，养鱼，以你的能力，到哪儿混不是混。”
“总要有人来干这份工作，不是我，自然还要有别人，”郑经把药瓶塞回去，“我怕，别人也怕，每天要面对很多未知的生物，没有人天生就无所畏惧，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我们这个部门的死亡率永远是第一，当我接受质询的时候，甚至没有办法说出为什么，被鬼上身，被僵尸咬，阴气中毒，像今天，被阴气凝成的冰活活冻死，你觉得换你是正常人，会不会相信？”
“你真伟大，”林宇有些奇怪，看着倒后镜里那张脸，“怎么突然这么感慨，看透凡尘，打算出家？”
“我患了癌症，”郑经还是那副死人脸，“十几种，扩散到全身都是。”
“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要是换作以前，他没准儿会非常感动，但是现在——“找个地方舒服地等死不是更好，那位赵虎兄弟挺适合接你的班的，我们的合作一定会非常开心，谢谢在路边停车，要不换我开也行。”
郑经没理他，“我要在死前做最后一件事，挖出内奸。”
“停车，”林宇听得头大，“拜托，以前有什么得罪的，算我对不起，你自己慢慢玩，不用带上我。”
“平河分部是我经营最久的一处基地，里面的全部设施都是全世界最高标准，”郑经像没听到，“就算是世界上最残忍狡猾的人，也没有可能让一个活死人随意进出，还杀掉那么多警卫，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有内奸。”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宇对他没有半点好感，对于他说的故事自然没有半点感动，“你自己慢慢挖吧，没好处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我没有撒谎，”郑经目不斜视，“能读生死之书的人，我这里刚好有，他的阳气充沛，以炼体修道，损失阳气可以自行补充，比起普通人，他有着先天的优势，他对黑暗魔法的研究也非常精深，是阅读死亡之书的不二人选，只不过——”
“要是你骗我——”林宇很不情愿，“我不介意让你提前挂掉，我可不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