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变态,老盯着人家的床瞅个什么劲儿,”小黑在此时跳上来,脚爪不时抬起,在床上划动,空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朝床上聚集,又不知道是什么。
林宇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揉眼后,发现这种变化在小黑的身体周围不断地加剧,逐渐形成两个模糊的人形,两人相拥在一起,虽然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也看不清长相和具体的体貌特征,但是在脑海中浮现的,恰好就是杜新宜那天做的苟且之事。
“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小黑各种嫌弃,“以后离我远点,以我这种高档次的生物,跟你这种猥琐男呆在一起,简直有损我的声誉。”
两个人在眼前轰然消失,林宇无意间觉得左边好像有人在走,这可把他吓得不轻,无声无息地靠近,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太离谱了!
一个淡淡的人影从眼前经过,不是真人,是跟床上的那两个影子差不多的存在,只是要清晰许多,勉强还能看到他的长相,五官棱角分明,风尘朴朴的样子,双臂在走动时前后摆动有力,身材颀长,不过走动时有点儿别扭,像在克制什么,直到他坐到床上的一瞬间,林宇才敢肯定——
“居然又是个女的?”
虽然男女平等已经提倡很久了,但修道士行当里男多女少是很平常的,要想克服女性天生的短板,成为修道士,女人要付出的,远远要大于男性,而这个人似乎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至少林宇就隐隐觉得,这个家伙跟现在在摄魂枪里的女人相比,要强出一大截。
她在床边坐了些许时候,果断起身,直奔镜子,而镜子前正是林宇。
两个人,在不可能的时间里,用这样的方式穿梭而过,林宇一刹那有点儿恍神。
等看到黑猫扑过来的时候,林宇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脸被肉爪子狠拍了一记。
“看看你那张脸,”小黑站在他肩膀上,“就差流口水了,丢不丢人?”
“我有吗?”林宇心里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才看到个影子就这么大反应,实在是——“你这什么法术?有点儿意思。”
“镜向术嘛,没什么大不了,”小黑趴在他肩膀上,爪子把林宇的耳朵当沙袋打,“这里有镜子,又好久没人来了,正是施展这个法术的好时机,再晚几天,毛都看不到,喂,你把碗掏出来是几个意思?”
“怼我怼的很过瘾是吧?”林宇咧着嘴冷笑,“有仇不报非君子,来,这里宽敞,咱们比划比划?”
“宽敞你妹啊,”黑猫想溜,可是林宇的大碗已经临身,它不得已左右乱躲,还要往林宇脑袋上爬,“喂,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拿这破碗,有本事咱们赤手空拳较量,大不了我让你用刀,你这么大个鬼,欺负猫太不上道了!”
“老子管你那么多,能打到你就是好家伙,”林宇心里这个舒坦,“麻蛋的,幸亏老子已经是鬼了,不然刚才你那通敲,还不脑震荡喽,站那儿,再动我真拍啦?”
“那个——”
突然而至的第三个声音让林宇大惊失色,“我擦咧,又来!”
小黑反应更快,蹬着林宇的脑袋就窜出去,獠牙利爪尽出。
“救命啊……”声音尖利,几近鬼哭狼嚎。
小黑凑近,爪子抵住他的喉咙,“谁派你来的?老实交待,还有活路,抗拒不从,就地处决。”
“嘭……”它终于如愿被拍飞,林宇把碗在头上顶着,拎起面前这个家伙,“小小的鬼魂,也敢在鬼差面前放肆,说!谁派你来的?”
“没……没人,”这货乱委屈的,“小的是钱必达——”
林宇给了他一嘴巴,“说实话,当老子是三岁孩子吗?钱必达已经死了。”
“我还没说完,”这小子快哭了,“他说他叫钱必达,托小的来这儿守着,说您今天一定会来的,要是等您来了,请您一定要跟我去见他,不然您会后悔的。”
钱必达已经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这一点林宇敢十二分的肯定,“你说去我就去?那我多没面子,你的谎也撒完了,安心地去吧,小黑,做了他!”
“不要,”小黑在一边打哈欠,然后开始舔毛,“谁让你刚才拍我。”
“不来帮忙现在就去拍你!”
“那也不要,”小黑作势欲跑,“没见过你这么办事的,一言不和就拍猫,死后一定下地狱。”
“西瓜你个鸭梨的,老子现在已经是鬼了,还想怎么样,帮不帮忙?”
这回小黑干脆倒地上了,蜷成个毛球,还打呼噜。
林宇彻底没辙了,他扭头发现面前的鬼正努力憋笑,“你笑屁?它不帮忙,老子就不敢做了你是不?”
“钱必达说您肯定不敢,”这货像是很有信心,“要是杀了我,您就找不到他,也就永远找不到那床被子在哪。”
这么神秘?莫非那个钱必达不是真人?还是傀儡术的表现?不可能,毒蛇是何等人物,想蒙骗他,就得跟他一样狡猾,再说那阳气又从何而来?被困在魔法阵里的,肯定是个活人。
林宇暗自推算了一下,意外的是,卦象显示——
“居然有惊无险?怎么可能?”
等会儿!“被子?”林宇拔出摄魂枪,“你说被子?”
“是,是被子,”这货崩溃了,跪到地上直磕头,“小人许三,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求您——”
这话说的黑猫都受不了了,过来就把他蹬了个跟头,“都变成鬼了还这么多话,你哪来的老母?叫出来我看看?”
“这样不对?”许三真是一点儿觉悟都没有,爬起来马上转换立场,“小的还有没过门的妻子——”
“你再说一遍我听听?”林宇咧着嘴,扳开击锤,“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啊!我就知道那个老头的话靠不住!”许三真哭了,“要不是他会法术,我得罪不起,说什么我都不会来这种地方,他也没说要找的是鬼差啊……”
奇怪,此人似乎是横死之相,为什么不到半步街报道?
平河的水似乎有越来越混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