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四十一章开张大吉
“我是不答应呢？”林宇抱起肩膀。
“随你，”黑衣人转身离开，“林先生，有时候，做人不是这么做的，做鬼，也还是留点儿情面的好，省得将来人人喊打，何苦一定要拉仇恨呢？”
“我只是不爽你们的态度，”林宇暗道，好像装笔有点儿装大了。
包围圈只有几十个，但是后面的保障车辆排了两大排，足有十几辆，有的车辆连干嘛用的都不知道。
在一辆指挥车上，摘下头上防护头盔的黑衣人露出里面一张板着脸的英俊面孔，“叫我张龙就可以。”
这种一听就很敷衍的态度，几乎不用卜算，就知道是假名字，不过管他呢，林宇找了张椅子，大咧咧坐下，“有事儿说吧，我很忙。”
“请看，”张龙不以为意，指点身边的操作员，“这是我们在一间安全屋拍到的。”
屏幕上，是一处白色别墅建筑，绿树掩映，看不出具体地点，突然之间，一辆发疯的卡车冲进监控当中，一马当先朝着大门撞去。
正在执勤的警卫果断开枪射击，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卡车驾驶室打成马蜂窝，但是卡车去势不止，直到撞进别墅才停止。
别墅内的监控受到了极大的干扰，依稀能看到警卫靠近检查车辆时，毫无预兆地平空飞起来，撞在墙上，还有一名警卫像是被无形的人捏着脖子举到半空，生生勒死。
更多的警卫从外面和楼上跑出来，但是无一例外地面对这无形的杀手毫无办法，要么被打飞，要么就不知怎么鲜血飞溅，倒地而亡。
与此同时，监控的干扰越来越大，在二楼的书房里，两名警卫护持一个穿着睡衣的人正对着房门。
厚实的保险门跟纸片一样飞起来，两名警卫不仅没有举枪还击，反而果断调转枪口，朝着背后的人开枪。
那名穿睡衣的人胸口和脸上同时中枪，带着惊骇倒地，随即两名警卫被打飞。
就在林宇以为枪战片到此结束时，一张狞厉的鬼脸出现在监控探头近处，惨白的脸，带着血丝的牙，两只空洞的眼球里只有眼白。
“我特么——”林宇拍拍自己的胸口，“真是吓死个人，这票鬼就这点不好，老是喜欢吓人，你知道吗张龙，其实大部分见鬼的人不是被鬼杀死，是被自己吓死的，其实平时常看恐怖片，可以锻炼自己的胆量，至少不至于真的被吓到。”
画面定格，除了那张鬼脸，还有那个大张着眼睛的睡衣男。
“他不出意外的化，一定会向你报道，”张龙指着那个睡衣男，“他叫赵洪生，男，42岁，我希望你可以把他交给我们。”
“死多久了？”林宇漫不经心地问。
“也就十几个小时，”张龙说，“因为所有的守卫全被杀死了，临死前，他们没有来得及发出求援信号，我们直到主动呼叫时才知道出事。”
“那只鬼是什么来路？”相比那个睡衣男，林宇更对这个厉鬼感兴趣，“胆子不小，敢在你们手底下劫人。”
“他不是鬼，”张龙讳莫如深地，“林先生，请原谅，我们有我们的纪律，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希望赵洪生交到我们手上时，是完好无损的，最好不要有逼供的迹象。”
“好吧，这种小忙，还是可以帮的，”林宇站起来，“就这事儿？不是我说你们，随便派个人送个口信儿就行了，再不行打个电话也行嘛。”
“电话总是无人应答，”张龙并没有给他留情面，“另外，林先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进半步街的，我们也不可能让有这种资格的人给我们办这种跑腿的活儿，所以，这就是我要讲的下一件事，也是郑副局长要跟您说的，就是您有必要在人间有一个稳定的落脚点，说是办公场所也行，以便我们可以随时找到您，毕竟有些事是不能拖的，坏了大事，您在地府也不好交待，也会影响您的考评成绩。”
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个塑封袋，递过来，“这是鬼街甲一号的钥匙和房契，不管您想开什么买卖，做何生意，我们都会为您办好相关手续，并且保证不会有俗事烦扰。”
鬼街甲一号，那是半步街的入口之一，也正是在那里，林宇碰到欧阳滔。
“既然你这么坚持，好吧”林宇勉为其难地接过来，“老板什么时候把那里卖给你们的？”
“老板比你会做人，”张龙平静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调侃，“尽管她不是人。”
这一点倒是真的。
走到现在，林宇觉得自己已经对生活做了很多妥协，但实际上，他做的还很不够，人就是这样，明知道是自己的错，还幻想着整个社会会对他再迁就一点儿。
“我只是跟不上潮流吧，”林宇自嘲地笑，“总是天真地希望有些事，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是该有些变化了，林宇默默地走开，很快地，工人小区，黑衣人，都被抛在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响起声声呼唤，林宇抬起头，仿佛看到了自己大学时有好感的女同学，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提着水壶，另外一只手吃力地拿着快递，看到他，露出腼腆的笑容，纯真，朴实，算不上漂亮，最多是很文青，眼睛很干净，进入社会以后，他再也没有看到这样的眼睛……
慢慢地，面容开始扭曲，变化，“林大人，林大人，您不记得我了？我是苟富贵啊……”
苟富贵那张讨人厌的脸出现在面前，林宇怅然若失地发现，自己来到了鬼街，正站在甲一号面前。
“大人您——”
不等苟富贵说完，林宇已经一拳挥出去，“特么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来来来，咱们好好谈谈，就是你小子把素心介绍给我的是吧？知不知道老子差点儿被她坑死？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在东南省的群山之中，建在悬崖上的道观里，摆在神台上酷似真人的布偶像是活过来一样，发出尖利的哭喊。
“师傅——救我……”
大殿内，正盘膝坐在蒲团上的道士睁开双眼，殿内像打了道利闪。
“鬼差林宇，安敢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