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我回去拿张符来！”钱必达都快哭了，“三千万哪，呜呜呜……”
“别太勉强哦，”林宇“好心”地劝慰，“三千万哪，我听着都肉痛，这得辛辛苦苦干多少年才能攒下的家底呀，你就这么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那又能怎么办呢，我老人家一辈子没个后人，”钱必达沉重地叹气，“刚入门时以为宣誓不过是唬人的把戏，抽命签抽了个绝子绝孙，无后命，哪想到真的就是无后，把她当亲闺女——”
“啪——”
声响一出，钱必达愣住了。
“哎呀，走火了，”林宇“惋惜”地说。
子弹没有射出来，被钱必达抱住的王嫣也没有血流如注，一张闪着紫色光芒的符咒贴在王嫣的手上，慢慢渗进肉里，紧接着，刚才被削掉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
“这……”钱必达彻底陷入迷惘状态。
“死是生之始，生是死之终，生生死死，是这天地间最难参悟的，”林宇作高深状，“别以为自己真的对天地至理了解的很透彻，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这里不归上帝管，”钱必达喃喃自语，盯着林宇的枪发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嘛，何必从字面上争来争去呢，”林宇拍拍他的头，“小鬼，要领悟精髓，懂不？既然她已经晕过去了，那你负责吧，我走先。”
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工人小区门口的路边，静静地打开车门。
林宇轻轻把女孩放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我们就在这儿道别吧，将来一定要幸福地生活哟。”
小女孩望着他，又依依不舍地看向工人小区，“爸爸，妈妈……”
声音含糊不清，却带着真挚的情感。
就在林宇想要安慰她时，她又把头转向他，一字一句，“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林宇只好又蹲下来，“上车吧，奈何桥一过，你今生所有的记忆就全没了，今后咱们再也不会见面，就算有一天对面碰上，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咱们的缘份到今天，就算是了结了。”
“爸爸，”小女孩坚持，在林宇没有提防的时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笑着上车。
林宇愕然，直到车开走好长时间才站起来。
钱必达背着袋子，拎着块树皮走到他身边，“大人，大功德啊。”
“她干嘛叫我爸爸？”林宇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亲了我一下。”
“呵呵，”钱必达拱手，“以己度人，只有地藏菩萨才会做到这一步，鬼差当成你这样，阎王也要笑了。”
“我有这么伟大？林宇更迷惑了。
“很伟大了，”钱必达笑道，“世人讨厌鬼，怕鬼，恨不得把鬼消灭，让他们全去死，殊不知，鬼也曾经是人，作为生灵的一种，他们只不过是与我们磁场不同，而我们又不懂他们的生活方式，才会彼此造成伤害，就连修道士，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勿以善小而不为，这才是吾辈修道的初心哪！”
这老货在说些什么？
“王嫣呢？”林宇猛醒过来。
“叫我？”王嫣跟只猴似的蹦过来，骑在林宇的背上，“哇哈哈，好棒的符，我感觉道行加深了不少，让我们去找大熊吧，就算我打不过他，他也肯定杀不死我！”
“小友的体质特殊，”钱必达略带羡慕，“神符直接印在她的神魂之上，相比于刚才那个人，她更适合这些神符，只要她身上还有空余的地方，只管烙下去，万千符咒印下去，砸也砸出个高手出来。”
“这叫什么话，”王嫣很不爽，“那我不是成了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的白纸？”
“你师傅不是这么说你的么？”林宇左右甩了甩，结果发现这个大八爪鱼挂在他身上还挺结实。
“这么说——”王嫣挠挠头，“好像还真是，嘿嘿嘿……”
“二货，从我背上下来，”林宇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骑过，尤其还是女人。
“趴一下又不会怎样，”王嫣死赖着不下来，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哈！你身上也有，好多啊，这什么文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跟我的不一样，你看——”
她说着跳下来，跑到林宇面前，把自己的衣服撕开，挺起胸膛，“你看，你的纹身跟我的——”
林宇本来是想赶紧避开的，可是在看到她胸前的纹身时，禁不住呆住。
与他想的不一样，王嫣胸前的符咒不是纸符上的符文，而是一个个的小黑点，初看以为只是色斑，可是细看之下，那些小黑点无限放大，玄奥的文字在眼前不断放大，虽然看不懂，却有一种奇妙的心理共鸣。
“很奇妙吧，”钱必达凑过来，“我在她换衣服，还有洗澡的时候，也偷看过，不过始终不得要令，我试着录下来，可是在手机里，摄像机里，不管怎么放大，都看不清她身上的文字，哎哟……”
王嫣掐着他的耳朵，“好啊，我就觉得好像有眼睛在看我，你这个变态色老头儿，我要报警抓你！”
“纯粹是科学上的研究，纯粹学术上的，没有恶意的嘛，”钱必达哀叫，“再说你跟个平板电脑似的，没什么料，谁会感兴趣啊。”
“去死！”王嫣更气了，大脚把他开出去，一通臭揍。
林宇不打算拉架，而是仔细回想刚才记得的文字，让他骇然的是，他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先前好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那是什么事来着？那文字不光是有心灵上的共鸣，好像还很眼熟……林宇陷入深深的迷惘。
也许——她师傅不像先前估计的那么废物，他跟秦峰会面的那天都说了什么？会不会——秦峰想杀他，在对付大熊之前，王嫣的师傅就已经重伤，或者中毒？
“所长，出了点儿状况……”
糟了！
刚听到这个声音，林宇就心知不妙。
已经晚了，大熊没有听他的命令保持距离，而是紧跟不放，更在林宇出现的时刻，就凑上近前，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要紧事，不过——
王嫣收起拳头，拎起钱必达，转头看这边，卡巴着眼睛，露出疑惑之色。
林宇喉咙有点儿发紧。
这个时候，万一干起来，该帮哪边？王嫣那一巴掌的威力他可是亲眼见过，大熊挨一下，简直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