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钱必达突然惊叫。
张益刚受重创,不仅没有重伤倒地,反而暴冲而回,趁卖地瓜的不慎,施展熊抱,就像勒了根豆芽菜,向后弯腰,用力。
“咯啦啦……”
瘦小的身躯在他怀抱里被勒的骨头嘎嘣直响。
“想要我的命,看谁先死!”张益狞笑着加紧力气。
“啪……”
清脆的断裂声,张益的笑容僵在脸上,愕然地看着自己怀里的——木头。
“障眼法,”钱必达很专家范儿的品评,“小嫣儿的法术越发纯熟了,不过也是,一辈子就这几样,想不熟也难。”
“要你多嘴!”卖地瓜的凭空出现在钱必达身边,照头拍了他一巴掌,“你个死要钱的,到底把祸招到家里来了吧?现在店被人砸了,我岂不是要睡马路了。”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钱必达摇头晃脑,“唉,命中该有此劫,想逃都逃不掉,小心,他又来了!”
“受死吧……”张益凶狠地扑过来。
“来得正好,”小嫣儿也娇叱一声扑过去。
两相接触的瞬间,小嫣儿却诧异地扑了个空,跟林宇撞个正着。
入手一片馨香,林宇暗叹,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正宗的人味儿了。
“你这什么表情?”小嫣儿怒了,抓住林宇的脖领子,“说,你跟他什么关系?大熊在哪儿?”
“你让我先回答哪个?”林宇虽然被她揪住,却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温暖,这是一种祥和之气,与先前逼人的戾气截然不同。
“嗯——”小嫣儿认真想了想,“先说刚才那货吧,你认识他?”
“不认识,”林宇老实地回答,“我也是第一次见。”
“你敢唬我?”小嫣儿厉声道,唾沫星子都喷在他脸上,“刚才他一听你说大熊,就马上开枪,你还说不认识?你们一定有奸情——”
林宇满头黑线,“老大,奸情何解啊?我年纪小,你可别骗我。”
“小嫣儿快放手,”钱必达赶紧上前拉架,“他要是知道,还骗你干什么,你这人,这么长时间了,就是没有一点儿耐性。”
“要你管!”小嫣儿并没有放松,“快老实交待,你是不是认识大熊?”
“你老找他干什么?”林宇觉得要是现在说认识,这货没准儿现场就炸庙,还没有弄清楚她是个什么情况,莫名其妙挨一巴掌实在太不划算,更何况,他不想杀她。
“报仇!”小嫣儿昂起下巴,“你是鬼差,收养厉鬼不说,还与人间来路不明的人牵扯不清,说起来你可是罪孽深重,要是我在阎王那儿告你一状——”
“你不是不会作法吗?”钱必达在边上阴恻恻地补了一刀。
“不是还有你吗?”小嫣儿瞪他。
“我?”钱必达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好处的事儿我可不干,再说得罪鬼差,得罪了一个,剩下的还不让我生不如死,正所谓官官相护,别找我,别找我,你当我不存在好了。”
“没义气的家伙!”小嫣儿瞄到林宇在偷笑,“笑毛?你不告诉我,我就打到你告诉我。”
“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林宇敲敲她细的跟鸡爪子似的手,“大家有事好商量,你师傅没教过你么,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
“他被杀掉了,”小嫣儿瞬间变脸,松开林宇,瘪着嘴走到一边,“多个朋友有毛用,要不是受朋友所托,他也不会去收那个恶鬼,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现在还把我也困在这儿,要吃没吃,要穿没穿,还得给他报仇……”
“你可以算命呀,”林宇好奇,“再不济还可以看手相,看风水,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像你这么惨的修道士。”
“大人有所不知,”钱必达在一边继续给小嫣儿泄气,“她叫王嫣,也不知道她师傅是图省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把几个实用的法术用秘法印在她的神魂上,倒是省却了许多练习的功夫,可是除了这几个法术以外,她再学别的就只得其形,不得其意,本来要是她师傅活的够久,说不定可以为小嫣儿印足够她一生受用无穷的法术,可坏就坏在他半道上挂掉了,这下可把这孩子坑苦了,长到现在这么大,除了那几样,连最基础的卜算之术都不会,实力再强,也是个半吊子。”
原来是这样,不过看她心思单纯,智商也有点儿不够数,估计她师傅被逼得没办法,“这法子还真是不错,你没试试?我看你资质还不如她,来,我老人家还算懂一点儿,咱们本着严谨的科研精神,在你神魂上烙百八十个秘术,我保证,你会成为平河第一修道士。”
“大人,还是算了吧,”钱必达吓的转身想跑,“小嫣儿天生资质普通,只有一个长处,就是耐得住痛,不管是神魂上的折磨,还是身体上的考验,都能挺过去,我可不行,下第一刀的时候,我就得去掉半条命了。”
“龙虎山的?”林宇突然问道。
钱必达干脆利落地跪下,说话都变调了,“林大人,小的是钱家旁支末系,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不在龙虎山好久了,跟林大人也没仇没怨的,求放过啊!”
“你想干嘛?”王嫣跳过来,拉开拳架,“警告你,敢伤害他我跟你没完,别以为你是鬼差我就怕你!”
“守在这么个破地方,耳目倒还灵通,”林宇作高深状,“跟我去把赵洪生的魂魄取来,我就当你跟龙虎山没关系,放你一马。”
“哎,是咧,大人请跟我来,”钱必达赶紧跳起来,朝着后面走,“大人,这事儿我接的时候,就知道不简单,特意长了个心眼儿,拖延了一段时间,还好您来,不然真就让这帮坏人得逞了。”
“这马屁过时了,换一套,”林宇嫌弃地真翻白眼,“不是我说你,好歹是个修道士,避尘咒都不会使吗?弄的哪儿都是土,跟个狗窝似的。”
“小的也是没办法,”钱必达苦着脸,“我这里经常出入一些来路不明的人,拿了东西不付钱也就罢了,还连偷带抢的,家里太干净了,连个脚印都留不下,再说我本来本事就稀松,唉——生意难做啊。”
“跟我哭穷没用,我又不是修道士,帮你介绍生意,不是砸我自己的饭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