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先别动那俩货！”林宇捡起布，窜回到楼下。
“晚啦！”小黑举爪，“来自地狱的魔神哪……”
“魔你妹！”林宇顾不上许多，飞腿把它踹飞，人也趴在冰上，拿着两块布就在地上的血里一通乱蹭。
更多的字迹出现在红绸布上，用篆字书写的，可是连在一起——“我了个去，这写的是个啥啊？”
“外行了吧，”戒嗔瞄了一眼，“阵法的布置是各家族的秘密，怎么可能直接写在阵基上，所有的文字都只有布阵的人才知道正确的顺序，比破解密码还要难上百倍。”
“那不是不能用了，”林宇把布甩到小黑身上，“你特么，知道不能用还跟我说这是个宝贝？”
小黑把布扯下来，一言不和就开始连撕带咬，可是不管它怎么弄，爪子划的“嘶啦”作响，连个印都留不下，“这还不是个宝贝？你拿着上吊肯定能成功。”
“滚！”林宇坐起来，“做你的法，让别人见鬼去吧，又空欢喜一场。”
小黑眼睛都直了，“你……怎么能站起来？”
“咋了？”林宇低头看，“又不是残废，老子只不过刚才劈了个叉，又不是起不来了。”
“阿弥陀佛，”戒嗔双手合什，“这孙子真是走的好狗运。”
“这叫什么话？”林宇不爽道，“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可以乱说话，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
“算你赢了，我自己打，”戒嗔说着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抽的极重，林宇都替他疼得慌。
“这什么情况？”林宇有点儿蒙。
戒嗔半边脸已经肿起来，以现在的距离，明显能看到两边脸不一边大，“要是刚才我在你后边冲下去，一准把那孙子堵在楼道里，施替身法的距离一定不会太远，他刚才不可能躲过门口的冰，所以他一定是在楼上，现在——”
“楼上！”林宇猛扬头。
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线中间，一双阴郁的眼睛与他碰了个正着，看到林宇在看他，他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吡了狗了，”林宇跳起来想要追。
“追不上了，”戒嗔不打算附和他，“能把替身术用到如此境界的人，大都轻身功夫极好，一般的鬼魂都没有他们神出鬼没，这种人不光人碰到要发愁，鬼看到也会觉得头疼。”
“这位先生说的极是，”秦升达很狗腿地在一边连声称是，“这人绰号就是鬼见愁，作风狠辣，刚来就害我们本地的两个兄弟进了医院，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不知道族长怎么想的，提都不提这茬儿，好多兄弟都在鸣不平。”
“这么嚣张？”林宇第一个不服气，“他住哪儿？这口气我出不来，香蕉西瓜你个西红柿，一言不和就动粗，当我好欺负？”
“就服你这种不讲理的劲头，”小黑跳到他肩膀上，很亲昵地给了他一爪，“先拿板砖拍人家，还说人家先动手，来，结个盟吧，我觉得今后咱们可以很好地合作。”
“免谈，”林宇站起来，皱着眉，“你使了什么手段？怎么我身上黑乎乎的。”
刚才在冰下流来流去的黑色粉尘在此时像透过冰渗出来，粘在身上，怎么也甩不掉，以前也是碰过这种东西的，但今天怎么——
“不知道，”小黑很不负责地说，“你去问他吧。”
他？林宇不解，“谁啊？你指望那个秃——和尚，他就知道把秘密憋肚子里，便秘了都不说”。
小黑扳他的脑袋，把他的视线挪向楼梯。
秦明扶着扶手，走下楼梯的动作都费劲，但是眼中闪烁的光芒是林宇所熟悉的。
“你就是林宇？”秦明走到近前。
“听说过我？”林宇打扫了几次都没能把身上的黑色粉末掸掉，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听秦家的人说起过，”秦明伸出自己的手，上面不光有老茧，还有细碎的划痕，手心手背上都是劳碌留下的沟壑，“看守我的人会不定时出现在我附近，我听他们闲聊时，有提到这个名字，还说你是秦家必杀的鬼差，在地府悬赏一千万冥币。”
“一千万？”林宇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才这么点？那老子开价一个亿，要秦峰的命！”
“你是鬼差，还悬赏杀人，”戒嗔笑道，“恐怕还不等悬赏有人接，你先被阎王爷叫去问话了。”
“当公务员就是不自在，”林宇大感郁闷，“以前的鬼故事里不是说鬼差神马的最肮脏了，为了点儿钱，什么忙都能帮，怎么老子连打听点儿事情都难的不得了。”
“因为你是挂了牌的，”秦明说。
“啥意思？”林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像你说的那种，是有专门渠道的，”秦明眼中的光芒更盛，“茅山，龙虎山，正一派，天下有道观的地方，庙宇，只要是得到地府认可之处，他们与地府的关系等同于人间的合同工，地府的鬼差从他们那里接到请求，然后拿好处，几千年都是如此，与生人交易，遇到讲道理的还好，要是碰到居心叵测之人，不光会给自己惹来麻烦，还会牵连地府，引发无法预知的后果，判官和阎王都不会容忍这种事的发生，这是地府的潜规则，从来没有更改过。”
“难怪，”林宇暗道，难怪在半步街拿好处的牛头马面那么小心谨慎，以他们贪财的程度，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战战兢兢，言语间多试探，不过这算不算是地府鬼差的弱项，就是不知变通。
“如果你想要让我帮你报仇，还是免谈吧，”林宇不得不提醒他，“我是鬼差，我帮死者完成遗愿，不帮活人当打手。”
“要是我死了呢？”秦明的目光让林宇都害怕，“他们可以这么对我，可他们不该这样对待我的妻儿，他们是无辜的，我不甘心，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帮我完成我的愿望。”
“不好意思，”林宇虽然知道这很残忍，可还是不想因此沾上因果，“你是秦家的人，就算没有修道的天赋，可你应该在入门前就经过地府认可，命格已定，贫病交加，与凡俗人不同，我帮你，师出无名，秦家问起罪责，地府不会放过我，前段时间我可是受过警告的，再挑衅，秦家不放过我，我就得准备地狱豪华之旅了。”
“要是有好处呢？”秦明并没有放弃，“我可以告诉你，秦家的秘藏宝库在何处，那里不光有钱，还有法器，秦家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有很多权贵人士的小辫子抓在手里，还有像我这样的叛徒和受惩罚的人，他们的生辰八字，还有下咒的法台，我都知道在哪里。”
不光林宇震惊，戒嗔面色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