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贺红旗握拳,粗壮的手掌青筋毕露,眼中凶光闪烁,还带着一丝恐慌,“好好吃你的饭,别的少插手,免得短命!”
“这么说你没做过?”林宇目光不移,“只要你说一句你没做过,桌上的钱全都归你,我向你道歉,只是你可还记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心口不一,天地不容!”
“嘭……”
窗户此时发出响亮的震动,让贺红旗如遭雷击,他歇斯底里地吼,“我干的,怎么啦?是我干的!我得不到,凭什么让别人得到?我不想混吃等死,我想出头!我想做大人物!我要把瞧不起我的人都踩在脚底下!我哪儿错啦?他被骗是他蠢,活该被骗!秦家有几个能值得信任的?想要出人投地,就是要这样才行,你只不过是个鬼差,人间的是非轮得到你来插手?哪来的回哪去吧!想讹我,我告诉你,没钱!一分钱都没有!!!”
小黑不吃了,蹲坐在桌上,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两只眼睛无底深潭似的。
林宇没有生气,也没有打算杀了他,只是轻轻拍手。
临近的桌边出现模糊的人影,戒嗔撕下秦明双眼上的符咒,“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秦明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为什么?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都那么惨了,还请你吃饭,我把你当我唯一的亲人……”
“去死吧你!”贺红旗恼羞成怒,朝他扑去,“去你的朋友,我们的朋友只有自己!”
“嘶……”
才到一半,他就滑倒,不是朝秦明倒,反而是朝侧面滑倒,他正张牙舞爪挣扎时,已经摔在地上,手上的筷子插进自己的喉咙里,鲜血一下子就喷涌出来。
眼看着他在血泊里无助地挣扎,林宇面无表情,“昨日的因,才有今日的果,你不害人,何来人害你,你不心不在蔫,就不会留着地面的油污不去擦拭,还有,下辈子要还是当厨师,记得穿防滑鞋。”
“阿弥陀佛……”戒嗔难得表情凝重,“林施主的一语成谶真是比佛家的狮子吼还要来得灵验,以前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大不了这顿我请。”
“客气,”林宇弯腰去搜贺红旗的兜,“你的一叶障目也很了不起,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棒的障眼法,门口的狗都没反应。”
“真是多余,”小黑不屑地歪嘴,“直接杀了不就得了,作为一个鬼,做事唧唧歪歪的,浪费这么多时间。”
“你懂个屁,”林宇把搜出来的零钱扔得到处都是,“奇怪,怎么会没有的,这种人除了自己,连银行都不信,珍贵的东西一定带在身上——”
裤兜里面好像有硬硬的一角,“哈,果然!”
贴腰带放置着一个布包,里面有一个软皮包,浅色的纹理与肤色几乎别无二致,但里面的东西——
“喂警察……”老板惊慌地拨通手机,刚说了一句,就马上发现刚才还在桌上吃火锅的猫跳到收银台上来晃荡,獠牙怎么看跟萌有很大差距,更像是要杀人的美洲狮。
“是他的家传秘宝,”秦明只瞄了一眼就断定,“他经常跟我炫耀,说他有这份宝贝,要是练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又是篆字!”林宇把包里的书扔给他,“这不是我要找的东西。”
“奇门遁甲还不是你要的?”戒嗔失笑,“这一点他没吹牛,练成了的确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贺红旗练不成,”秦明很专业范儿的讲评,“佛家讲佛度有缘人,奇门遁甲隐含天地至理,非得与天地有大机缘的人才有机会窥其万一,历史上能练成的,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而且这也不是真本,只是临摹本,地摊上十块钱一本。”
“那不就是不值钱了,”不死心的林宇又一次仔细搜过以后,确定没有别的东西,懊恼地夺过书,“越看越火大!”
说着,他就把书塞进火锅底下的炭火中。
烧焦的糊味马上飘出来,书在火中迅速化为灰烬。
戒嗔却在此时手疾眼快地把手伸进炭火中,拽出那本书。
书已经烧的差不多了,但装订线附近隐隐有金光闪烁,随着书页消失,金光更盛。
“来长长见识,”戒嗔两指拈起那点金色,“以前靠这一手,蒙了不少无知的读书人,道家无良之人为了骗取钱财,行走江湖时,常玩的小把戏之一,有个名堂,叫书中自有黄金屋。”
金色越来越大,延展开来,形成一片巴掌大的——纸!
林宇小心地拈起来,几乎感受不到一点重量,“我地个乖乖,这什么东西织的?”
“黄金喽,”戒嗔正色道,“要是你仔细看,就能看到这是用金线纺织而成,只不过这金线不是普通的金线,是用特制草药浸制而成,又在炼制黄金时,加了很多秘制的材料,不惧火,不怕水,不畏腐蚀,不管什么样的极端环境,都能保持一如新制成时那样,在这上面写字,用的笔也是特制的,整套东西置办下来,没有个几千万别想完成,这小子还真是个旺族之后,至少我听说的小家族还没有哪个有这份闲心弄这玩意。”
“就这么大点儿?”林宇试着抻开,没想到看起来只有巴掌大的东西,随他使力,一点一点变大。
“它的延展性极强,”戒嗔像在欣赏艺术品,“巴掌大的一块,完全铺开至少可以有一米方圆,想要让它变回原状,随便揉几下就好,而且阅读起来一点不费力。”
刚才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金纸现在布满图案,当头最显眼处——“秦氏秘宝”四个字刺激着几人的神经。
“这货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林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好运。
“他的家族曾经是秦氏分支,”秦明目光闪动,“几十年前刚刚没落,他不止一次跟我吹过曾经很风光的日子,听过的人都只当他是在胡说八道,没想到……”
“你知道他身上有这个?”林宇转向他。
这货该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
“他洗澡都要带在身上,想不知道也难,”秦明坦然地回望着他,“我碰巧也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把戏,不过虽然我不知道里面藏着秦家宝库的图纸,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拿着它去一定会死,因为这幅图就算是真的,也肯定不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