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玲珑的话却引地玉笛掩嘴笑了起来:
“姑娘,您病着的时候王爷一直陪在您身边,现在您身子渐好了,王爷若是还在这暖阁陪着姑娘,定是觉得不合适,可是若是姑娘主动让王爷留下来,王爷肯定会答应的”。
莫玲珑总算是明白了玉笛的意思,脸不由一红,却故意怒嗔道:“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竟想这事!”
“奴婢这可都是为姑娘着想”。
莫玲珑忽然想到一事:“对了,今天芙蓉公主和我说她今天和太子殿下来没有提前知会,直接进了府来,有两个小丫头没瞧见她,她听到那两个丫头在偷偷议论王爷留宿在暖阁之事,你不是说这府里的丫头们管教的都很严,怎么她们竟在私底下议论这些?”
一听莫玲珑说起这事,玉笛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神情严肃起来:“这两个丫头可真是胆子大了,芙蓉公主可有说是哪两个丫头?”
莫玲珑摇了摇头:“没说,她可是公主,哪能认识府里这些丫头啊!”
“这也不打紧,把这事告诉邢管家,一查便知”。
“算了,这么小的事何必去惊动邢管家,我也只是当时听到芙蓉把这事说给我听,觉得那两个丫头怎么在背后论起这事了,也就是问问你而已,你听过也就别再提了”。
“姑娘,您可能有所不知,王府里有府规,丫头们不可以议论主子事非,更不可以在背后乱嚼舌头,而且还是说主子的,那两个丫头若是不惩治,定长不了记性,以后还不知道会胡编乱造些什么出来呢!”
“惩治她们就算了,这王府这么大,人多嘴杂也不奇怪,她们若议论也不可能封了她们的嘴,既然有府规,想必她们也不会胡编乱说,这么小的事,我若兴师动众去质问,她们可能还以为我心胸狭隘了”。
“姑娘,将来你可是这王府里的主子,这事虽小,可是玉笛觉得您现在就应该拿些威慑出来给她们瞧瞧,这样将来您也好在府里行事”。
莫玲珑瞧着眼前这张还有些稚嫩的脸,突然发现玉笛和之前有所不同了,不再是她最初所见的那样总是一副小心翼翼地胆怯模样,此刻的她已有了之前玉瑟那股执事大丫头的气势了。
“玉笛,要不我和邢管家讨个人情,让你升你做这府里的执事大丫头吧”莫玲珑笑道。
刚才玉笛一副振振肃色,听到莫玲珑这一句,神情一下扭捏起来:“姑娘,玉笛说这些话可都是为您着急,你干嘛取笑玉笛呢?”
“我当然明白你是为我好,我可没取笑你,我是觉得你长大了,玉瑟……“
提起这个名字,莫玲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不在了,府里执事大丫头的位置也一直空着,我在这王府里这么多年,现在的处事也很利落,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当执事大丫头了“
“姑娘能这样重看玉笛,玉笛真心高兴,不过玉笛可没那想法,只要能在姑娘身边伺候,玉笛就已心满意足了”。
“你不可能总在我身边,若是我离开了,你怎么办?”
“离开?姑娘您要离开王府?”
“我……”莫玲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把她的事告诉玉笛,“我是说,再过两年,你总要出嫁的,我跟王爷说一声,让他帮你托个好人家”。
玉笛顿时一脸羞色:“玉笛可不想嫁人”。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挂念着晁护卫,找个时间,要不我去问问晁护卫”。
玉笛发急起来:“姑娘,上次已说了,这事莫要再提了,姑娘可千万别去找晁护卫”。
一看玉笛一脸急色,莫玲珑赶紧道:“好,好,不去找他,你自己找机会和他说吧”。
“姑娘!”玉笛羞急地跺起了脚。
莫玲珑笑了起来:“好了,不逗你了,这事以后再说,我累了,想睡了,你也回屋早点歇息吧”。
“好的,您有事就叫我,”玉笛服侍莫玲珑睡下后,轻步出了屋子。
莫玲珑却圆睁着眼睛,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提到和玉笛提到的那个话题。
她心里其实仍想着要尽快离开王府,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她不可能一直躲在这王府里。
可是若是离开,她竟有些不舍了。
君鹤尘!
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又加快跳了起来,她拉起锦被一下盖住了自己的脸,可是马上又想到在她昏迷时,君鹤尘曾和她共寝,一起盖着这锦被,她不只脸烫了起来,身子也莫名地有些发热。
不能去想这些!
她整个人翻了个,把脸埋进了自己的双掌之中。
第二日,午饭过后,莫玲珑来到了梅林,因是在王府里,她没让玉笛跟着。
一阵轻风拂过,空气里充溢着淡淡的清新气息,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也仿佛清新起来。
今天她觉得身子爽利了很多,但君鹤尘昨天说了让她最近几日都呆在王府里不要出去,她只好听话地只在王府的园子里逛逛。
其实想到君鹤尘这样护着她,莫玲珑的心里其实很感动。
她现在对这个梅阵已经非常熟悉了,就算让她闭着眼睛她也能轻易地进出梅林了。
走着走着,莫玲珑来到了梅林的最深处,王府的白色围墙映入了眼帘,这是梅林最边缘了,她刚想转身离开,忽然瞥到围墙旁竟有一扇小门。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看到门是敞开着的,里面是个幽静的庭院,门口未见有人把守。
整个王府她已逛了个遍,不过这梅林深处她还是头一次来,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小院。
庭院里也未见有人,莫玲珑好奇地走了进去,直对着门铺着一条石板小径,她沿着石径一路往前行。
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了一幢小竹屋,竹屋侧面的一扇窗正对着石径,窗户半撑开着。
这个庭院打扫地异常干净,那说明这里肯定是有人居住的,她和玉笛来过梅林多次,为何玉笛却从来向她提过王府还有这么一处地方呢?
莫玲珑正在疑惑,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内飘了出来。
“师父,这是尘儿特差人去云山采摘来的新茶,请师父品尝”。
莫玲珑一怔,君鹤尘一早不是去宫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茶很不错,不过今年云山上的日照应该比去年少些了,比起往年的茶,今年这茶稍有些涩,”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一听应该是位老者。
君鹤尘竟然还有师父,而且还住在王府里,怎么从未听君鹤尘说起过来?
莫玲珑抑止不住好奇,轻步走到竹屋旁,悄身立在了窗外。
“师父还是如此厉害,只品了一口便全知道了,”君鹤尘的声音带着轻笑。
老者呵呵笑起来:“尘儿,我怎觉你最近气色不如以前,是功力减退了吗?为师替你把把脉”。
“尘儿一切都好”。
“咦?你脉象怎有些虚?为师不是告诫过你,不可近女色吗?一旦近了女色,你身体里的浑元之气必受损,功力也会渐退,从你脉象上看,阴气已进入你体内,为师很早就对你说过,贪恋女色是大戒……”
莫玲珑的脑袋“嗡”的一下发出巨响,
君鹤尘竟有这样一个隐疾!
莫玲珑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和君鹤尘相处的这些日子,若说自己对他没有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现在她看到他不只心跳加快,还会莫名脸红,脑子里总是想着他,连梦里都会出现他的身影。
看着他笑,她也会开心,若看到他皱起了眉,她也会紧张。
以前她从未对哪个男人这样过,她知道自己对君鹤尘动了心。
听到玉笛和君芙蓉说着不久后她就会是君鹤尘的王妃,她嘴上虽不承认,其实心里却是欣喜的。
可是没想到,君鹤尘原来竟是不能近女色的。
难怪他以前身边从未有过女人,而他是一直护着她,可是却让她总感觉有一种疏离之感,她之前还怀疑君鹤尘对她并不中意,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原因。
莫玲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竹屋回到暖阁的,玉笛见她的神情和之前出去时完全不一样,不由开口问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莫玲珑眼神有些呆滞地摇了摇头,径直走到床边,和衣躺了下去。
玉笛见她的面色极不好,一下担心起来:“您是不是又觉身子不舒服了?”
莫玲珑两眼瞪向屋顶,什么话也不说。
玉笛一看这情形不对,急步往屋外走:“我去找王爷,让他过来给您瞧瞧”。
“别去!”莫玲珑猛地坐起来身来,“王爷……进宫了”。
玉笛一听猛地顿住了脚步。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噢,那你歇息吧,”玉笛上前来服侍莫玲珑睡下了。
玉笛离开后,莫玲珑却瞪着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
思量了很久,她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就算自己有危险,也必须马上离开这玉王府。
君鹤尘既有这隐情,那他对任何女人都不可能太过亲近,她若再继续呆在这王府,到时整个心都沦陷了,那时想抽身都来不及了。
但她的这个离开念头再一次被阻断,而阻断她的还是君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