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你别看他年纪大,那可是一点都不让人,尤其是那张嘴,说出的话能气死人。”左子洲眉头拧成一团,说着文政森的坏话。
我跟着笑了笑,眼神不自觉的飘向楼上,不知道文政森在楼上干什么。
跟左子洲聊了一会儿,蛋糕没来得及吃,他就离开了,时间也确实不早了,我起身去把他送到门口。
左子洲离开之前突然跟我说:“唯西,我知道你喜欢他,我不阻止你喜欢他,只是希望你能在喜欢的同时,不要迷失了自己,毕竟你并不是真的很了解他。”
他的话让我心中很不安,我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反而一笑,说:“你们两个现在也算是在一起了,他如果心里真的有你,以后自然会告诉你的。”
我上楼直接去了书房,可是文政森不在书房,我又去了他的房间,还是不在,最后直接回自己房间,文政森靠在床头,手里拿着那天我私藏的照片。
听到有动静,他转头看向我,问:“他走了?”
我点点头,走过去直接抽掉他手里的照片,重新压回到枕头下面,笑着说:“真没想到,你和左子洲还挺熟的。”
之前只是单纯的以为左子洲是文政森认识的心理医生,而这个心理医生又恰巧是文敏的学生,今天听左子洲这么一说,文政森和左子洲还真有点渊源,只是文政森什么都没有说。
俩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装的还挺像。
“他跟你说什么了?”文政森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我问。
“也没说什么?就说你们之前挺熟的。”我满不在乎的说,说完就去拿睡衣,打算洗澡。
文政森听我这么一说,呵呵笑了几声,歪回到床上,说:“他肯定说我坏话了,我刚退伍那会儿,可没少欺负他,没想到他记仇。”他说着,满不在乎的哈哈笑笑,无奈的摇摇头,好像对左子洲的行为挺没办法的。
我拿着睡衣折回到床边,随意一问:“你以前当过兵啊?”
文政森点点头,说:“对,三年前才退伍的。”
三年前,也就是我入狱的那一年。
现在仔细一想,我和文政森还真是有缘无分,我明明从小跟着文敏长大,文政森又是文家的养子,但我们却从来没有碰过面,文政森退伍了,我入狱了,再次错过相遇的机会,真是可惜。
“你之前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些?”我拧着衣服,坐在床边问。
“告诉你什么,我当过兵?三年前就认识左子洲?还是我是文家的养子?这些你现在不都已经知道了吗?应该不需要我说了。”文政森点了支烟,吞云吐雾,又顺手摸出枕头底下的照片,端详了好一会儿。
他突然想起什么,指着照片说:“哦,对了,还有这个,罗悦,我的前女友,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我夺过他手里的烟,说:“可我想这些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而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或者我自己发现的。”
“非要这么较劲吗?”文政森把视线从照片上移开看着我说。
我抓着衣服起身,打算先去洗澡,这些事情不应该计较,文政森说的对,太过计较了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也没有告诉我,三年前,为什么入狱的?”文政森抓着我的胳膊,声音从后背传来。
我突然止住脚步,轻笑了一声,轻松道:“入狱吗?入狱肯定是因为犯事了啊,不然谁会平白无故的进监狱去。”
“犯什么事?为什么犯事?”文政森继续追问。
我脸色一变,眼神变得慌乱起来,我入狱的事,大家都知道,可为什么入狱,却鲜为人知,我不知道文政森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故意不说。
但我知道我自己是没有勇气再提起那些往事,那些荒唐无知的往事,就该淹死在回忆里,埋在过去,不应该再被提及。
见我久久没有说话,文政森才又开口说:“你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提及的事,所以我们应该互相尊重,不是吗?”
我慌乱的点点头,应了几声:“是,是……”
大家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关系还没有熟到一定地步,文政森他确实没有那个义务,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他的过去,是我自己不小心越界了。
洗完澡出来,文政森还没有走,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我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叫醒他,直接躺在他身边,大冷天的,有个人取暖也好。
“那照片我扔了,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我已经走出了那段感情,所以你以后也不需要时刻把罗悦当自己的假想敌,都是要过日子的,想多了不好。”文政森翻身把我搂着怀里,轻声说。
我猛的睁开眼睛,看向他,他依旧闭着眼睛,灯光的笼罩下,睫毛微微颤抖,他还没有睡着。
“嗯,我知道了。”我回抱住他,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文政森能跟我解释罗悦的事,我心里挺开心的,所以没有必要再去计较文政森爱不爱我,至少他心里应该有属于我的位置,这样已经满足了。
第二天,难得的周末,我本打算给文政森画幅像,但却被带到医院去了,文盛世病了。
之前见那文老爷子,身子骨还挺硬朗的,这没想到,突然就倒下了,文政森叫我去的时候,我心里还挺抵触的,毕竟之前在文家闹得挺不愉快。
可文盛世他说到底是文敏的爸爸,当初文敏那么照顾我,如今她爸爸生病了,我理应去看看他。
不可避免,我在医院再次遇到文家人,只是大家都在担心文盛世的病情,没有太顾及到我,林其君警告性的看了我一眼,对于我的到来,她很防备。
这防备不言而喻,是为了文家的财产分割,文老爷子一把年纪,这一倒下就算是彻底倒下了,文家家大业大的,文老爷子一走,如果财产不好好分割,必定是场恶战。
只是,我八竿子跟文家打不着边,他们完全没有必要防备着我。
“爸爸他怎么样了?”
文凯摇摇头说:“爸爸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新病旧疾加起来,很难熬过这个月。”
我立马抬头看向文政森,还好他的表情不至于太悲伤,只是顺从的点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
“文政森,你来干什么?还带着她?”方淑兰不知道什么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一出来就指着文政森质问道。
文政森转身礼貌的跟方淑兰点点头,说:“听说爸爸生病了,我来看看爸爸。”
“来看你爸爸?你爸爸已经住院一个星期了,你今天才来看你的爸爸,你确定你不是直接来分财产的吗?”方淑兰的话尖酸刻薄,直戳人胸口,我伸手轻轻的握住文政森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文政森。
文政森没有回头看我,说:“我只是来看看爸爸的,爸爸他现在是清醒的吗?”
“你给我走,我告诉你,文家的一砖一瓦都是我和文盛世辛辛苦苦搭建起来,你文政森一毛钱也别想拿。”方淑兰挡在文政森面前,很嚣张。
文政森再次开口说:“您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来看看爸爸,爸爸他现在健在,讨论财产遗产是不是不太好?”
方淑兰根本不吃这一套,情绪更加的激动,说:“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你爸爸他早点死,好早点得到你那份,我告诉你,你休想。我方淑兰的一切,她关素一辈子都望尘莫及,年轻的时候是,现在依然如此。”
文政森突然变了脸色,眼神也变得阴狠,狠狠的盯着方淑兰,但方淑兰并没有为此收敛,反而冷笑道:“怎么?戳到你痛处了?恼羞成怒了?”
文政森握紧了拳头说:“既然今天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来吧。”说完就拉着我离开了,一路上脸色都很阴沉。
我知道方淑兰她戳到文政森的痛处了,那天文政森带着我去扫墓,墓碑上的名字就是关素,关素是文政森的母亲,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方淑兰那么仇视关素和文政森。
文政森只是文家的养子,文家人没有必要那么戒备,除非……我没有继续想下去,这个时候,我应该站在文政森的一边,不应该去多想或者怀疑。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文政森突然扭头看着我。
我连忙摇摇头,看向他说:“没想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今天没有必要过来,毕竟他们不怎么欢迎我们。”
文政森笑着说:“没事,他们不喜欢我们是他们的事,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就好。”
“什么是我们该做的事?”
文政森思考了一会儿,说:“嗯……比如说现在去好好的吃个饭,然后继续早上没有完成的画像。”
“好。”
做好该做的事,生活应该就会好起来了吧。
我和文政森去吃了饭,没有其他活动,直接回了别墅,继续早上那副画,文政森坐在那里老是喜欢乱动,我不禁呵斥道:“不要乱动,我都画偏了。”
文政森继续嘴欠道:“真的不需要脱衣服吗?我看很多模特都是光着身子当模特的。”
我的脸黑了黑,说:“不用。”
画画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罗悦突然造访了,她挺着肚子看起来很着急,“政森,我有点事情要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