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饮冬2018-04-10 17:193,905

  李昭仪要生了?!

  刚刚不还好端端的吗?怎么会要生了?

  在座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倒是宣明帝反应过来,唤了一直候在偏殿的医女和太医进来将其连忙抬回朝阳宫产房。

  因为李昭仪的月份大了的缘故,朝阳宫早就备好了产房,又有太医医女时刻待命,朝阳宫接到了消息也不显慌乱,反而井然有序伺候自己的主子生子。

  母子平安是不可能的了,只希望皇嗣一切安康。

  前有淑妃挑事被赶出去,后有李昭仪莫名产子,这个中秋家宴到底是进行不下去了,宣明帝叹了口气,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席上的王孙贵族离开了,随即便吩咐着皇后等人前往朝阳宫主持大局。

  等了好几个月,宫中唯一怀着龙嗣的妃嫔终于产子了,而且还是在中秋这么一天,宫中妃嫔无论是做个样子,还是真心关切,大多数都跟在了皇后娘娘的凤驾后,一时之间整个水榭里的人走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师尧、齐泽两个人。

  齐泽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人,平日里又是被武王宠爱着长大的,面对这样的飞来横祸,有些不知所措,师尧无奈,只得走上前去,安慰道,“大公子,李昭仪肚子里的小皇子要出生了,你们到底有几分血脉渊源,何不一起去看看?”

  齐泽抬起头,眼神里尽是惊慌,甚至不顾身份扯住了师尧的袖子,“婕妤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额,你刚才也看见了是不是?你肯定看见了!”

  师尧微微一笑,将齐泽的手拉开,退后一步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毕竟她是宫妃,和一个外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大公子既然觉得惶惶不安,为何不主动上前请罪呢?现在皇上正在朝阳宫看望昭仪姐姐,若是大公子有心,妾愿为大公子领路。”师尧微微福身,行了半礼,“世间之事都讲究个真心,若大公子乃真心请罪,相信皇上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真心?

  齐泽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他八岁那年,甚至记忆都有些模糊了,连自己犯了什么事都不清楚,便被送到了武王府上,跟着武王离开了京都,也只有近几年才有回京城的机会。

  当年,一个八岁的孩子相信定是真心悔过,然而换回来的又是什么?

  齐泽对于宣明帝的狠心程度不予评价,也不忍心反驳这个在宫中除了母妃和贵妃娘娘,第一个安抚自己的女人,叹了口气,“婕妤娘娘有所不知······”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师尧给打断了,“大公子,且相信妾,这一次,皇上定不会教你失望。”

  师尧的眼神充满的坚定,齐泽看在心里,猛地想起,眼前这位并不是一般的妃嫔,而是皇上的宠妃,就连上书房都可以随意出入的那种,她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可想而知,那么,她说的话,会不会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皇上的意思?

  不会失望?

  齐泽眼中迸发出欣喜,目光灼灼的盯着师尧,“婕妤说的可是真的?”

  师尧先行一步,“大公子,先跟着妾来吧,德妃娘娘还在朝阳宫等你呢。”

  对皇帝似乎还心存希望的齐泽,丝毫不知道这个“不会失望”是用什么东西换回来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

  朝阳宫中灯火通明,产房外,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和最尊贵的女人都等在外面,李昭仪身边的香草有眼界的叫了小太监端了几把椅子过来,这才免了众人干站在这等的尴尬。

  而香草一在皇后面前晃悠,才让皇后想起来李昭仪这胎发作的不正常,明明看着肚中皇子还健康着,李昭仪也还有力气来参加家宴,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发动了呢?

  直觉告诉皇后这其中肯定有后宫阴私,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动的手了。

  首先,她自己是不可能的,早产对于孩子来说伤害颇大,贤妃的二皇子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要知道现如今二皇子还在用药罐子吊着呢,能活到什么时候也还难说,如今严皇后膝下只有一个公主,淑妃也只生了一个公主,严家也正缺一个皇子来巩固严皇后的地位,严皇后早就想把这个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了,又怎么可能使手段让这个孩子早产?

  宫中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布局从而让李昭仪发动的,除了严皇后一党,还有两个党派,荣贵妃和德妃、以及贤妃和良妃,前者膝下无子,若要再出现在这个后宫里,重新掌权的话,手中掌握着一个皇子话语权要重得多,但是现目前德妃和荣贵妃应该正忙着齐泽的事才对,应该没空来管这个孩子才是。

  贤妃和良妃一党也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并不大,若是贤妃想要放弃二皇子的话,对于这个孩子自然是势在必得,但是据皇后所知,贤妃极其疼爱二皇子,根本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亲身骨肉,也就无从谈起算计李昭仪肚子里的孩子了。

  至于除了后宫中的这几人之外,剩下的诸如丽婕妤之流的小官之女,严皇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过——在后宫,小姓之女从来不可能有这个能力面对世家女的遮天权势,而算计李昭仪腹中之子,稍不注意还可能给她人做了嫁衣裳。

  尽管,在这几个人当中,就属丽婕妤最想要得到这个孩子。

  如果,严皇后是丽婕妤的话,那肯定是想破头都像让这个孩子认在自己名下的,毕竟丽婕妤是众所周知的不能生了,一个不能生的女人,除了抱养其他妃嫔的孩子之外,别无他法,如今丽婕妤不缺宠爱,就缺一个孩子,况且这个孩子的生母还是昭仪位份,抱养了也不吃亏。

  这么明显的局,估计没有谁会看不出来,在场的妃嫔都是人精,脑子一转便会发现蹊跷,但是皇上皇后跟前,自然是由他们主持大局,还轮不到荣贵妃等人说话,是以也就没人开口。

  产房外,伴随着李昭仪凄惨痛苦的叫声,皇后看了眼闭目养神、不置言辞的宣明帝,知道他这是交给自己查办的意思,于是叫住了香草,问道,“香草,今日你可是时时刻刻跟随在李昭仪左右的吗?李昭仪为何会突然发动,你可知晓?”

  香草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德妃,猛地跪地磕头,青石板和额头相撞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响,和着李昭仪在产房内的惨叫,这一幕显得无比的凄凉。

  只听香草边磕头边道,“秉皇后娘娘,因昭仪娘娘自身怀龙嗣之后便身子不好的原因,奴婢便时时刻刻跟在昭仪娘娘身边,半刻都不敢分心,今日家宴亦是如此,认真伺候,不敢怠慢。”

  “那李昭仪为何会突然发作?”严皇后咬定了那突然两个字,一字一字的问香草,仔细的看着她的面部表情,没有一丝一毫拉下。

  她非常乐意干这样的事,只要与自家无关,无论查出来是谁,严皇后都会开心的多吃几碗饭。

  香草抬起头,惶恐的看了眼严皇后和一直不做声的宣明帝,“回娘娘的话,我家主子自从和淑妃娘娘起了争执之后,便一直觉得胸闷气短,肚子也是下坠的疼,奴婢······”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严皇后喝道,“放肆,大胆奴婢!竟敢口出狂言,构陷从一品淑妃!如

  此以下犯上之辈,这后宫岂容得下你?”

  香草这话一出,严皇后便直觉不好,这事难道是冲着她来的?若是再容这香草说下去,恐怕便会攀扯出淑妃和自己,甚至还容易带上严家,到时候一个谋害皇嗣的帽子盖下来,就连严家也吃不消,更别说她这个皇后了。

  香草被吓得浑身一抖,连忙闭嘴讷讷不语,倒是荣贵妃找准了机会,优哉游哉的开了口,“哟,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容这丫头继续说下去了呢?这可是李昭仪身边最得力的丫头,想必她说的话自然掺不得半句假。”

  贤妃也来凑热闹,二皇子早就被她送回了建章宫,是以贤妃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她手持着轻纱小扇,“淑妃向来最听皇后娘娘的话了,以皇后娘娘唯命是从,这淑妃今日突然和李昭仪过不去,谁知道是不是皇后娘娘授的意呢?良妃,你说是吧?”

  良妃淡淡一笑,“妾不知,但是妾知道,淑妃乃严家人,出自皇后娘娘本家。”

  看看!这便是皇后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荣贵妃身后是杨家,贤妃身后是林家,良妃身后是王家,面对这三个世家,严皇后就算是严家嫡女,她也不可能应付得了,只要这三人往家族一传信,明儿朝堂上严家定会遭到所有世家的刁难,而宣明帝定会顺水推舟,给严家一个重创!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宣明帝会秉公处理,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况,严皇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宣明帝一眼。

  严皇后是宣明帝的妻子,就算心里再如何知道他这个人是多么的不可靠,甚至午夜梦回都会梦见有一天宣明帝铲除了所有世家,包括严家,包括她自己,但是严皇后在心里还是把这个人当做自己的丈夫的。

  谁知,这一次,宣明帝并没有让她失望,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开口,“都吵什么?这宫女话还没有说完,你们都吵什么?”

  宣明帝的态度终究是重要的,毕竟他是天子,是皇帝,是民心所向,世家再如何权势滔天也只是世家而已,所以宣明帝发了话,这些女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严皇后松了口气,顺着宣明帝给的台阶下,对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香草道,“你继续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当着皇上、本宫的面有半句虚言,皇上定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香草被吓住了,又是一抖,连忙接着道,“在席上,自主子和淑妃起了口角之后,她便一直觉得肚子疼,但是过了一会儿这股疼痛便轻了许多,想必只是轻微的动了胎气,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但是,有人路过主子席面前时,不小心踩到了桌面的细布,打翻了才送上来,主子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的汤盅,热汤泼下来,污了主子的裙子,让主子受了惊吓,这才致使主子突然发动!”

  香草跟在李昭仪身边几年了,一直忠心耿耿,就算有人买通她,她也丝毫不为所动,此时,自家的主子正在产房内辛苦产子,她却什么都帮不上忙,只得又是磕头,道,“望皇上、皇后娘娘为主子做主啊!”

  严皇后听完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淑妃之前之事只是一个意外,原来罪魁祸首另有其人,要是将这罪魁祸首找到了,那么淑妃的过错自然是轻拿轻放了,也不会牵扯到严家。

  她脸上挂着微笑,又问,“你可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模样?”

  香草低着头,掩饰住自己脸上的恨意,掷地有声、清晰明确的开口,“奴婢不光看见了这个人的模样,还知道他是谁!”

  “谁?”

  “公子齐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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