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景行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配着他从骨子散发出来的魅力,让他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成功男士的气质。
顾念卿在心底默默咂舌,这个男人看着就很不一般,自己今天出门大抵是忘了看黄历。
他微笑着看着她,沉稳内敛,并不言语,似乎在等着顾念卿致谢。
“刚才谢谢你。”
顾念卿回过神,她是来感谢人的,怎么能在关键的时刻走神,被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的气质所吸引,实在是该死。
宁景行依旧只是是淡淡一笑。
“不用谢,能帮到你这样特别的女人,我感到很荣幸。”
他的笑容没有一丝陌生人该有的拘束,反倒是顾念卿有些迷惑。
“我这样特别的女人?”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以后你会明白的。顾小姐,请恕我先告辞,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面的。再见。”
宁景行绅士般的微微颔首,墨褐色的眼眸染上始终染着温暖的笑意,随即便有礼貌地转身离去。
顾念卿盯着他稳健的身姿,半响才从不解中回过神来,她感到背后有一道阴森的眼睛,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脊梁,顾念卿回头,顿时吓了一跳,他怎么还没走?
“顾念卿,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好色的女人。”
明哲酸味冲天,听到顾念卿耳朵里却满满的无聊调侃,她没好气地嚷道:
“要你管!我的品行操守好着呢,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一天好几件!”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身边还站着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他哪里有资格说她。
“顾念卿,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都不知道知恩图报的吗?”
明哲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寒冷,压根就不准备跟她舌战,提到这茬儿,顾念卿立刻蔫儿了下来,低首敛眉,咕哝道:
“那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明哲看着她气焰瞬间消下去的糗样儿,目光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以他的身高优势,他可以随时轻易观察到她的表情。
其实偶尔逗逗她也蛮好玩的,一股邪恶的念头倏地冒了出来,明哲微微低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脑袋,身体强势的逼近她,强烈的男性气息扑了过来。
顾念卿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双手环胸,警备地回视他,口气有些颤颤:
“喂,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动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歪想法,我不是你身边那些随便的女人,而且我是有夫之妇,你不能这样对我。”
明哲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似讽似嘲的冷笑了一声,半响才悠悠启齿:
“你在做白日梦?”
“明哲!你——”
顾念卿气愤地瞪着他,有一种被戏弄的耻辱感,她发誓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对她心怀不满,所以不放过任何捉弄她的机会。
对,一定是的!
“哈哈哈——”
明哲突然长臂一捞,把她环到怀里,嘴边是止不住的笑意,
“顾念卿,你真的很有做贞洁烈妇的潜质,你刚才的样子真好玩,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原来你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呢。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样的拥抱,不似情侣间的亲密,也没有普通朋友间的疏离,顾念卿的下颚抵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竟忘记了反抗,潜伏于他的霸道之中。
明哲好听的嗓音传来:
“陪我去吃饭,真有点饿了。”
白色的敞篷车,顾念卿乖乖地坐到车上,看着从另一侧没有开车门,直接跳进自己座位的明哲,毫无威慑力地反抗道:
“我们说好只是吃饭哦,吃完饭我要马上回家的。”
“怎么,你担心陆成佑吃醋?”
明哲欺身而上,高大的身体压下来,缓缓吐出的气息萦绕在顾念卿的耳侧,吓得她身体瞬间紧绷,却只见明哲拉了安全带娴熟地帮她扣上。
顾念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跟这个花花大少爷在一起,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她要想办法赶快还了他的人情债,离他远远的才为上上之策。
明哲见她一副神游太虚的表情,顿时也失了逗她玩的兴致,脚下猛踩油门,车子便飞了出去。
傍晚的暖风吹在顾念卿的脸上,她的大脑中回想着陆成佑在拍卖会上扔下狼狈的她决然而去的身影,心情霎时荡到了谷底。
如果今天是他这么卖力的为自己解围该有多好。
她怎么了,怎么能够奢望这样的场景出现呢,顾念卿心中斗转千回,矛盾重重,深吸一口气,终于勉强自己静下心来。
明哲单身倚靠在车上,一手握着方向盘,车速却媲美赛车,他最大的业余爱好之一就是玩赛车,报刊杂志上报告的清清楚楚,这不奇怪,而顾念卿最近也似乎习惯了坐快车,所以对他的车速尚能适应。
她偏过头去看他,白蓝相间的衬衫有着优柔之美,五官精致,鬓若刀裁,神色冷凝,悠远的目光如炬,给人很自我的错觉,仿佛在昭告天下,他的世界无人可闯,以客观的眼光审视,他真的是一个很拿得出手的男人。
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她对他的评价是“拿得出手”,会是什么表情,笑话她审美观有问题是肯定的,顾念卿忿忿地想道。
明哲早就感受到了她透射的目光,目光极其寒冷,不带任何感情,最后鄙夷道:
“顾念卿,我警告你,你脑子里也最好不要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想法,今天我就不计较了,下次敢这样你就试试看。”
顾念卿毫不客气地还给他一个白眼,冷哼地掉转脑袋,
“管天管地你管不着我大脑里想什么,我就是想,就是想,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这个女人!”
明哲倏然踩下刹车,顾念卿由于惯性向前扑去,明哲一把提溜起她的衣领,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踩到我的底限了?!”
侍者适时地走了过来,帮忙打开车门,顾念卿轻巧地跳下车来,避免他的荼毒,她懂得适可而止,不过看到他生气的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爽。
他讨厌她,她还不喜欢他呢。切。
明哲直接落座,也不问她的意见,便自作主张地点了几道菜,待到端上来时,顾念卿才发现没有一样菜是自己喜欢吃的。
果然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不过她是来陪他吃饭当做还人情的,他不听取她的意见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么一想,心里舒服了许多,顾念卿便也大朵快颐起来。
一旁静立等待吩咐的侍者看着刚才从尊贵无比的法拉利上下来的男女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可言的吃相,同情地摇了摇头,看来有钱人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瞧瞧都饿成什么样子了。
吃好了饭,明哲的精神也比刚才好多了,他随手掏出口袋里的耳钻,饶有兴致的玩弄着。
其实耳钻有什么好玩的,待到顾念卿抬起头看他时,却发现他已经把耳钻戴在了自己的左耳上。
晶亮的耳钻在夕阳下,折射出刺眼的光线,这样一个妖孽的男人身体上下也被镀上了一圈淡淡的黄晕。
顾念卿不得不再次承认,他们明家的基因不是一般的拿得出手。
尤物啊,尤物。
“五百万的耳钻,不要浪费了太好。”
明哲注意到顾念卿哑然的眼神,自我解嘲道,随即便露出了狐狸的真面目。
“我为了你花了那么多钱,念卿,你要再陪我一个小时。”
顾念卿真的很讨厌他这么霸道不讲理的样子,五百万虽说多是多了点,可是也算是等价交换了,他也有拿到她的耳钻啊,凭什么以此一次次的对她提出不是很过分但却超级无聊的要求。
美景却是近黄昏,顾念卿不紧不慢地追随着他的步伐,身上的礼服有些累赘,她走起路来也不那么利索,更何况还踩着一双尖尖的高跟鞋,顾念卿不由得在心里叫苦不迭。
难道所谓的陪他,就是压马路?
明哲不吱声,也不回头看她,只是沉默地在前面走着,他的背影在落日的映照之下,竟莫名地透出一股无尽的苍凉和颓废来。
顾念卿甚至能强烈的感知到他的无可言说的孤独。
“跟我上来。”
明哲突然回头叫她,顾念卿回过神来,眼前的明哲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痞子样。
她甚至怀疑,刚才落寞的身影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什么都拥有的男人,怎么可能流露出那样令人心疼的气质来。
“哦。”
顾念卿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这是一幢木质的阁楼式样的房子,不是很大,但楼梯狭窄,高跟鞋踩上去的时候,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顾念卿身着一袭类似于旗袍的礼服,走在这木制而逼仄的楼梯上,感觉自己像极了三十年代旧上海的女子。
一阵摇滚乐传进耳朵,顾念卿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几乎要失声。
大约两百来平的地板上,摆设着各种乐器,贝司,吉他,架子鼓,一应俱全。
几个穿着怪异的年轻人头发上染着夸张的颜色,目光清明,姿态不羁地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还有几个人估计跟他们一样,也是看客,就那样随意席地而坐,个个面容着迷,似乎对这样的演出和音乐声十分之欣赏。
明哲拉了顾念卿在一边坐下。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是我在大学时代组合的乐队,名字叫‘光年计划’,我平时想要放松时,就来这里听他们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