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夏接到楚佐霄的电话,说他临时要出差,让她给他送行李的时候,她刚遛完狗回来,打算吃早饭。
“嗯,那我洗个澡就过去。”韩佑夏答应着,看着墙上的挂钟,满口答应着,心里却是在吐槽,这么早,自己回来取一趟,会死是不是?
她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在对方挂了电话之后,上楼去洗澡。
这也不是第一次他临时出差,让她给他收拾行李送过去了。韩佑夏驾轻就熟,给他带了三套正装,搭配好领带,又准备了三套休闲服,内衣也用保鲜袋放好,这才急匆匆地往公司赶过去。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推开楚佐霄办公室门之后,顺就就被里面的人拽着磕磕绊绊地走到沙发旁,随即就被按在了办公室内的真皮沙发上。
男人的吻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吻得她措手不及,却也逃不开,只能揽着楚佐霄的脖颈,来稳住自己的身子。
——这人大清早的是吃了春药吗?
……
偃旗息鼓之后,楚佐霄坐在书桌前临时抱佛脚,把这些个文件先看一遍,可是眼神却不自觉地往背对着自己躺在沙发上的韩佑夏身上瞟去。
——她抱着自己午睡的毯子,身上沾染了自己的味道,突然有种雄兽标记了自己雌兽的那种宣示主权的快感。
——可是她半天都不肯跟自己说话,是不是刚刚太过粗暴,弄疼她了?
这么想着,楚佐霄倒是有些内疚起来,可是让他主动去关心她,或者去道歉,他才做不到。
“咳咳……”他清咳了两声,看着韩佑夏放在毛毯外纤细的手腕,“我这次要去日本,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韩佑夏昨天没睡好,早晨去遛了狗之后,还没吃早饭就被人拉着这样那样,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早就困得不行了。
可是现在还没睡多久,这人竟然又吵了起来。
她皱着眉头,悠悠地睁开双眼,回头有些迷蒙地望着正看着她的楚佐霄:“嗯?你说什么?”
声音嘶哑。
楚佐霄几乎是瞬间就觉得,刚发泄完的那把火又燃了起来,烧得他口干舌燥。
可韩佑夏还是没有自觉,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不清晰的眼睛,想要慢慢坐起身来,却是被快步走来的楚佐霄再次按在了身下。
韩佑夏都快哭了,男人压得她又吻得她喘不过气,推又推不开,说又没法儿说……
好在男人还有些良心,在察觉到脸上温凉的泪水时,放开了人。
楚佐霄看着被自己吻哭了的韩佑夏,眼角都带上了笑意,伸手去抹掉她已经流淌到下颚的泪水。
韩佑夏咬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扭过头去,不想再看到这个臭流氓。
“我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楚佐霄撩着她额头上的碎发,别到耳后,看着她白皙小巧的耳垂,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的欲望。
听到楚佐霄的问话,韩佑夏突然就想起来,那次楚佐霄从加拿大回来,小心翼翼地从行李当中拿出包装好的枫叶糖、枫叶巧克力、酒心巧克力,又粗鲁地丢在韩佑夏身上,高傲地说:“钱特助带给他女朋友的,女朋友嫌弃,都给你了。”
韩佑夏也是心高气傲的性子,别人不要的才给她,自然是不开心的,气呼呼地把刚刚还觉得很好看的枫叶糖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丢在了地上,也不管那玻璃瓶到底有没有摔坏。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钱特助根本就没有女朋友。
韩佑夏想通了这一关口,突然又嗤嗤地笑了起来,仿佛刚刚的斗气都不存在一般:“日本有什么好吃的吗?”
楚佐霄眉头一皱,像是因为这人的无礼一般。可是在看到她脖颈上的点点红痕之后,又认命般反问了句:“吃的,还是其他的?”
韩佑夏微微坐起身来,跟楚佐霄面对面:“嗯……你都说说看啊。”她的腰还有些疼,动一下就忍不住皱一次眉。
楚佐霄显然是发现了,不动声色地把人往里面挤了挤,让她的背部考上沙发的主靠背,让她不用那么辛苦,却换来对方不满的白眼。
“对了!”韩佑夏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生巧!布丁!蝴蝶酥!”
楚佐霄听着她吧啦吧啦往外蹦零食的名字,这些根本就不可能带回来,或者说,带回来根本就不好吃了……“不行,换一些。”
韩佑夏却委屈地扁了扁嘴,她最近特别想吃零食,除了吃的什么都不想要。“那你看着买吧,我其他的想不到了。”
楚佐霄皱着眉头,看着她一脸像是不高兴的模样,也有些怒意:明明是要他给她带东西,她摆什么脸色?
“走吧,我去赶飞机,让人送你回去。”
韩佑夏慢慢站起身来,揉了揉还有些难受的腰,点了点头:“好。”
楚佐霄看着韩佑夏伸着懒腰,吊起的T恤露出她纤细得腰身,上面还有些许自己掐出来的红痕,立即又把眼睛移开。
——他再这样下去,怕是她要以为,自己是个变态了。
——可是对她,他本来就是个变态啊……
现在不只想要她的五年,还想要她的下一个五年……
韩佑夏到家的时候,却被告知,老爷子已经在客厅里等着她了,而且已经是等了好久了。
她瞬间就像是被狼舔了一口,背后的汗毛立即全都竖了起来,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眼前这只老狐狸。
阿得努斯今天似乎十分凶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有了陌生人的缘故——不常来的人,一律被它归为“陌生人”。
它在院子里嘶吼着,要不是外面有专业的训犬人员拉着,怕是现在它就摇曳着看似笨重却十分灵活的身体跑进来了。
韩佑夏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冷静地走进了客厅,看着坐得笔直的老爷子,微微鞠躬:“老爷。”
——这个家里谁才是最终做主的人,她拎得清,再说了,就算家里的佣人都喊她“韩小姐”,她也知道她在这个家里什么都不是,怕是在这个老爷子眼中,连个佣人都比不上。
“韩小姐。”老爷子眉头一挑,却是连头都没抬,“坐吧,我们来谈一谈。”
韩佑熙明显听出了这人语气的轻重,比如这个“韩小姐”,他把重音放在了后面两个字上。
——小姐。
怕是这才是他对自己的印象。
韩佑夏慢慢地坐在老爷子对面,等着老爷子对自己的宣判。
——她不信之前老爷子不知道楚佐霄在家里藏着自己,可是之前三年却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现在老爷子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这回,是有备而来。
——而且还是挑了,楚佐霄刚上飞机的这个时间点。
韩佑夏咬了咬下唇,她突然有些害怕,有些自我怀疑,觉着自己怕是不能够应付这个犀利的大家长。
要知道,这些年,她连用奇葩亲戚练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一下子就怼上了终极大boss……
楚天阔看着韩佑夏不断地摩挲着自己膝盖上的布料,神情慌张,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小孩子一般,忍不住冷笑一声:“呵,韩小姐,这野花再香,也比不上牡丹倾国色,是不是?”
这是在怼她的出身吗?只要韩鸿儒不开口,那她还是韩鸿儒的女儿!
韩佑夏的眼中盛满了屈辱,却是强忍着满腹委屈:“不到最后,楚老爷怎么知道,这是丑小鸭,还是白天鹅呢?”
楚老爷子完全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反驳,怒意慢慢浮现了出来:“韩小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韩佑夏心头咯噔一下,这是准备放大招了吗?
“睿睿是喜欢你,但是你不要试图用睿睿来留住佐霄!安安跟佐霄门当户对,彼此喜欢,韩小姐还是有成人之美,成全了他们吧。”
要不是对方是长辈,韩佑夏都恨不得站起身来为老爷子刚刚的这番话鼓掌。
——门当户对,多少年之前的禁锢,没想到现在还在!大清早就亡了!
韩佑夏那轻狂的模样在楚天阔看来,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韩小姐,请你自重。”他的怒意,使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佐霄和安安的婚礼,定在下个月的月末。”
韩佑夏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原本今天因为被楚佐霄狠狠疼爱的唇瓣,现在也一点血色也无。
楚天阔看到韩佑夏的反应,嘴角带了些得逞的微笑:“到时候,若是韩小姐还有脸继续待在这里,那楚某无话可说……”
韩佑夏一言不发,盯着眼前已经不冒热气的水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大家好聚好散,到时候,楚某还会给韩小姐递上一封请帖,邀请你来见证佐霄和安安的幸福。”
“楚某的话说完了,该做如何定夺,还得看韩小姐。”
外面的阿得努斯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韩佑夏已经不记得了。
——他们要结婚了,为什么早上他一字未提?
——又或许,是楚老爷子来骗她的?
——骗她有什么价值?再说了,反正他们都是要结婚的……
韩佑夏紧抿着唇,不争气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刚刚楚老爷子怼她的出身,怼她的父母,影射说她让抚养她的父亲蒙受耻辱,她只觉得气愤异常;
可是楚佐霄要跟简小姐结婚的消息,却是让她有了要死过去的感觉。
“楚佐霄,你说,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