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她立即抄起了手边的花瓶朝我扔来,我险险躲开,她跑了过来,一边打我一边往外推我,口里不住地骂:“你给我滚!丧门星!杀了人来我家干什么!想害死我们吗!”
我一路被她打出了门,一同跟出来的还有Pluto。
我按门铃想让它回家去,里面却只传出罗阿姨的怒吼,“再敢按我立刻就报警叫你去坐牢!滚!”
我当然不怕坐牢,但如果她报警,这笔钱就一定会被查。
我只好让Pluto跟着我,路过便利店时买了些狗粮给它,又驱车前往了墓地。
下车时我的肚子已经开始隐隐作痛,Pluto似乎也发现了,走路的同时不住地抬起头担忧地望我。
到达墓址时,肚子已经痛到不行,我冷汗直流,站不住也跪不住,直接软在了地上。
Pluto吓坏了,在我的身旁绕来绕去,不断地舔着我的手臂。
肠胃里翻搅的痛很快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与此同时我觉得好冷。于是我抱紧了墓碑,错觉回到了家破人亡的前一夜。那天窗外飘着雪,我依偎父母,我弟弟在地上摇摇晃晃着走路,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大家直笑,那天是他的第一个生日。
与此同时,我还想起了我弟弟的最后一个生日时,他的愿望是希望见到猫咪Tom。
我上网发帖求助,想问问哪里可以买到Tom的衣服,但无果。
可就在他生日的早上,一只巨大的Tom猫咪突然拿着蛋糕出现在门口。它自称是从电视里出来,特意祝我弟弟生日快乐。
那天我弟弟很开心,直到睡着,嘴角都还挂着幸福的微笑。
Tom猫当然不是猫,当它在医院外面摘下头套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男人。
他有着一双一旦被注视就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美丽眼睛。
他告诉我,他之所以来,是因为在网络上看到了我的求助,想来带给我们一个惊喜。
那是我跟李虞第一次见面。
时至今日,想起这件事,我依然会觉得温暖。
而两年后的今天,我送给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是一瓶毒酒。
对此,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毒药所带来的剧痛很快就抹杀了我的所有神志,我的身体开始僵硬,呼吸变得艰难,甚至慢慢模糊。濒死是一个奇妙的过程,它既让人变得无知无觉,同时也令人变得全知全能,我似乎正看着地上的自己,蜷缩成一团,就如未出生,皮肤是青白的,也如未出生,脸是僵硬的,还如未出生。
生与死是相若的,想到这里,我突然莫名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漆黑,我的四肢不能动弹,仿佛正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性,要么我还活着,要么我已经下了地狱。而我不信鬼神报应,所以我想我还活着。
还活着……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知为何会如此?于是没有动,也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