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车边,认真的看着罗子洋。他正一丝不苟的用剩下的爆竹,摆一个超大的心形。有多大呢?我想,即使是所有爆竹同时点燃,我和他两个人站在里面,也不会被火星子撩到一点。
冷风阵阵,江涛声此起彼伏,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背景音,那个被车前灯照耀着的男人啊,那个我最深爱的男人啊,是这个世间最好的人。
我忍不住鼻酸,也并不想忍,眼泪嗒嗒的就掉了下来,我想要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但是看了看表,还剩最后五分钟,新年就要来了,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了,等他摆好,等我们一起倒数,等这个新年到来了,我要和他拥抱到天荒地老。
最后两分钟的时候,他终于全部摆好,转过身才发现,原来我并没有进入车里。她蹙起眉头,向我招手,我跑过去。他屈起手指,对着我的脑袋敲了一下,“你傻呀,说好了让你进去避风的呢?”话虽然这样说着,但他拉起了我的手,帮我哈气,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我。
“时间快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点烟花爆竹啦?”我的双眼亮晶晶,一脸兴奋的望着他。
罗子洋跟逗猫一样的刮了下我的鼻子,然后递给我一个打火机,“从两边开始往中间点吧,速度快一点,看咱俩谁点的多!”
十几米的烟花被我们一个一个的点燃,我们快速的向对方奔跑着,终于在中心相遇,我们在灿烂夺目的烟花背景中,相视一笑。手表上的秒针已经指向50,我们一起倒数,“十、九、八、七……”数到一的时候,他抓着我的手,一起点燃了最大的那颗爆竹,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大的红色的爱心在空中出现,这是我看见过的,最美丽的烟花。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罗子洋把我拉进爱心形的烟花阵中,然后开始点燃那些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释放出自己夺目的光彩,漂亮极了。我在爱心里,蹦蹦跳跳,放声大笑,心脏似乎也有了跳动的节奏,碰,碰,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罗子洋目光柔和的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我和烟花的倒影,他拿起手机,帮我拍照片,拍视频。我突然站住不动,直愣愣的盯着他,我在圈里,他在圈外,我们之间隔着一个烟花的距离。
罗子洋不解,我怎么突然停了下,他放下手机,疑惑的看着我,我举起双手,在嘴边搭了个喇叭,大声对他喊话,声音越过烟花,爆竹声,越过江涛波浪声,越过我们彼此心中杂七杂八不安的声音——“罗子洋,我爱你,请问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罗子洋,我爱你,请问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罗子洋,我爱你,请问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我不知疲倦的连喊三声,在我最后一个话音落地的瞬间,面前的烟花正好燃尽,停了。罗子洋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恍惚,好像不相信面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着的似的。我没有催促,给他时间,让他反应,只一直微笑的看着他。
俄而,顷刻间,他大步跨进圈里,用力将我抱起,飞快的转圈,此时此刻天大地大,我们的眼中只有彼此,鼻子相贴,眼睛对视,他大声的回答,“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良久,他把我放下来,让我紧贴住他的身体,打开自己的羽绒服,将我抱了进去,他的双手捧住我的脸,微微低头,额头与我紧贴。“佳音,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真的愿意放下心结,答应我和我在一起吗?”
“是真的,不是做梦!”我坚定的回答他,眼神一点不躲,罗子洋再次绽开笑容,弧度越来越大,我是乎都能听见他胸腔的激荡声,多么美妙!情之所至,我微微踮起脚,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换来的,是罗子洋猛烈的回应与攻势。
我们终于在这个江边的夜晚,在新年的第一天,满足了罗子洋畅想已久的一个愿望。那就是在车里。
这次和上一次雪地里不一样。没有想用它来取暖的念头,也没有破罐破摔的放纵,我们只不过是情之所至,自然而然的就在车里发生了。
心跳,激动,剧烈,湿润,美好。
当我们终于合二为一,融为一体,那颗漂浮已久,居无定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我靠在罗子洋身上,安安静静的看着车窗外已经化为灰烬的烟花,烟火短暂不可留,转瞬既逝,但是人的感情不是这样的,兜兜转转,将会永远篆刻在对方心中。
罗子洋轻拍着我的背部,像是抚摸宠物一般。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低沉沙哑,是过分的餍足,“佳音,谢谢你在这个跨年夜,给了我最想要的惊喜!”
“也谢谢你送我这一场盛大的烟火,我很开心,我觉得自己幸福极了!”不过,我转头对他挑眉,浑然不觉自己刚刚历经秦朝的眉眼,多么具有诱惑力,“好不容易的一个约会,就一顿年夜饭和一场烟花打发了我吗?我以为,还会有点别的呢!”
罗子洋的胸膛剧烈起伏,那是因为他在放声大笑。“当然还有别的,不过不在这里,你愿意和我一起再次登岛吗?”
“你说呢?”我媚眼如丝,声音婉转,惹得罗子洋扶住我的脑袋给我来了一个深吻。
气喘吁吁的结束,他终于舍得放开我,帮我把羽绒服穿好,拉上安全带,回到驾驶位,开动了车子。
罗子洋应该是一早就安排好了,上次的那个船夫依然在码头等着我们。只是我知道,罗子洋在做这些安排的时候,是非常不确定我会答应上岛的。
幸好他还是提前准备了,足以应付我此刻小小的“刁难”。
很快就上了岛,罗子洋接过船夫手里的灯笼,牵着我的手,径自向着小岛的深处走去。
这一次来,整个心情都不一样了。
上次过来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看什么都不顺眼,这一次,却觉得处处熟悉,处处都透露着可爱。
“感觉这里还是个荒岛啊,不过我就喜欢这里原滋原味的感觉。”我像一个误入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小人儿,看什么都是新奇的,虽然灯笼的亮光也只能照到周围一米远而已。
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上一次好像是被罗子洋抗进来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们路上也没有什么交流,今夜我把那些都补了回来。
“这个石头看起来好像思想者啊,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哟!”
“刚刚那个草丛里有声响,你说是兔子还是黄鼠狼啊?”
“你说这个岛被你买下来了吧,到时候如果我们破产了没钱了,可以把这个岛开发出来,开放游人来玩儿,也能挣钱呢!”
……
“就是一个破石头罢了,哪里像了?”
“也有可能是大灰狼!”
“都破产了,哪来的钱开发?”
……
“喂!罗子洋,你皮痒是吧?要不要这么破坏气氛?!”我不满,使劲掐他的掌心。
“我只是想让你闭嘴!”罗子洋粗声粗气,“你要是再开口,我可就忍不住了啊!”
我突然噤声,不再问他忍不住什么了。
没一会儿,我们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终于走到了房子前面,我挑起灯笼,细细打量一翻门楣,惊喜的发现,大门的两边竟然都贴上了春联,罗子洋低声说,“我下午过来了一趟,亲手贴的,还有里面的每一间门前,都贴了,这才像是过年的样子,我本来打算,如果你不愿意上岛,送你回家之后,我就自己过来住一晚……没想到……”
我吧唧一口亲了他,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我们现在就像干柴烈火,一点就着,本来只是一个安慰的吻,都被我们弄的湿漉漉的。
好不容易推开罗子洋,我红着脸道:“快带我进去吧,你里面到底准备了什么?”
一楼还是老样子,老装潢,罗子洋直接把我拉上了二楼,灯打开的那一刻,我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我激动万分的在房间里转了个圈,惊喜的发现,整个房间又重新布置了一翻,乍一看,竟然像是婚房!
到处都是大红的元素,特别是那张大床,床上用品全部都是大红色。床头摆放着我们几年前订婚时候拍摄的照片,里面我一身白纱,他西装革履,只不过上面的人要比现在的我们年轻许多!
床头柜上也摆满了我的各种照片,有我们去厦门拍摄的,也有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拍的,每一张都不一样,每张都是我一个人,她们有一个共同点,都在开怀大笑。
正中间放着一张小巧的桌子,上面放了一个公主造型的翻糖蛋糕,旁边是两杯已经醒好的红酒。
我的视线收回,定定的看着罗子洋,然后终于不争气的留下眼泪。
罗子洋将我拉入怀中,紧紧拥住,如果画面永远在这里定格,那一定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