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躺着好难受,身子都是别扭的,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你和我说一说你的打算,行吗?”我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可怜,更真诚,试图麻痹他,现在就看他是一时兴起想侵犯我还是真的想圈养我了。
方齐终于坐起身来,放开了对我的控制,双手抱头,一副苦恼的样子:“佳音,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张茜婷,我还需要齐天集团给我做后盾,但是你放心,我和她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我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而她自从流产后,也是恨我入骨,之所以还不放过我,只是想折磨我罢了。”
方齐看起来是非常想说服自己,他站起来,在沙发面前来回走了几趟:“对,就是这样,所以你先跟着我,过段时间我们再把小小接过来……”
手机就被摔在沙发不远处的地板上,我一只脚慢慢朝那边伸过去,试图够上手机,眼睛直视方齐,为了让他高度集中和我的对话,不发现我的小动作,我抢断他的话:“可是你忘了张茜婷是什么样的人了吗?她要是发现了,是不会放过我和小小的!”
方齐恼羞成怒:“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瑟缩了一下,幸好,他低下头,视线全在我的脸上,我吞了口唾液,脚已经挨上手机了,只要再轻轻往回拉就好。
方齐以为我被他的狂躁语气吓着了,又试图安慰我,他弯下身子,双手捧着我的脸:“佳音,你不要怕,我不是说过吗,张茜婷现在根本就不在乎我了,她也没有那么关注我,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们不会让她发现的……”
手机已经被我踢到沙发正下方了,只要我一个弯身,就能够着了,我控制住自己的欣喜表情,双手搂过方齐,隐隐使劲,想让他顺势蹲下来,我好能够弯腰,他被我主动的拥抱迷惑了,也的确如我所愿蹲下了,我的右手已经挨着手机了,一切都刚刚好。
一切都刚刚好,张茜婷推门而入,看到的景象就是方齐蹲在我面前,我坐在沙发上,俯身拥抱着他,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互诉衷肠。
这一幕刺透了张茜婷的眼,刺穿了她的心,她嘴里大骂:“你们这对狗男女!”跑了过来,下了力气,将还在呆滞中的方齐一把推倒在地,高跟鞋直接上身,将方齐踢的哇哇大叫。
我趁这个空档,刚捡起地上的手机,就被张茜婷一个耳光打得趔趄在沙发上,顿时头晕目眩,耳鸣了,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嘴角流血了,可想而知张茜婷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张茜婷怒不可遏,神色都癫狂了,指着我恶狠狠的骂:“宋佳音你是有多贱啊!你是有多缺男人,要一直缠着方齐不放?上次在酒吧一身边不是围着一群男人吗?他们都不满足你?你非得围着一个有妇之夫转悠!”
我捂着脸颊,钻心的疼痛让我根本开不了口反驳,只在心里冷笑:张茜婷,别忘了你当初也是抢了有妇之夫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骂我!
我转头看地上还在呻吟的方齐,刚刚张茜婷那几脚下去,估计方齐的肋骨都断了,方齐对上我的视线,他的眼里有愧疚,也有一丝心疼的意味吧,可是他就那么躺在地上,任由张茜婷对我恶狠狠的辱骂,不发一声,懦弱的男人。
我冷冷一笑,吐出嘴里的血沫,对着张茜婷开口:“是他把我骗来这里的,我是受害者,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查。”
“受害者?被骗来的?”张茜婷更大声了,“你当我是傻子吗?被逼迫的你能和他抱的这么紧?”
张茜婷越说越怒,扑上来抓住我的头发:“宋佳音,当婊子还给自己立牌坊,你怎么这么虚伪啊!我今天不教训的你满地找牙,我就不是张茜婷!”
话毕,她的手上使劲,用力收紧,我的头皮顿时火辣辣的疼,感觉头发都要被她拽下来了,我疼的鼻涕眼泪直流,根本挣扎不了,张茜婷还觉得不够,提起脚又踹上了我的腿,真的太难忍受了,疼的我两眼发黑,我感觉我今天可能就会死在这里了。
方齐终于不再装死,过来拉扯张茜婷,这更是触怒了张茜婷,她又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然后才撒开手,转过身去,和方齐撕扯起来:“方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个宋佳音究竟有什么好的,让你一次又一次的要和她鬼混到一起”,张茜婷带了哭腔,“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此刻我只有痛的感知,头皮、脸颊、腿上,痛的我一身冷汗,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昏厥了,可是,方齐和张茜婷吵的越演愈烈,已经没有管我了,这是我离开的最佳时机。
我勉力让自己站起来,可是起身不到一半,我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了。
头痛不已,我却恍惚间好像看到从门口冲进来了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脸,我的视线已经很模糊了。
我无意识的呢喃:“子洋,是你吗?你总是会来救我的,我就知道,子洋,我好疼啊,浑身都疼,你抱抱我,好不好,好不好……”
“佳音,你别睡过去,我来了,我来救你了,我带你去医院……”我被抱起来,又听见他咬牙切齿的一句:“方齐,张茜婷,你们就等着看吧,从今往后,我要让你们永远无法安生!”
晕过去的时候,心里的疼痛盖过了所有——原来不是你啊,子洋。我被救了,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为什么我会如此难受呢,我心里,还存着不该有的心思呢,你看我多傻,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前来救我的Mike。
我被Mike放在车上的时候醒了,虽然身体依然疼的要死,可是那阵致命的晕眩已经过去了,我张张口,好不容易发出了声音:“Mike,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要是不来,我肯定就要被那对疯子弄死了。”
Mike满眼血红还没有褪去,同样嘶哑着嗓子:“别说话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我只是皮外伤,疼是真疼,但是没必要去医院。”
“你知不知道你的脸都肿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头皮,出红斑了,怎么能不去医院?”Mike大吼,一拳锤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我知道Mike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医院,那里我去够了,我不想再闻消毒水的味道,我不想再听医院里嘈杂的声音,我不想旁观别人的痛苦,我更不想面对,在一室白净的房间醒来,身边人已经不是罗子洋的事实了!
我固持己见:“我不去医院,你送我回家吧,不,现在不能回家,会吓坏小小和爸爸的,你带我去别的地方吧,只要不是医院和家里。”
Mike无可奈何,只能把方向一拐:“那我先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吧,先帮你处理一下。”
我终于放心的睡过去了。
一路昏昏沉沉,不知道Mike开向哪里,我也没有问,等到达了地方,才知道,原来他还住在酒店,酒店就在罗氏财团对面,是一家五星级国际酒店。
Mike不顾我的反抗,硬是将我抱了进去,就连在电梯里,他也没有把我放下来,我屡次想要开口,却终是被他的目光逼退。
他眼里盛满了心疼、怜惜和愤怒,我相信,他对方齐和张茜婷放的狠话并不是说说而已,我不是圣母,也懒得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管那些人了。
进了房间,Mike将我小心放在床上,然后就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大酒店就是不一样,不过几分钟,管家就送来了一大箱急救物品。
Mike看起来对这些东西非常熟悉,他先是给我的头皮擦了药,然后又给我包了冰块让我按在脸上,最后他开始给我处理腿上的伤,他处理的特别熟练,我都要觉得他是专门学过了。
我们俩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伤口又是在大腿上,渐渐的我觉得有些尴尬,只能找话说,于是我就问了出来:“你怎么连这些都会?”
“这算什么,”Mike随意一笑,抬头看着我的眼睛:“我以前在美国打黑拳的时候,每天都受伤,身上大伤小伤不断,我还给自己缝过针,时间久了,技术就练出来了。”说完,他还冲我笑笑,完全不在意过去经历了什么,还隐隐有让我夸他一翻的趋势。
我怀疑我听错了,Mike,打黑拳?我面前的这个人,干净、优雅,笑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从没有吃过苦,我根本无法把他和打黑拳联系在一起。
Mike看我满脸的好奇心,下手突然重了一下,我嗷的一声叫出来,差点弹起来。
“你还是先管好你的伤吧,”Mike打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开始收拾医药箱,“你想听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讲。”
我不甘心的撇撇嘴,将冰块放下,刚甩了甩冰凉的手,Mike突然俯身,罩住我,一张脸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