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洋本是一个非常绅士温和的人,道德感非常强。在遇上诸如此类的问题,比如“女性受害者穿着暴露,究竟是男人的错还是女人的错”这种问题,他当然是站在受害者的一方,我们曾经一起讨论过时下最最敏感最最具有争论性的热点问题,发现其实我们俩人的观点非常一致,很多见解和思想都很吻合,他作为一个出身良好的上等阶级的人,过着优越的生活,但是却丝毫没有那一类人大都有的通病,他在他那个圈子里真的是个另类。
但是此刻他为了反驳我,为了堵住我的嘴,竟然已经开始枉顾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与理念。变成他曾经最讨厌的,对女性没有礼貌,没有尊重的人。
我在内心哭笑,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厌恶我。
可是同时,他还在借为我抹防晒霜而对我上下其手。
“你不要动,不然小小就会发现了,你想让她看见我们在做什么吗?”罗子洋恶劣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炽热的呼吸声就吹拂在我裸露的肩膀上,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我抬头看向泳池,小小套着一个卡通游泳圈,手脚并用的拍水,并没有抬头看我们,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你住手,”我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作,“就是我不该动还是你不该动?你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在小孩子面前,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呵呵……”罗子洋咬了我一口,“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再说了,你身体颤抖的这么厉害,其实内心也是渴望的吧,那就屈服于你的愿望吧,不要反抗,我还愿意碰你,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的吗?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帮你给小小说话,放你们离开这里了……你今天转换态度不就是为了这个的吗?”
我差点脱口而出“真的吗?”但是幸好又及时忍住,说了就等于是承认了,我不能承认。罗子洋这么说也许只是试探我,,我不能激怒他!
于是我只能保持沉默,在这期间他已经越来越过分,我看到小小一脸笑意的看向我们,只好也对着她微笑,忍住将要出口的叫声,忍受着那人的折磨。幸好小小只是傻乎乎的看了我们一会儿,可能是觉得无聊,又自己一个人向远处游了会儿。
我能够感觉到罗子洋分明已经在紧要关头,却也佩服他竟然能够在这个时候还能分神注意到小小的情况,他对着小小喊了声:“不要往深水区游,那里危险!”
变故就是发生在这个时候,我已经闭上眼睛完全被滔天的情绪给支配了,罗子洋却突然起身离开我,快速的向泳池走去。
我张开有些迷蒙的眼睛,披上宽大的浴巾,毕竟,我的身上的痕迹又增加了许多,抬头向罗子洋望过去,嗓音还有些沙哑:“怎么了?”
罗子洋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小小溺水了!”就跳了下去。
我顿时如坠冰窖,抬眼看向小小之前所在的位置,那里的确已经没了人,只剩一圈圈的浪花在翻腾。我慌乱的站起来,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水晶茶几,疼的眼泪霎时间都彪了出来。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小溺水了,小小溺水了!
我看到罗子洋游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小小所在的位置,我顺着台边跑了过去——我没有下水,我下不了水。
短短的几米远,我却像是越跑越往后退,越跑越远离他们,心脏紧缩,口鼻进水,快要不能呼吸。多年以前的零星记忆开始冒出来:
“救……我,救我!”
“爸爸!爸爸!”
“我……我……我快要沉下去了……啊!”
然后就是巨大的水声……
我的身上被溅了很多水,冰凉的触感把我惊醒,罗子洋已经把小小抱上岸边,就在我身边,把小小放下,开始检查她的呼吸,然后准备按压胸口的时候,小小突然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水,喷了罗子洋一脸。
“哈哈哈哈!爸爸,你被骗了!”小小一咕隆爬起来,抱住罗子洋,开怀大笑,“我骗你们的啦,我游泳很厉害的,怎么会淹着?”
罗子洋无奈的笑了,点点她的小脑袋:“你呀,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吓出心脏病,下次可不能这样骗人了啊!”
“哦,”小小不以为然,又跑到我身边,抱住我的腿,抬起头喜气洋洋的看着我,像是在邀功,“妈妈,你有没有被我吓到?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愣愣的看着她,全身冰凉僵硬,开不了口。
罗子洋觉得奇怪,皱着眉头问我:“你怎么了?”
小小咋咋呼呼:“妈妈,你怎么哭啦?”
我闻声抹了把自己的脸,上面果然湿漉漉的,我又哭又笑,恨不得抬起手揍小小,但是理智拉扯着我,不能这样做,再打一次小小,也许她就真的要怪上我了。
但是我的心情谁能懂?
那种几乎喘不过来气,要凭空溺弊的感觉谁又知道?
可是我又不能完全怪小小,是我这个当妈妈的放任她一个人在水里玩耍,自己还和前男友鬼混,还沉浸其中,忘掉了一切。怪我,怪我。一种惊吓过后的彷徨感,和对自己的厌弃感瞬间席卷了我。
我终究是忍不住,推开小小离开了泳池,离开庭院。
我一个人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把频道调到吵人的搞笑综艺节目,这才觉得空荡荡的客厅有了一些人气。
我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兀自放空。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多半是之前泛起的不愉快的回忆影响了我。
一些陈年旧事如果一直被封存,被压在记忆的角落,就像一座死火山,构不成威胁,那也没什么。偏偏那些记忆是活火山,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在机缘巧合之下爆发,灼热的岩浆把你烧成灰。
不知道坐了多久。当我终于平静下来,端着水杯喝水的时候,手不再发抖时,罗子洋领着小小进来了。
小小跑到我身边,有些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我的手指,一脸诚恳的认错:“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的,吓到你了,我下次不这样做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真的知道错了?”
“嗯。知道了,爸爸给我讲了好多大道理,我真的知道了,也记住了。你不要生气了。”
“好,我不生气了。”我挤出一个笑容,“你之前说谎的行为的确不对,但是你现在勇于道歉,妈妈也要表扬你。小小虽然有时候会有点淘气,但还是个乖孩子,是妈妈的骄傲。”
“嗯!也是爸爸的骄傲,爸爸刚刚说的!”小小回头搜寻罗子洋的目光,和楼梯上的他对视之后,笑的很是开心。
罗子洋已经上到二楼,趴在栏杆上对我说:“你和小小玩一会儿吧,我要去书房开视频会议,我不打扰你们,你也不要打扰我。”说罢之后他转身走到书房门口,又回过神来似的补了一句,“对了,不要想着自作主张带小小离开,小小,爸爸和你约定好,下午陪你一起看电影的是不是?”
“嗯嗯,爸爸你去忙吧,我会乖乖的陪着妈妈!”
这一大一小是达成了什么君子协议了吗?
罗子洋太高看我了,以我现在的这种心理状况,能从楼下走回楼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小小,妈妈带你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吧,你身上都是湿的,等会儿该感冒了。”
一到房间,小小就拉着我进了浴室,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我好久没有和妈妈一起洗澡了呀!”小小手舞足蹈的,看起来十分分孩子气。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把满手的泡沫糊在她的脸上,“不知羞,小小是大孩子了,还和妈妈一起洗澡算是什么事!”
“我不管我不管,爸爸说了,不管我多大,在你们眼里也都是小孩子,我就要和你一起洗澡!妈妈你快把泳衣脱了吧!”小小说着就开始来“帮我”,实际上是挠我痒痒,我眼泪都要笑了出来,连连求饶,“好好好,妈妈认输,妈妈认输!”
我把手伸到背后解开比基尼的带子,小小突然把淋浴头对准我,几下就把我喷了个浑身湿透!
“哈哈哈……妈妈你这样可真好看,刚刚你都没有下水,现在公平啦,咱们的泳衣都打湿了!”
我边去挡那个淋浴头,边打小小的屁股,有些哭笑不得:“捉弄妈妈哈?等洗完澡出去,妈妈可要好好教训你!”
拉扯之间又被小小见缝插针的摸上了沐浴露,她笑的几乎停不下来,我无奈,只好先放过她,把衣服彻底拽了下来,穿着衣服洗澡算是什么回事啊?
“宋小小!让你见识见识妈妈的搓澡功!”
“不要躲,你这个小泥鳅,看妈妈怎么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