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多情应笑我(一)
宇文建见她反抗的力道越来越弱,还道她是顺从了自己,心中越发得意。他大笑着用手去搂她的纤细腰肢,俯身而下,准备一近芳泽……
一道金光疏而闪过,宇文建眼前一花,右眼里突然一阵剧痛,惨叫着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台阶上的霍宛华脸色惨白,墙壁上插着一把银色的匕首,她一只手上满是淋漓的鲜血,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似的,目光朝人群中望去。
人群早就自动跪成两排,中间一人一身白衣,乌发以玉簪简单束了束,通身贵公子的气派,眼神却冰冷如刀。
是他射出了那把匕首,几乎生生的斩断了她的手!
宇文建赤裸裸的调戏让她不堪忍受,她记得二哥曾经告诉过她,只要用尖锐的东西对着对方的眉心狠狠地戳下去,他就死定了。她身上藏着那根金簪,霍宛华拼尽全身的力气将那簪尖朝宇文建眉心刺过去,发狠要杀了这个羞辱她的混蛋!
可那把银色的匕首却破空而来,生生的刺伤她的掌心,险些将她白皙细腻的手掌钉在墙上!
百尺台阶下,贺桢那双充满寒意的眼睛,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毫不犹豫的出手伤了她,为了他那个猥琐下流的小舅子。
这些日子,他的冷淡疏远和厌憎嫌恶虽然让她极为难受,却从未让她有过绝望之感。可现在,她手上血肉模糊,却好像一点都感受不到痛一般。她甚至还抬起头,冲着贺桢笑了一笑。
贺桢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除了厌恶之外,更平添了一丝怒意。她的眼神让他没来由的心头一痛,他不该有这种该死的情绪!
“该死的!”宇文建在地上狼狈的滚了许久,他的右眼被这女俘用锐利的簪子刺中,虽然力道不大,却也流了很多血,眼看这只右眼便要废了,他再也按捺不住,抓住那胆大包天的女俘,粗大的手掌毫不留情的朝她甩过去。
“啪”的一掌,霍宛华被打的偏过头去,唇角挂着一道细细的蜿蜒而下的血痕。如果不是宇文建发狠的卡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她早就被那一巴掌扇的飞出去了。
可霍宛华却像半点都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她任由宇文建抓着她,仿佛无知无觉的布娃娃似的,唇角似乎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她的深思似乎飘向了远方,对眼前的宇文建和众人半点也不在意。
宇文建的手掌卡着她的脖颈,她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霍宛华微笑着闭上眼睛,这下,她终于能解脱了吧?
贺桢锐利冰冷的视线扫过那猥琐男人的身影,手掌情不自禁的微微一动。他痛恨她,恨她的欺骗,恨她当初毫不留情的一刀取他性命。他曾经发誓要向她报复,要让她尝尽世间所有的痛苦,可为什么这痛苦刚刚开了一个头,他却已经忍受不了了。
他方才差点就忍不住出手,直接扭断宇文建那混账的脖子。看见眼前这该死的混账轻薄她,甚至殴打她时,贺桢几乎抑制不住心头瞬间涌起的怒火!所有的克制都被怒火点燃,他恨不得一刀斩断宇文建那混账的狗头。
贺桢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反复告诫自己眼前的女人是全天下最恶毒的女人,是她当年百般哄骗,用无辜的眼神和那双清澈纯真的眸子诱惑了他,然后给了他穿心一剑。
可就算这样,他也看不得她受到别人的欺辱。贺桢身形微微一动,有人却抢在他前头喊了一句:“住手!”
霍宛华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陡然传来一道怒吼,似乎有人来救她了。她茫然的张开眼睛,望向来人,来人身材高大,面有刺青,威风凛凛的挡在她身前,怒视着眼前的纨绔。是从天而降的马将军!
她应该算得救了吧,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底却满是失望。霍宛华甚至没有力气再抬起眼睛去看看那人脸上的表情,应当会很失望吧,失望没有看够她被人羞辱的场面。
身旁传来一阵喧嚣,马将军似是将那混账狠狠的教训了一番。他是军人出身,最厌恶的便是这帮不学无术靠着家族荫蔽的小混混,眼见阿宛姑娘受辱,马将军怒气勃发,将宇文建的狗腿子一拳一个全都揍飞后,抓住宇文建意欲逃跑的肥胖身子,骑在他身上拳头雨点般的落了下去。
宇文建哪里经得住军人铁拳的痛殴,几下便软了身子像一条死鱼般一动不动。他的姐姐宇文夫人得到消息,从寝殿里急急赶过来,正看到弟弟被人按在地上痛揍,只剩下一口气的场面。
“还不快……住手!”宇文夫人情急之下喊出声来,然后才看到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贺桢。她提着裙子跪在贺桢脚边,垂首啜泣道:“臣妾唐突了,求君侯救一救臣妾的弟弟吧。臣妾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若被人打死了,臣妾年迈的父母就没活路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贺桢却半点反应也无。宇文夫人壮着胆子抬头一瞧,君侯的眼神正直直的望向那低垂着头,半点生气也无的女奴,眼神看上去讳莫如深。
宇文夫人脸上僵了僵,尽管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弟弟,可君侯不发话,她也没办法,宇文夫人情急之下朝马将军喊道:“你再不停手,那丫头就要死了!”
果然马将军立刻放开了手里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宇文建,转头朝阿宛姑娘瞧去。在看到那张白皙粉嫩的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和颈部的勒痕时,马将军的怒火简直要冲出胸臆,看向宇文建的眼光几乎要将这王八蛋活活凌迟了。
马将军俯下身子,将阿宛姑娘打横抱起:“别怕,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保护你。要是有人再敢欺负你,我一定会宰了那个王八蛋!”
几缕发丝狼狈的垂着耳边,右手血肉模糊,脸上和颈上的伤痕想必也狼狈不堪,霍宛华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痛的,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扬起脸,对马将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没事……”她贴在他耳边,气若游丝的开口,马将军越发觉得心痛极了,抱着她转身就要离去。人群自发闪开了一条路,没有人敢招惹这位正怒气冲天的彪悍将军。
“放开她。”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台阶下传来,却让所有人都心下震动,场面一时变得静谧至极。
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的君侯负手而立,目光直直的逼视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唇边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越发让人胆寒。君侯身上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势,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情不自禁的低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马将军高大的身躯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他对君侯向来敬爱有加,奉若神明,可这是头一次,他不愿听从君侯的命令。马将军不明白,阿宛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俘,君侯之前也曾将俘虏来的女人们任由他们处置,为什么阿宛却不行?
“君侯。”马将军咬咬牙,单膝跪地:“阿宛姑娘已经快被这王八蛋折磨死了,明明是这王八蛋轻薄阿宛姑娘,君侯为什么……?”
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几乎废了阿宛姑娘的右手?
贺桢的目光讳莫如深的掠过霍宛华的脸孔,她低垂着头,长发半遮在脸上,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可那半边脸上的伤痕却分外明显,那双讳莫如深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怒意,唇边却淡淡笑道:“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女俘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是啊,眼前这女人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女奴,宇文建却是君侯的小舅子,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孰轻孰重自然了然分明。
一个低贱的女俘,就该任由那些轻浮好色的王八蛋糟践?就该被他们调戏殴打,却不能有半点反抗?马将军握紧了拳头,眸子里闪过熊熊怒火,他头一次对一向奉若神明的君侯产生了敌意。
贺桢勾了勾唇角,目光却越发骇人。
马将军忽然俯身跪下,以头呛地对贺桢深深叩首,朗声道:“君侯,我数日之前曾经求君侯将阿宛姑娘赐给我,君侯却不肯,如今想来却要斜斜君侯。”
贺桢剑眉微挑,沉默不语。
“若君侯当日便将她赐给我,想来我也只拿她当做一个寻常的婢妾,只多宠爱一些便罢了。可如今,我却发现阿宛姑娘是值得我珍视一生的女人,我求君侯成全,将阿宛姑娘赐给我做妻子。”
一个堂堂武威将军,竟然愿意娶一个低贱的女俘做正妻?这马将军莫不是疯了吧?
贺桢似笑非笑的望了跪在地上叩首的马将军一眼,眼底却阴云密布。一旁的叶军师连忙笑着打个圆场:“老马,我说你近日怎么不大对头,原来是走了桃花运。你看中了这位阿宛姑娘,可人家可未必看得上你这种大老粗。”
“这种事情还是从长计议为好,你又何必这么心急呢?若阿宛姑娘真心实意的愿意嫁给你,难道还怕君侯吝啬不肯赐婚吗?”
马将军闻言立刻起身,走到霍宛华身边,温声道:“阿宛姑娘,我马德华虽是赳赳武夫,却也不是薄情寡义之辈。我既想娶你,就一定会待你好。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我既想娶你,就一定待你好……霍宛华微微闭了闭眼,轻声道:“将军为何想娶我呢?”
马将军一愣,似乎是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向来不善言辞,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才慢慢道:“我是个大老粗,也不会说什么海誓山盟的甜蜜话。阿宛姑娘,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发自内心的想对你好。俺是个大老粗,听不出你弹得什么,就觉得这姑娘弹琴弹的真好听,说话的声音真好听,什么都好。”
霍宛华唇边带了一丝笑意,眼底却闪过一丝悲哀之色。
我们究竟会为什么爱上一个人?因为一句话,因为一件事?因为楚楚可怜或是回眸一笑?马将军因为一首曲子,一道声音而爱上她,那她又是为什么会爱上那个人呢?
因着一刹那的感动,还是因着那千里茫茫的沼泽地里互相依靠的亲近?
又或者她根本不爱他,正像他所说的一样,她不过是为了欺骗他才假装成一幅爱他的模样,可戏演着演着便渐渐的让人分不清戏里戏外了?
霍宛华苦笑着望着眼前铁塔一般伫立着的马将军,视线却仿佛穿透了他遥遥的落在远处那人的身上:“那将军要怎样待我好呢?”
马将军搔搔头,女人好像都是这么麻烦,喜欢让男人做出承诺。不过阿宛姑娘这么问,是不是意味着她愿意嫁给他了?
狂喜之下,马将军也顾不得许多,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无论有什么事都会相信你,别人欺负你我会在第一时间冲出来帮你。”
“你开心呢,我就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呢,我就会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是最漂亮的,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一贯不善言辞的马将军竟然说出这么一大篇长篇大论来,连叶军师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心道老马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性子竟然还能文绉绉的说出这些话,看样子这粗莽汉子是当真看上这小姑娘了。
以君侯的性子,必然是乐见其成的。叶军师转头望向自家君侯,正要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却见君侯的双眸如寒冰一般,死死盯着马将军怀里那小姑娘。
“那……阿宛姑娘,你愿不愿意嫁给我?”马将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幸亏他生的黑,脸孔再红也没人瞧的清。
霍宛华望着血肉模糊的右手,眼前的鲁莽将军方才已经手忙脚乱的从旁人手上借来一块手帕替她包扎了伤口,包扎的歪歪扭扭,看上去……很丑,可她的心下却闪过一丝暖意。
比起那个毫不犹豫的伤了她的男人,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鲁莽将军倒是对她很好。
她轻轻勾了勾唇角,美丽的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动作极小的,微微点头。
马将军狂喜的几乎要跳起来,阿宛姑娘答应了,答应了嫁给他!
他俯身抱起她,开心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像个孩子得到了最心爱的宝贝一样。马将军完全忘了自己武威将军的身份,在人前像只快乐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叶军师再次被这位鲁莽将军震住了,长出了一口气,勉强笑道:“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既然马黑子这么喜欢这姑娘,不如君侯……”
他侧过头想为马将军求个情,却见君侯脸上毫不掩饰的雷霆之怒。
“放开她。”贺桢一字一句的吐出三个字,双眸寒凉如冰,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她娇小的缩在他怀里,用他从未见到过的温柔目光望着眼前的粗莽汉子,贺桢只觉得心头有一团火在烧,烧的他理智全无。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那显瘦娇小的身子抢过来,眼前这幅画面实在是……太碍眼了。
气氛紧绷极了,君侯一怒,伏尸千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低下头,任谁都看得出君侯此时脸上虽然仍旧挂着微笑,全身上下却散发着强烈的愤怒之意。
实在是太诡异了,君侯平日里不苟言笑,从不在众人面前露出欣喜或是愤怒的神色,如今却……
从来没听说过君侯对他这个便宜小舅子有多关怀,也不可能因着他会有这么反常的情绪。
难道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俘?
诚然眼前这女俘虽然衣衫破烂,却也是个眉眼秀丽的美人儿。可君侯身份贵重,身边的莺莺燕燕们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且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美人儿再美,也需要华服美饰来修饰,眼前的女俘却蓬头垢面。君侯应该不会放着后宫里华服香艳的美姬们,却看上这么个蓬头垢面的女俘了吧?
连叶军师都看出君侯今日极为反常,可他们身为臣属,总不好妄自揣度君侯的意思,也不方便再开口相劝。
马将军没有动,他虽然不明白君侯这反常的怒火到底从何而来,可他刚刚才对阿宛姑娘承诺过,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别人欺负她,他不能放开她。
任谁都看得出,君侯实在是太反常了。他似乎很在意眼前的这个女俘,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君侯竟然会露出如此愤怒的表情,倒好像马将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俘,而是他最心爱的妻子。
马将军瞠目结舌,半响才缓缓道:“君侯,卑职实在不明白您为何不肯将阿宛姑娘赐给我,我一定会待她很好……”
贺桢的视线冷冷的扫过他的脸:“如今局势未定,大战在即,你不思如何击败朝廷的军队,却在这里为了一个女奴撒泼,你可曾将我这个君侯放在眼里?”
马将军背上冷汗涔涔,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卑职知错,只是将军……”
“马黑子!阵前娶妻是杀头重罪,不想死的话赶紧闭上你的臭嘴!”叶军师虽然搞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如果任由马将军再这么说下去,只怕君侯就不止责骂他两句这么简单了。
马将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君侯是因着这个才不愿意将阿宛姑娘赐给他做妻子,他赶忙道:“是卑职的错!请君侯责罚!”
贺桢面无表情,叶军师满脸堆笑的走到他身侧,微笑道:“君侯,宴席已经备妥了,请君侯先行一步。”随即又压低声音劝道:“君侯也知道这马黑子素来鲁莽讨人嫌,君子动口不动手,怎么能随便打人呢?真该好好让他受一次教训,君侯就切饶他一次吧,改日让他亲自登门对宇文公子道歉。咱们吃酒去,莫要再理会这混账东西!”
贺桢冷哼一声,转身便欲离开,马将军却在身后急急道:“君侯既不愿将她赐给卑职,就请君侯开恩,暂且让阿宛姑娘到卑职府上养伤吧。”
仿佛如油锅里骤然被泼进了一碗热水,贺桢霍的转身,眼底的怒意喷涌而出,马将军怔了一怔,却仍旧执拗的开口:“她的伤……不能让她继续再干粗活了……”
贺桢眯起眼睛,冷冷道:“你们想无媒苟合吗?”
霍宛华的面孔骤然变得更惨白,她低下头,唇边掠过一丝苦笑。
马将军虽不知君侯的怒意到底从何而来,却仍是心急的解释道:“请君侯莫要误会,卑职是要光明正大的娶阿宛姑娘的,定然是三媒六聘迎娶她风风光光的过门。”
贺桢冷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想让她落下个无媒苟合的名声,就尽管带走她吧。”
马将军愣了愣:“卑职的父母虽然已经不在了,可也绝不会让阿宛姑娘那个……”
贺桢弯唇,目光却越发骇人:“你的父母虽然不在了,可她的父母还在。你倒问一问她,愿意不做这个孝顺女儿,跟着你无媒苟合吗?”
马将军是个粗汉,并没有觉得自家君侯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叶军师越听越不对劲儿,怎的君侯好像对这女俘十分了解似的?连人家父母在不在都那般清楚,那句“孝顺女儿”倒好像在讽刺对方似的?
气氛紧张的几乎让人窒息,一片静谧中那一直低垂着头的女俘却忽然抬头微微笑了笑,低低的声音无比坚定:“虽是父母之命,可我父亲母亲一向钟爱我,只要我愿意,他们是不会不答应的。这,恐怕算不得无媒苟合吧。”
贺桢咬紧牙关,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才按捺住想上前掐死她的欲望,整整三年,他无时无刻不恨着这个女人。
尽管如此,可当看到宇文建轻薄她时,他几乎按捺不住就要出手,却在看到她狡猾的用金钗朝宇文建眉心刺过去时,他改变了主意。
这个女人狡黠奸诈,她所有的无辜和害怕都是装出来的,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样。她看上去那样惊恐,却还是有力气假装柔弱,却在宇文建放下戒备的那一刻用金钗狠狠的刺向他。
就如三年前她流着泪刺向他胸膛的一剑一样,明明狠毒绝情,却偏要装出一幅深情款款的模样。他恨透了她的两幅面孔,所以毫不犹豫的用银刀射穿了她那只手。
他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可当听到这个可恶的女人答应嫁给马黑子的一刹那,一股几乎要窜出胸臆间的怒火几乎要焚尽了一切,他按捺不住的口出恶言,狠狠的嘲讽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也许恨和爱本身就是双位一体的,他恨着她,也代表三年以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