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霍将军，您今年三岁？
回来的路上，沈清如闲来无事便同桑格聊聊天。
“桑格，边塞这边有什么特产吗？”
“夫人是说什么特产？”
沈清如顿时无语，回身望着桑格：“我在问你有什么特产，你怎么还反过来问我呢？”
桑格脑袋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夫人是说这附近的特产啊。”
“不然我还能说哪儿。”
桑格想了想：“这边很多人以打猎为生，特产，应该就是猎物吧。”
“猎物？”沈清如想起了上次见他们打猎时的情形：“就是你们上次猎的狼啊，兔子啊什么的？狼肉是酸的，除了狼皮值点钱罢了，兔子更是不值钱。”
桑格面上一窘，他们打猎是一种娱乐活动，打到的猎物也都是送到军营厨下让兄弟们加个餐罢了，哪里会拿去换钱呢？
“我们偶尔也会打到熊和鹿，孢子之类的，那些比较值钱。”桑格愣了愣，随即答道。
“熊和鹿这些是比较值钱，不过边塞对这些没什么需求，这些奢侈的东西很难卖上价格。”
桑格求助的眼神望向夫人的贴身婢女紫菀，眼神中满是疑惑：“你知道夫人到底想干什么吗？”
紫菀耸耸肩，冲他摇了摇头。桑格无语。
沈清如想了想：“这边的人参应该不错，我记得从前读医术上说过塞北极寒之地盛产人参，且其年份，质量都比关内的人参好上许多。”
不待桑格答话，沈清如便抢先带着他们朝前走去：“去找间药铺看看，顺便替慧文嫂家的小宝抓些药。”
桑格发现自家夫人的亲和力是一等一的好，她微笑着对边塞乡民们问了个路，边塞乡民便热情的将他们引到了城里最近的药铺旁。
这家坐落于街道中心的药铺看起来规模颇大，沈清如带着桑格和紫菀走进去，顿感药香扑面而来，里面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中医正抚着胡须替人把脉。
“姑娘来瞧病？”掌柜的迎上来问。
沈清如点点头。
“请姑娘将药方交给在下看一看。”掌柜冲着沈清如伸出手。
沈清如微笑着摇摇头：“没有药方，请您给我抓一钱防风，三钱羌活，一钱苏叶，三钱柴胡，三钱甘草，一钱白芷按剂量配成十剂药。”
掌柜也是个懂行的，一听便知：“姑娘要的是治风寒发热的？”一面让伙计去看一看剩下的药材还有多少。不一会儿，伙计去而复返，在掌柜耳边耳语了几句。
掌柜抱歉的冲沈清如拱了拱手：“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我们药铺里的柴胡，苏叶，白芷这几样都没了，姑娘要不去别的药铺看看？”
沈清如微微诧异，这些都是最常用的药材，这偌大的药铺竟然连这些都没有？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大汉的怒吼声：“不过抓一副安胎药，老子跑了四家药铺都没凑齐。今日你们若拿不出白术来，看老子不把你们的铺子给砸了！”
掌柜连连作揖，再三道歉，那大汉的情绪才勉强平复下来，口中仍不满道：“不是说你家东家刚进的药材，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掌柜赔着笑解释道：“这位大爷，我们东家是刚刚进的药材，可实在不凑巧，刚进的药材便碰到一个大客户，几乎都给买光了。如今小店的其他药材都所剩无几……”
掌柜说了不少好话，才勉强把那大汉送走，擦擦汗回头，见沈清如仍旧站在这里，忙笑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
沈清如摇摇头，正欲转身离开，忽然灵光一现：“掌柜的，你们这儿还有人参吗？”
掌柜一听，频频点头：“有，姑娘要多少，小店有多少。”
“拿几支出来瞧瞧。”沈清如吩咐道。
掌柜从台面下取出几只长短，大小不一的人参放在柜上，沈清如取了一支细细查看，确实是质量，成色上好的野山参。
“这些分别是什么价格？”
掌柜的指着那最短的人参道：“这是三年参，十文钱一支。稍长的是五年参，二十文一支。十年参五十文一支，年岁再长的便要看过成色再定价了。”
沈清如的指尖捻起那最短的人参，这样成色的一支参，在京城至少也要卖上二两银子。
“这人参卖的也太便宜了。”她不由得感叹。
掌柜有些好笑，这边的人都知道，边塞之地盛产人参，人参的价格自然比较便宜。他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来买东西还嫌弃东西便宜的。这小姑娘怕是来消遣他的吧。
“夫人，这玩意儿咱们自己都能上山挖。”桑格凑到她面前低声道。
沈清如不置可否，转身带着桑格和紫菀又到下一个药铺去。连跑了几家药铺，也没能凑齐给慧文嫂的药。
“真是奇怪了……”沈清如喃喃道。
防风，柴胡，甘草这几味药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常用药材，偏偏几家药铺都没有。照第一家店铺的掌柜的说法，应当是刚进来的药材便被某个神秘的大客户全买了去。
她疑心这神秘的大客户便是珍宝阁，可对这珍宝阁的用意却百思不得其解。若珍宝阁是打算在边塞买了药材回京城贩售，那也应当选择在边塞价格低廉在京城却昂贵的人参。可为何人参无人问津，普通的药材却所剩无几呢？
珍宝阁屯了那样多的药材，又是准备卖给谁呢？
日头渐渐落下去，沈清如只能带着桑格和紫菀先回去。第一站，自然是去慧文嫂家。
慧文嫂正喂着小宝喝药，沈清如替小宝把了脉，小宝的烧已经退了，风寒也好了不少。见了沈清如，小宝便笑着唤“姨姨。”沈清如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将军方才让军医来看过小宝，还送来不少药材，我真是……不知如何感谢将军和夫人……”慧文嫂眼圈儿泛红，握着沈清如的手感激的说道。
沈清如安慰了她几句，又将吴家给的钱全都交给了她。慧文嫂看到那雪白的银两，震惊的大张着嘴，足够塞下一个鸡蛋。
“怎么会这么多……”她不敢置信道。
沈清如微笑着拍拍她的背脊：“你的刺绣做的好花样好，创意新，针法也好，城守府的小姐很喜欢，这是你应得的。”
她又将吴小姐的要求同慧文嫂详细说了一番，慧文嫂不住的点头。
沈清如同她告辞的时候，慧文嫂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扑通一声跪倒在沈清如面前：“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子永世不忘，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
沈清如连忙将她搀扶起来：“嫂子快快起来。”
慧文嫂却对着她磕头，沈清如无奈：“谁要嫂子做牛做马的报答了？嫂子将来得了空，带着小宝到我家同我说说话，免我无聊便是报答了。”
这样一耽搁，沈清如回到将军府已是三更时分。她一入府，管家便上前请安，问她是否用过饭。沈清如摇摇头，折腾一天，她也有点饿了。不过今日在外面整整一日，身上感觉黏腻腻的十分不爽利，她想先洗个澡。
她便吩咐先要了热水洗澡，管家点头应承，一面又笑着道：“将军今日回来的早，已经两三个时辰了。正巧将军也未用饭，稍后这就让他们送些新鲜饭菜到房中。”
沈清如微微一怔，随即朝房中走去。一进房门，便看到半垂的床帐半掩着，一道瘦削挺拔的身影正背朝里斜躺着。沈清如笑盈盈的凑上去：“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霍啓濬脸臭臭的，斜睨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自己不过回来的晚了点，这人又在闹什么别扭？
沈清如在他身上嗅了嗅，吸了吸鼻子做嫌弃状：“你今日又去练兵了？一声汗味，快起来洗澡去，都把我的床弄臭了。”
紫菀这时正指挥着仆妇们送了热水水进来，又淡定的将沈清如的贴身衣物放置好，目不斜视的出去了。
沈清如拴上门，冲着床上的霍啓濬道：“起来，水来了。你先去洗”
霍啓濬这回总算给了点反应，他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双手在脑后交叉枕着：“你来帮我洗。”
沈清如翻了个白眼：“那您就继续臭着吧，我去紫菀那里睡。”
她一个转身便进了浴房，自己用水清洗身子。泡在热水里，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一阵困意慢慢袭上心头。
“刷拉”一声，浴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沈清如朝门外一望，却见霍啓濬不知何时脱了中衣，正做大爷状大喇喇的站在门口。
“你让我问的事，我巴巴的赶回来告诉你，你倒好，人影都见不着……”他不爽的嘟囔了两句，一面两步上前，一脚跨进浴盆，大喇喇的坐下。
浴盆里骤然多了一个人，水漫了出来，哗啦啦从浴盆朝下流淌。热水漫过肌肤，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舒适的感觉。霍啓濬舒服的眯着眼睛，一面还无聊的撩起盆里的水朝沈清如弹去。
沈清如黑着脸拂去面上的水：“霍将军，您今年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