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买!买!买!
谁知摄政王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江宁侯胆战心惊的等了一会,才听对方慢悠悠道:“表妹夫,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跟你讨教讨教,怎么养女儿才好。”
目瞪口呆的江宁侯:“啊???”
江宁侯哭笑不得望着神色严肃的摄政王,他方才被摄政王吓个半死,还以为小歌姬的事情被对方知晓了要揍自己一顿替表妹出气。
“唉,你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江宁侯拍着胸口:”这有什么好问的?“
摄政王竟是有点底气不足的样子,看得江宁侯很是好笑:“我刚才进门就想说的,不是当着下人没好意思开口吗?”
一贯豪气冲天的摄政王格宁竟然也会有忸怩不自在的模样,江宁侯看得乐不可支,很想把老婆凌安县主和七个女儿一块叫出来看热闹。摄政王被他明显带着嘲笑的眼神看得有些恼羞成怒,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江宁侯被这一眼瞪的彻底收敛了,跟自己找了个台阶:“算了,看在你诚心请教的份扇,我就来跟你说道说道……”
他是京城里有名的五好丈夫兼五好父亲,家中只有凌安县主一个妻子,连通房侍妾都没有半个,夫妻二人多年以来一直恩恩爱爱。至于侯府的七位千金,更是在他们夫妇的呵护教导下被养的活泼开朗。虽然性格不同,有的是沉静的大家闺秀,有的是聪慧精灵的贵族小姐,有的是武功过人的巾帼英雄,不过父亲江宁侯一直待女儿们亲切慈和,就连婚姻大事上也都是首要考虑她们的幸福而不是家族的联姻。
“你府上不是有个明珠郡主吗?我记得是从小就抱到你们府上在老太妃膝下养着的,怎么如今倒来问我了?”江宁侯回过神来,诧异的望着摄政王。
摄政王格宁冷笑一声:“一个弃婴,不过是抱来给老太太养着解闷的,如何能和我的亲骨肉相比?”
他的脸上带了几分乖戾之色,看得江宁侯心下一惊。这位内兄,平日里总把那明珠郡主溺爱的太过,养成一幅刁蛮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就连他夫人都早就看不惯了。可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摄政王愿意惯着明珠郡主,他们也不好就郡主的教养问题说什么。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怎么摄政王对明珠郡主的态度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江宁侯心下对摄政王对这样女的态度有点介怀,在他看来,纵然小猫小狗养了这许多年总是有感情的,何况摄政王还曾那般宠爱明珠郡主,怎么一转脸就完全不把这个养女放在眼里了。
还有亲骨肉?
江宁侯瞪大眼睛,一直没娶老婆,连通房丫鬟都没半个的摄政王,从哪儿冒出个亲骨肉来?
江宁侯很是好奇,可摄政王却用眼神告诉他,无关的事少问。八卦的热情被当场浇了一盆冷水,江宁侯很是郁闷,不情不愿道:”养女儿有什么好教的,不过是要有耐心,多多容忍她们一些。“
人家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那么他们家就有足足四千只鸭子,每日的聒噪吵闹可见一斑。江宁侯天生好脾气,是个温厚宽和的人。他和夫人一生恩爱,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七个女儿。他丝毫不介意自己“无后”这个事实,将这七朵金花当做心尖尖一样钟爱,亲自教她们读书识字,人情世故,用心程度丝毫不逊于那些有儿子的家庭。
在别人看来,江宁侯这是傻。女人就是女人,嫁人后不就是相夫教子的过一生吗,只需读一读女戒女则,学学针织女红就可以了,哪里需要识那么多字?哪里需要学武?
可江宁侯自己认为,女儿也是自己的血脉,就算嫁人了也不能当做泼出去的水。他悉心教养呵护女儿,在江宁侯看来,这些都是为人父亲应当做的。可在外人看来,江宁侯这是没儿子,所以将失落寄托在了女儿身上。
不过江宁侯觉得自己做的还真没什么特别的,担不起摄政王一大早特意赶上门来请教。
“这有什么特别的呢,我教她们识字,夫人教她们习武,其他针织女红,琴棋书画的全由她们自己选择,我们做父母的并不强求。还有衣裳首饰四季不缺,需要什么让她们说一声,平时经常找她们说说话,陪着她们吃顿饭……”
江宁侯绞尽脑汁的想着,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没什么特别的,扭头却惊恐的发现摄政王不知何时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在认真的做笔记。
江宁侯内心OS:这还是那个人见人怕的鬼见愁摄政王吗?
“继续说。”摄政王淡淡的吩咐。
“额……”江宁侯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就这么多,别的真没了……”
摄政王略略不满的放下小本本,目光淡漠的将江宁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似乎在疑心他有所保留。半响,摄政王才缓缓开口:“我的女孩现在已经十八了,她不在我身边长大,我也没对她尽过父亲的责任,想想对她很是愧疚。女孩和男孩不一样,我想好好疼她,却又不知道从哪做起……”
江宁侯觉得,这位姑娘上辈子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看看摄政王这一幅恨不得将整个王府拱手送给她博她一笑的蠢爹模样,江宁侯觉得就算她要星星要月亮,这位傻爹也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应承下来。
摄政王四十五度角忧伤了一会,又想起了什么,急切的问他:“上次我给她夹菜,看她的模样好像有点怕我,有什么办法能快点让她不怕我……跟我亲近一点吗?”
江宁侯望着摄政王那张虽然俊朗却显得杀气腾腾的脸,口中无声的吐出几个字:“没事多笑笑。”
“还有,她还从来没喊过我一声爹呢……”摄政王难得的哀伤语气倒让江宁侯起了几分同情之心,真的转着脑子替他想起了点子。
“平时吧,多关心关心她,看她喜欢吃什么,你就悄悄吩咐厨房多做几回,女孩子脸皮薄,有时候你问了她也不好直说。”江宁侯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自己和夫人教育七个女儿的情形:“千万别抠门啊。我家丫头们每年光脂粉前就是几十两黄金,你说那些粉啊油啊的有什么用,纯粹是骗那些女人们钱的东西。可你看破不能说破啊,她们若问你你只管说三个字,保证她们心花怒放。“
摄政王期待的看着江宁侯,却见对方深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的吐出三个字——
“买!买!买!”
摄政王举着羽毛笔在小本本上刷刷的猛记,一面对江宁侯道:“说的慢些,我要全部记下来。”
他要把欠了他女儿十八年的父爱全都补给她,一点也不能比旁人少。
摄政王那受教的模样让江宁侯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他这个书生侯爷倒也不是百无一用啊,起码在做父亲这件事上,威名赫赫的摄政王也要向自己虚心求教。
让人诧异的是,这个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摄政王,也会有如此铁汉柔情的时候?
摄政王握着笔催促他:“你倒是快说啊,把你会的通通告诉我,一点也不许藏私。”
江宁侯顿了顿,绞尽脑汁的将自己平日教养女儿的手段添油加醋的说上许多,从一大清早一直说到午后,直说的口干舌燥,饭都没顾得上吃,摄政王才满意的放过了他。
摄政王带着记得满满当当的小本本,满意的出了江宁侯府,临走时心情不错的拍了拍江宁侯的肩膀,差点把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侯爷当场拍倒在地。他一向瞧不起这个文弱的表妹夫,如今瞧着他倒是越发顺眼了,这个人别的都不行,唯独给人当爹这一项,还勉强凑合。
他见过七个表外甥女围着江宁侯,其乐融融的模样。当时他还嫌弃她们聒噪的紧,可若是清如也能像她们一样,围在自己身边撒娇……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格宁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摄政王府。
一位玉面薄唇的公子哥笑嘻嘻的走进丫鬟玉儿身边,悄悄蒙上了她的眼睛:“猜猜本公子是谁?”
玉儿不情愿的一挣:“又来撩我做什么?也不怕被人瞧见。”
那公子哥笑道:“瞧见又何妨?有我给你做主,谁还敢欺负了你不成?”
玉儿扑哧一笑:“你倒是个惯会说大话的,还没成这府里的女婿呢,倒端起主子的款来了。”
那少年袁玉正是老太妃的族孙,老太妃心下有意撮合他和徐明珠,因此常常让他来摄政王府走动。徐明珠心下喜欢雍王,对袁玉从来没个好脸色,袁玉倒也并不介意。
只要能成为摄政王府唯一的郡主的丈夫,什么荣华富贵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因而他忍下徐明珠的冷脸,仍三天两头往摄政王府跑,徐明珠不搭理他,袁玉倒也不寂寞,风流成性的他没事便在府中沾花惹草,想尽办法占婢女们的便宜,日后娶做偏房的诺言许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