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等着打脸
沈清如再也按捺不住，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是啊，我宁愿相信别人的话，我失踪了这么久，你却仿佛没事儿人似的在大夏舒舒服服的做你的昀阳侯。你说别人出口离间，说我不信你，难道你纳卫氏女为妾是假的吗？难道她怀有身孕是假的吗？”说到最后，语气微微哽咽起来。
所有的云淡风轻都是假的，她心中其实很在意，只是一直强忍着不愿说出来罢了。
很好，知道难过就好，越难过就说明她越在意。霍啓濬终于微微的满意了，脸上带了点微笑道：“我纳她为妾是不假，她怀孕了也不假……”
沈清如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心中越发觉得自己不争气，她起身欲走，却被对方紧紧的搂在怀里不肯松手。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放开我！”沈清如气急败坏的骂道，在他怀里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想挣脱霍啓濬的桎梏。
“沈清如，你既然问我，怎么就没耐性听听我的答案呢？”还是跟从前一样，一言不合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沈清如拼命的用手推他，她原本不想问这些的，原本打算让这些东西烂透在自己的心里，可眼前这个人有的是办法逼迫她将伤口赤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如此直接，如此不加掩饰。
“你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到底有多爱你。”霍啓濬轻轻揽着她的腰肢，他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遗憾，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肯定小娇妻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深处却是个毫无自信的姑娘，没有安全感，害怕被人抛弃。
沈清如深吸了口气：“不要说了……”
她的脸上带着狼狈之色，她怎么会相信他的话？她怎么会有自信他会一直爱她？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人无条件的爱她，无论是谁。上一世的萧祁钰无情的背叛了她，身边的亲人，生母早亡，生父沈信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老夫人对她到还有一点点怜悯，可她更爱自己的外孙女。大哥沈靖安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可大哥也曾因为秦氏和沈慕芸母女对她诸多误会……
没有一个人是无条件爱着她的，任何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情形的变化都会改变的。她相信霍啓濬当初的承诺，如果他们一辈子呆在边塞，她相信他们会是一对神仙眷侣，一辈子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后来，霍啓濬既然有了争夺天下的雄心，注定了他们不会再有平静的日子。她无法襄助他，所以她能理解他选择了对自己更有用的卫小姐。
可能理解不代表能接受，沈清如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对霍啓濬还是……
很爱的。
因爱故生怖，所以她才会患得患失，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可霍啓濬用言语稍稍一激，那些内心深处的失落与烦恼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稍稍见到一点阳光雨露就迫不及待的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霍啓濬任由这只炸毛的小猫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在他怀里挣扎，她的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小嘴恨恨的咬着他的虎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等她咬够了，霍啓濬低头望了一眼血痕遍布的右手，笑道：“现在有耐心听我跟你解释了？”
沈清如沉寂了一下，听到对方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我是纳了卫敏灵为妾，她爷爷对我有恩，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她给我做妾。”
卫中堂这是疯了吗？让自己高贵的嫡出孙女去给别人做妾？莫非他笃定了霍啓濬会有皇帝之份，所以才提前布局，想让自己的孙女将来有后妃之份？
又或者，卫中堂笃定了她这个正妻流落突厥不会再回去了，名为让孙女做妾，实则变相的逼迫霍啓濬将孙女扶正？
沈清如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卫中堂一贯狡猾多智，是朝堂上出名的老狐狸，一个妃子的位置他未必看在眼里，恐怕要的是曲线救国想让自己的孙女将来母仪天下吧。
一个流落突厥多日的女人，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也许已经不明不白的死在突厥，也许早已经失去清白，无颜回到大夏？就算她最终成功回去，就算她仍是清白之躯，朝中必然也会有人说闲话。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希望有个可能不清白的妻子，何况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呢？就算霍啓濬当初再爱她，随着时间的流逝，听多了谣言的霍啓濬定然会慢慢起疑心，就像瓷器上的裂缝一样，两人的感情绝不可能像当初一样无瑕。
沈清如低垂着头，并不独独卫中堂，换做任何人都会有此想法吧。她不是不相信霍啓濬，而是……
她不相信世界上有永远不变的感情，感情这东西……情浓之时海誓山盟，为了对方要死要活，没人不相信那一刻是真心的。可感情也是会变的，不需要海枯石烂，也许只是婚后的柴米油盐琐事便足够让感情消失。
“我曾告诉他，会给他孙女找一个最好的归宿，可卫中堂似乎认定了我，我直言告诉他就算我纳了他孙女也不会爱她，卫中堂说只要我保她一世无忧，不会受人欺负就好。”霍啓濬脸上的神色淡淡：“既然他执意如此，我就答应了他。”
“我纳了卫敏灵，让她拥有最大的自由，整个将军府的后院随她出入，她愿意管家就让她管家，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过这辈子，我都不会碰她一根指头。”
沈清如愣了愣，霍啓濬没碰过那位卫小姐？那卫小姐为什么会怀孕呢？
霍啓濬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很好奇是吗？我看在卫中堂的面子上才让她随便折腾，不过她好像会错了意，还以为我”欣赏“她的才华和能力……”
“我一直没碰过她，她大约是急了吧，派人在我的饭菜里做了些手脚，被我发现后我派了一个教养嬷嬷给她，让她好好调教一下这位”大家闺秀“……卫氏似乎吃了点苦头，后来变得老实了许多……”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概是她寂寞难耐所以勾搭上了府里的某个侍卫吧……“霍啓濬面色淡然，沈清如却慢慢瞪大眼睛，那岂不是给他……戴绿帽子？
不过看他的模样，好像完全不在乎似的。
大约是她的表情太过震惊，霍啓濬微微勾了勾唇角：“她怀不怀孕，孩子是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卫中堂只要我保她衣食无忧，我只管照做便是，旁的事，跟我没关系。”
沈清如觉得霍啓濬也太过淡定了，他的小老婆如此明目张胆的公开给他戴绿帽子，这位竟然丝毫不在意？
霍啓濬慢慢的将她的脸扭到正对自己的方向，动作温柔轻缓：”看着我，不要再想那些无关的事，一想到你对别人对别的事有过多的关注，我就很嫉妒。你只能看着我，沈清如。“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你关起来，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身边。”霍啓濬语气依旧平淡，说出的话却让沈清如心下发毛，这人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只有你在我身边时，我才不用受这样的痛苦。”霍啓濬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沈清如微微一怔，却见对方眯起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威胁：“所以不许再离开我……否则别怪我自私，就算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至于那个孩子……”霍啓濬斟酌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嫉妒：“如果你想养的话，我也勉强可以接受……”
“不过你最好把他送回萧祁钰身边，否则我……”
他这是什么意思？听到霍啓濬突然提起宝宝，沈清如原本正要开口对他说到宝宝的事，霍啓濬的语气却让她一头雾水。他仿佛很勉强，很不愿意接受宝宝似的，直到萧祁钰那三个字一出口，沈清如瞬间火大了。
难道眼前这个傻子以为宝宝是萧祁钰的孩子？他难道不会算日子吗？真是气死她了！
“霍啓濬，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沈清如方才心下还一片柔软，被霍啓濬这一句话气的再次炸了毛。霍啓濬正要开口安抚她，却见沈清如眼珠子一转，狞笑道：”好啊，要送你就自己去送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送走。“
要是她实在舍不得，勉强当成自己的孩子养着也行，霍啓濬觉得自己勉为其难也能接受。再说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清如的注意力也会渐渐从这个孩子身上转移过来的。
沈清如已经懒得理会眼前这个傻子了，口口声声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人……哼，她倒要看看，等眼前这个傻子看到一个迷你版的自己，还有脸叫嚣着要把宝宝送给萧祁钰不？
霍啓濬，你就等着打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