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送别
梦挽空2018-04-18 02:113,386

  “小姐,我们真的要这么早就去驿站等四皇子殿下,按我说,这太子妃娘娘托付给您交给四殿下的东西,你可以交给下人去办的,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昨天晚上的事还让人一头雾水呢,你肯定也受了惊吓。还是交给下人去办吧。”阿晚心疼地说。

  “这怎么行呢?昨天沁语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亲自将这锦囊交到四殿下手中,我没有那么娇气,你放心。”陆轻尘笑道。

  “可是……”

  阿晚还想说再说些什么,却被陆轻尘用眼神制止了。

  陆轻尘轻轻地打开原本放在一旁地锦盒,小心翼翼地拿出昨天林嘉言归还的画像,缓缓铺开,细细抚摸上面的纹路。

  “阿晚,你说这会是昨天那个黑衣人送来的吗?”

  “很有可能,不过小姐,我实在摸不清他们的意图,为什么要偷老爷和夫人的画像,偷了又还了回来。”阿晚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父亲一生清廉,与世无争,想来也没有什么仇人,就算有仇人,冲的也不应该是他的画像,而应该是我才对,可是两次黑衣人都可以轻易地致我于死地,他却没有,所以也应该不是父亲的仇人。”

  陆轻尘想起两次与黑衣人的接触,心里突然有些气愤,她何时和男子如此亲密过,还是一个陌生人。

  “小姐,会不会是和夫人有关的人。”

  阿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轻尘的神色,确定其情绪稳定才小心地问了出来。夫人和老爷,一直都是小姐心底里最深的疤痕,一旦触及就会伤痕累累,她还记得老爷跟随夫人而去的那晚。陆轻尘死死地抱着抱着抱着父母的遗体,一句话也不说,一双原本明媚的大眼睛早已干涸,无论阿晚和麽麽怎么劝说,她什么话也听不进,后来是陆戴天将陆轻尘打晕了,才使得陆轻尘暂时平静下来。老爷和夫人逝后的一年里,陆轻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眼神总是空洞的,像是失去了灵魂,好在有刘应笙的陪伴,在那一年里,刘应笙总是偷偷地潜入战威侯府,不知疲倦地给陆轻尘讲外面发生的一切,陆轻尘才没有迷失在悲痛中。

  听到阿晚提起母亲,陆轻尘有些呆呆地看着母亲的画像,眼前像是升起一团迷雾,印象中的母亲是温婉地,总是笑意盈盈地对待每一个人,母亲和父亲相敬如宾,她从未见过二人绊过嘴,从小她就认定,最好的爱情便是母亲和父亲的样子,她也知道母亲的身子不好,这是没想到母亲居然这么快就走了。

  “小姐?”

  阿晚有些担心地叫道。

  陆轻尘的思绪被唤回,眼神闪躲,有些不好意思面对阿晚关切地眼神。

  “我没事,只是阿晚,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母亲的过往,母亲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她以前的事,不过按照母亲足不出户的性子,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仇人。”陆轻尘道。

  阿晚心里一惊,她没想到连陆轻尘也不知夫人的来历,她五岁来到陆府,得蒙陆夫人和陆老爷厚爱,教授她武艺,知识,她虽然是小姐的贴身婢女,但陆家人从来没把她当下人看过,只是对于陆夫人的身世,她也不知道。阿晚看出了陆轻尘的几分无奈,决心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姐,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启程去驿站吧。”

  陆轻尘抬头看了下窗外已经半升的红日,阳光已经斜斜地洒满了院落,道:“那我们出发吧。”

  驿站,南越国的使臣们都在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收拾行李。林嘉言站在阁楼上,迎风而立,静静望着盛京宁静清晨下暗藏了汹涌,暗暗地为林沁语担忧,希望她能好好地生存下去。

  “殿下,已经差不多了,该出发了。”江池轻声道。

  林嘉言闻言转身下了阁楼。

  陆轻尘站在驿站门口,一身藕荷色的宫缎素雪娟裙,外面披着毛茸茸的雪色披风,只简单地梳了个飞仙髻,却明媚得让来往得南越国使臣们不时地瞟向几眼。

  林嘉言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亭亭玉立一旁的陆轻尘。

  四目相对,林嘉言朝陆轻尘走去。

  林嘉言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锦袍,身上的书卷气息很浓,但又带着不易亲近的气息。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进来,在外面受了凉可就不好了。”林嘉言的眸子中有淡淡的笑意,他的确有些惊喜,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陆轻尘有片刻地失神,林嘉言今天的语气听起来甚是真诚,还带着淡淡的温柔。

  “是沁语,她有个锦囊,说是一定要交给你的。”

  陆轻尘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个樱粉色的锦囊递给到林嘉言面前。

  林嘉言伸手接过锦囊,无意中触及到了陆轻尘的指尖,冰冷的触感传来,林嘉言的眉头微不可见地微蹙了一下。

  “不好意思,陆小姐,沁语又胡闹了,这种事情,本没必要麻烦你的。”林嘉言有些抱歉地说道。

  “没事,四殿下,此去一别也许真的是后会无期了,很高兴这段时间能认识你。”陆轻尘嘴角噙着微笑说道。对于林嘉言,她一开始充满戒备,慢慢地,也许是危急时候的一次次施以援手,或许又是他和林沁语之间的兄妹情谊,让她放下了心里的防备。

  林嘉言心里有了淡淡的暖意,刚想说话,却看到了一旁走来的刘应笙。

  “六殿下,怎么能劳烦你亲自送我出城呢?”林嘉言客气地说。

  陆轻尘闻言,看向了林嘉言目光的方向,刘应笙一身墨绿色锦袍显得身材颀长,正风度翩翩地朝他们走来。

  陆轻尘和阿晚向刘应笙请安。

  刘应笙微笑示意,心里却有了淡淡的戒备,什么时候,陆轻尘和林嘉言这般熟络了。

  “四殿下不远千里前来北冥,乃是我北冥的贵客,我自当相送。”林嘉言道。

  陆轻尘望着两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觉得这不是就留之地,开口道:“四殿下,六殿下,轻尘还有些事要处理,可否先行告辞。”

  刘应笙心里有些不悦,怎么一见到他来就要走,他心里有些混乱,春猎大会上林嘉言也对陆轻尘多有帮助,他实在不得不担心,林嘉言对陆轻尘有所图。

  “也好,春寒正盛,你的身子又弱,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受凉。”刘应笙温和地道,又伸出双手替陆轻尘系紧了颈前披风的带子。

  陆轻尘有些发蒙,虽然刘应笙对他向来体贴,但他懂得分寸,在大庭广众之下,是不会做惹人非议的举动的,今天刘应笙有些反常。

  林嘉言将刘应笙的动作放下眼里,眼里的暗沉之色重了几分。

  “如此,轻尘便告退了。”

  陆轻尘带着阿晚朝战威侯府的方向走去。

  刘应笙与林嘉言二人一齐望着陆轻尘离去的背影,直至其消失在街角。

  “六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启程吧。”林嘉言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请。”刘应笙伸手示意林嘉言先上马。

  二人一同骑着骏马在队伍的最前方,意气风发,公子陌上无双。

  “四殿下,轻尘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希望四殿下还能还她一片安宁。”刘应笙突然道。

  林嘉言的眸子微微眯起,道:“六殿下,这是何意,我与陆小姐一见如故,况且陆小姐两次冒着危险救舍妹与危难之中,我又怎么会伤害她。”

  “四殿下,不得不说,您的武功的确少有人敌,连铁面二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四殿下你就当真这么自信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了吗?”刘应笙冷笑道。昨晚,若不是安插在驿站的棋子发现林嘉言的去向不明,他也的确不会将昨天的闯入陆轻尘房中的黑衣人与林嘉言联系起来。

  “六殿下,空口无凭,这罪名我可担待不起,至于陆小姐,我觉得六殿下与其担心我会对她不利,不如担心淑妃娘娘会对她做些什么,尤其是看到你今天的举动后。”

  刘应笙心里一紧,他没想到林嘉言的耳目如此之广,连自己母妃想要对轻尘不利的事情都知道,也有淡淡的懊恼,刚才为了宣示主权,的确太过冲动了,若是被母妃的耳目看见,必将给轻尘带来不小的麻烦。

  “这就不劳烦四殿下费心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调查轻尘的父母,我希望你走了就不要把风波留下来。”

  “六殿下放心,我绝对对陆小姐没有敌意,至于你说的什么调查,我实在不明白,希望六殿下不要把这欲加之罪强行安在我头上。”林嘉言淡淡地道,语气波澜不惊,他倒是没想到刘应笙居然还查出来他在调查陆轻尘的父母,看来此人今后会是南越的劲敌。

  林嘉言不可置否地笑了,看来林嘉言是打算装傻充愣到底了,不过他也没报希望林嘉言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反正他要回到南越这是不争的事实,今后也不能对轻尘造成影响了。

  刘应笙走后,林嘉言从怀中掏出了林沁语托陆轻尘带给自己的锦囊,锦囊上还残存着陆轻尘独有的幽兰气息,林嘉言地嘴角微不可见地弯起一个幅度。

  林嘉言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薄薄地信纸,打开对折了好几番的信纸,林沁语娟秀的字体跃然于纸上。

  她写道:“四哥,不用谢我。”

  林嘉言的脸色有略微的僵硬,这丫头,一天到晚只想些不正经的事,转而心里又有几分舒畅,其实他也不是不高兴陆轻尘来送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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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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