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应笙此次的生日宴会十分盛大，皇帝和杨淑妃都会亲自到场，盛京叫得上名号的达官贵人连同适龄的名媛都在邀请之列。
战威侯府在刘应笙生日当天忙碌非凡，来来往往的丫鬟仆人都在为陆莹此次赴宴准备着。
陆莹看着任由丫鬟摆弄这自己，身上是九重烟雨般的春纱，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眉间一点殷红的朱砂，给本来冷艳的面容添了几分妩媚。
陆莹看着镜中自己明艳动人的脸庞，心里复杂万分。
今天的盛装，全然是为了和盛京各大名媛争夺六皇子妃的位置，如今太子已经确立了正妃，盛京中炙手可热的人便只剩了刘应笙一人。
陆莹突然想起小时候，她比刘应笙小四岁，也一同在太学学习过。
那个时候，刘应笙便是太学女学生争相钦慕的对象，每天都有一些女孩子故意接近他，胆小的便偷偷地在远处偷窥他，只有她，像只骄傲的孔雀，从来都不屑于参与这种活动。
她尤其是看不惯陆轻尘那个哭包，总是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刘应笙背后，应笙哥哥应笙哥哥地叫着，可气的是，刘应笙居然也很吃这一套，对陆轻尘可谓宠溺非常。
唯有她，总对刘应笙冷冷地，一则是因为母亲从小教导她女孩子要矜持，再则，她的确有故意为之的成分，这样才显得她与其他女孩子不同。
“莹儿？你在想什么呢？”王氏看着女儿呆呆地模样忍不住问道。
陆莹被王氏的叫声打断了回忆，眼中恢复了清明。
“没什么，母亲，我只是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了。”陆莹淡淡地道。
王氏仔细打量着陆莹今天的装扮，里里外外转了三圈，确认没有瑕疵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莹儿，别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只要记住你的目标，是得到六皇子妃之位，据宫内传来的消息，皇上和淑妃娘娘对于你，还有淑妃娘娘的嫡亲侄女杨采灵，杜丞相的女儿杜可卿都意，所以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母亲，我一定要成为六皇子妃吗？”陆莹有些迷茫地问。她对于这样追逐名利的生活突然有些厌恶，从来都是别人追求她，什么时候成了她去苦苦追求别人了。
“莹儿，六皇子是你最好的选择了，不论他是否能继承皇位，依六皇子的实力，今后可保你一生的荣华富贵。”王氏耐心劝解道，她以为陆莹是在害羞，毕竟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
“母亲，我还是有些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六殿下。”陆莹的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地却是林嘉言的模样。
“胡闹，莹儿，我含辛茹苦教导了你16年，你便全然将母亲的教诲抛诸于脑后吗？对于想登上高位的人来说，爱情是奢侈的。当年母亲与你父亲在成亲前甚至没有见过面，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看如今我和你父亲不也是过得很好吗？”王氏有些怜惜地摸了摸陆莹的头。
陆莹不再说话，有些认命地点了点头。母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放眼整个盛京，刘应笙的确是作为夫君的不二人选，抓紧眼前可得的才是真理，至于那已经远在南越，突然接近，又突然远离的人，只怕是终身不得再相见，惦记着只会徒增烦恼。
陆轻尘抵达刘应笙府邸的时候，府中熙熙攘攘，已经热闹非凡了，她特意挑了人最多的时候进场，这样才免得引人注目。
“小姐，六殿下这次的生日宴会比以往都要盛大耶。”
陆轻尘携着阿晚在宴席末尾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也不在陆家的队伍之中，这是陆轻尘刻意为之，她难得应付王氏的冷嘲热讽。
“应笙哥哥今年就20了，是弱冠之年，当然意义重大。”陆轻尘解释道。
“这样子呀。弱冠，等等，那岂不是……”
“陆小姐，又见面了，好巧呀。”
阿晚的话还没说完，就一旁走过来的杨悠悠打断了。
陆轻尘望着眼前似笑非笑，不带善意的女子，恍惚了几秒，才将其的面容与当日太子婚宴上聒噪的女子的脸对应起来。
“原来是杨小姐呀，幸会幸会。”陆轻尘笑道。
“陆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只是你怎么不去同陆大小姐他们坐在一起？”
杨悠悠边说边挨着陆轻尘坐了下来。
陆轻尘瞬间感觉到一头黑线，看来她想要安安静静被人遗忘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杨小姐说笑了，轻尘身份低微怎么能和大姐相提并论。”陆轻尘淡淡地回答。
杨悠悠望着宴会中心正在被众人拥簇的陆莹、杨采灵等人，妒火中烧，眼睛都有些发红。
“陆小姐真是谦虚，如今盛京谁人不知陆小姐您的芳名呢？自从上次太子殿下婚宴后，你可是我们盛京的大红人呀。”杨悠悠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她气不过不来还她一样无依无靠，身份低微的陆轻尘怎么突然就光芒万丈了。
“杨小姐言重了，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是我们做臣子的福分。”
陆轻尘不咸不淡地说，不再直视杨悠悠，专注地看着宴会中央。
皇上和淑妃坐在主位上，刘应笙坐在左下方，对面是太子和太子妃，随后依次是盛京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及其家眷。
“应儿，恭喜你，终于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皇帝欣慰地看着左下角俊朗不凡，眉眼之间像极了年轻时候自己的六儿子。
“多谢父皇，为儿臣的生日宴操心了，其实您和母妃不必亲临的。”刘应笙道。
“今年是你的弱冠之年，何等重要，我和你父皇怎么能不关心，说什么傻话。”杨淑妃责怪地看了刘应笙一言。知子莫若母，她怎么不会知道刘应笙心底的算盘，早在好些日子前，她便同刘应笙商量过，是时候确立正妃的人选了，每次都被刘应笙以各种理由推脱，她送进他府中的姬妾的肚子也从来没有过动静，太子如今都有一儿一女了，让她怎能不着急。
“是呀，六弟，不要辜负父皇和淑妃娘娘的一番好意。”太子帮忙打圆场道。
“是儿臣愚钝了，谢父皇，母妃。”刘应笙平静地道，极力压制住心底的无力感，终究还是躲不过。
“冠礼正式开始！”
随着大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站在中央挺拔的身影所吸引。
林嘉言慢慢走到皇帝和淑妃面前，继而跪下。
大监将早已准备古玉冠端道皇帝身边。
皇帝从大监手中接过古玉冠，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的带了几分笑意，他缓缓地将白玉冠置于刘应笙头顶。
“礼成。”
“谢过父皇。”刘应笙机械地扣手作揖。
“恭喜皇上，恭喜六殿下。”
铺天盖地的贺喜声传来。
陆轻尘没有随着大家一起祝贺，她小声地说了声：“恭喜你，应笙哥哥。”
“启禀娘娘，陛下，小女子特意为六殿下的弱冠礼准备了霓裳羽衣舞一曲，望陛下，娘娘，六殿下不要嫌弃。”
杨采灵突然开口道。
杨淑妃笑意吟吟地道：“既然如此，快快开始吧，早就听闻灵儿你的舞姿妙曼，今日有幸不睹不快呀。”
刘应笙冷静地看了一眼正娇羞地望着自己的杨采灵，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他知道，母妃最想让他娶她。
“诺。”
杨采灵一击掌，两侧便有乐师鱼贯而入，想来是早有准备。
杨采灵站在宴会正中的毯子上，身姿玲珑，悦耳的乐声缓缓响起，杨采灵的身影也随着节奏而动，时而轻柔，时而用力，场中的众人都被其缥缈的舞姿所吸引。
突然原本柔和的乐声转变为强烈，杨采灵用力一撕，褪去了原本外面薄薄的轻纱，美好的曲线在白色的抹胸包裹之下，若隐若现。原本缓和的舞姿也变得热辣起来……
陆轻尘听到杨悠悠恨恨地说了句，大姐真是下了血本。
杨采灵一舞毕，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淑妃向杨采灵投去满意的笑容。
刘应笙倒是始终面容冷峻，仿佛自己不是今天的主角一样。
陆轻尘却因着杨采灵这一舞，耳尖都有些红了，虽然北冥民风开放，但杨小姐的舞的确热情得很呀。妖孽。陆轻尘暗自评价。
王氏的脸色却有些挂不住，她没想到杨采灵居然这么大胆，这争宠的意味都摆到台面上来了。
王氏用手肘戳了戳陆莹，示意她也应该向刘应笙表示祝贺。
陆莹咬紧了下唇，有些不愿意。
王氏狠狠地瞪了陆莹一眼，陆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宴会正中，跪下道：“启禀陛下，娘娘，刚才杨小姐一舞实在是惊为天人，令臣女也忍不住想献曲一首，还望陛下，娘娘成全。”
陆轻尘有点惊讶，一向高傲如孔雀的陆莹居然也会献媚讨好，看来，她来的这一趟也不吃亏。
得到了皇帝和淑妃的首肯，陆莹吩咐下人搬来了一把古琴。
袅袅音律从陆莹指尖滑出，陆莹的弹奏技巧十分高明，众人的心跟随她的琴音，一下子像是沉入海底，一下子又像是飞升九天。夜晚的微风，徐徐摇曳着陆莹的衣角，清冷的月光洒落于她的四周，此刻的陆莹，仿佛化身了广寒宫的仙子。
曲音断，众人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回过神来。
陆莹悠悠悠悠施礼，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
“你弹奏的可是的《高山流水》？”淑妃好奇地问。
“回禀娘娘，小女子弹奏的正是，不过臣女自己小小地加了一点改编，所以和正统的《高山流水》听起来有些不同。”
“妙哉妙哉，没想到这世间除了淑妃还有人能弹出这首曲子。”皇帝赞赏地说。记得他和淑妃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因为这首曲子。
“是呀，现在的小孩子都不简单，有空常来我宫里，陪我弹弹琴。”淑妃笑道。
“诺。”陆莹总算有了几分高兴，多亏母亲仔细研究过皇上和淑妃的喜好，才不至于让她面对着突来的情况束手无策。
“陆侯爷陆夫人真是教子有方呀。”杨淑妃突然感叹道。
“淑妃娘娘谬赞了。”陆戴天笑道。
“侯爷不必过谦，陆小姐的确才华横溢。我记得你府中还有一位叫陆轻尘的小姐，同样也是个奇女子，不知陆轻尘是否愿意让大家一睹你的风姿。”
陆轻尘一抬头便对上了杨淑妃投来地“慈爱”地目光。心里暗自叹息，该来的还是来了。
刘应笙闻言顺着杨淑妃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心中一紧，原本一直冷静的面容也有些慌乱了。他不是叫她不要来吗，怎么又来了。
王氏和陆莹也是一惊，她们可不记得出门的时候有带上陆轻尘。
“这个小浪蹄子，丢人居然丢到这里来了。”王氏恨恨地道。
陆戴天拉了一下王氏的衣袖，提醒她注意场合。
陆轻尘只能顶着众人的目光走上前去，她眼神躲闪，有些不敢直视刘应笙。
陆轻尘叩首，道：“启禀陛下，娘娘，陆轻尘乃是一介孤女，怎么能同姐姐们相比，还望陛下，娘娘不要折煞轻尘了。”
皇帝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淑妃，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对这个孩子这么感兴趣。不过也不打算制止，他对于这个陆轻尘也有些好奇。
“轻尘丫头，你这话是说你大伯父战威侯对你不好，不曾悉心培育你吗？”淑妃的眼里依旧带着笑意，但陆轻尘却感受到了底下隐藏的寒冰。
陆戴天闻言脸色一变，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直勾勾地看着陆轻尘。
“娘娘说笑了，大伯父大伯母带我如亲生女儿一般，若是娘娘、陛下和在座的诸位大人不嫌弃，轻尘便献丑一番。”陆轻尘不卑不亢地道：“只是轻尘的才艺有些特别，还望诸位不要见笑。”
“哦~你有何才艺。”皇帝半眯着眼睛问道。
“回禀殿下，臣女自幼对药材和味道特别敏感，只需一闻，便可猜出其名字。”
陆轻尘的话语刚落下，宴会中便有了骚动。
“不可能吧，这么厉害，就算是太医院的太医也难以做到吧。”
“就是。”
“这算什么才艺？”
“就是就是。”
刘应笙原本紧着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他见识过陆轻尘的这项本领，的确神乎其神，看来母妃想要刁难陆轻尘没那么容易。
陆轻尘的眼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绢纱。
她的背后站了一排内侍，每个内侍的手上都端着一杨物品。
“可以开始了。”陆轻尘待自己完全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后道。
内侍收到指令后一个接一个将物品递到陆轻尘手中。
陆轻尘收到的第一个物品是一个质地坚硬的东西，陆轻尘凑到鼻旁闻了闻，淡淡的苦涩味沁入肺腑，陆轻尘的嘴角勾起一丝幅度，淡淡的道：“黄柏。”
众人都拉长了脑袋想看看陆轻尘说的是否正确。
内侍举起了手上的答案，黄柏二字映入众人眼帘。
又是一阵骚动。
“还有两把刷子呀。”
“运气好罢了。”
“半夏、石膏、天麻……”
陆轻尘一个接一个的全都说对了，坐在上位的皇上此刻也颇有兴致地望着她。
终于到了最后一项，陆轻尘接过内侍递过的物品，金属冰凉的触感直击大脑。
陆轻尘闻了闻，浓郁的酒香瞬间扑鼻。
众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陆轻尘，之前猜酒的成分和之前的猜药物比起来，那难度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坐最淡定恐怕只有刘应笙了，先前因为正妃问题带来的糟糕心情都随着陆轻尘声音冲淡了几分。
“红参、党参、贝母、黄芩、何首乌、阿胶。这可是美容养颜的好酒。”陆轻尘道。
众人有些呆呆地听着陆轻尘报出的一连串药名，直到内侍举起答案，冲天的贺好声才响起。
陆轻尘缓缓地解下绢纱，带着自信却又不张扬的笑容，缓缓道：“让娘娘和陛下见笑了。”
坐在右下方的太子妃林沁语激动地朝陆轻尘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哈哈哈，陆轻尘你还真是个奇女子，你这项才艺，朕闻所未闻，但的确新奇的很，传朕的命令，赏今天献艺的小姐们各黄金万两。”皇帝笑眯眯地道。
淑妃在一旁依然端庄地微笑，直勾勾地望着陆轻尘，若有所思地样子。
“谢陛下，娘娘赏赐。”陆轻尘、陆莹、杨采灵一同道。
刘应笙的生日宴会就这样一波三折的结束了。
原本熙熙攘攘的六皇子府一下安静了下来。
大堂内，杨淑妃与皇帝坐在上位，刘应笙依旧坐在左下角，三人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父皇，母妃，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宫为好，寒夜深重，免得着凉。”刘应笙道。
皇帝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转而又望向淑妃，并未开口说话。
淑妃端庄地面容此刻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应儿，你应该很清楚我和你父皇到此的目的。你也不小了，要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杨淑妃目光有些凌厉的望着刘应笙。
“儿臣知道，只是儿臣对于儿女之情真的没有心思。”刘应笙有些挫败地说。
“哈哈~”一直静静观察着眼前母子两斗争皇帝却笑了。“老六，哪有英雄不爱美人的，你看你太子哥哥，孩子都有两个了，你到现如今府里连个妾室都没有。你看你母妃，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头发都急白了，你看看……”皇帝有些怜惜地伸手抚过杨淑妃的鬓角。
杨淑妃没想到皇帝会突如起来有如此举动，嗔怪了一声。
“应儿，我和你父皇已经为你准备好人选了，战威侯府的陆莹，安定侯府的杨采灵，丞相府的杜可卿，这三位都是盛京城中世家小姐的佼佼者，无论人品、相貌、家室都是无可挑剔，想来你应该对她们都有些印象，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和你父皇，你要选择哪一个。”
杨淑妃有些漫不经心地用指尖叩击桌面，她在等刘应笙给她一个答案。
刘应笙的眼里闪过挣扎的神色，他多么想告诉天下人，除了陆轻尘他谁也不想要。可涌上喉咙的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刘应笙抓紧了右侧的衣角，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用沙哑地声音缓缓道：“孩儿任凭父皇，母妃做主。”
杨淑妃心中一震，她倒没想到刘应笙居然真的对自己的婚事一点都不关心，好像娶谁都无所谓的样子。
皇帝原本有些懒洋洋地眸子，此刻也恢复的精神。
“应儿，你可想好了，这立正妃一事，关乎你的将来，你当真不自己选择。”皇帝饶有兴致地问。
“嗯，儿臣相信父皇和母妃的眼光。”
刘应笙的心中涌起滔天的苦涩，假如娶的人不是她，那娶谁都没有什么差别。
皇帝和淑妃彼此相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既然如此，那母妃和父皇就为你做决定了。”淑妃欣慰地道。
“谢过父皇母妃。”刘应笙机械地回答。
皇帝和淑妃望着恭谨的刘应笙，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回皇宫的马车上，龙涎香迷离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明黄的车厢，淑妃柔柔地蹲在皇帝的脚边，两只手交替捶打轻轻捶打这皇帝的右腿。
“皇上，你怎么看应儿的婚事？”淑妃轻声问道。
皇帝望着年近40却依然娇没如少女的淑妃，心中一番感叹，道：“朕还记得与你处相见的模样，那时你在静安寺的后院弹琴，也是这首《高山流水》，朕一下就痴迷于琴音之中，感叹不知是哪位谪仙才能演奏出如此惊世之曲。后来朕寻这琴音的方向，终于找到了你……转眼已经过了22年了，连应儿都这般大了。”
想起年轻时的光景，淑妃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娇羞。
“是呀。”淑妃和声道。
“爱妃依你看？你觉得谁最合适做六皇子妃。”
淑妃一愣，没想过道皇帝又将这个皮球扔给了她。她自然是中意自家侄女杨采灵的，亲上家亲，再加上定北侯府的势力，才能让刘应笙的羽翼更加丰满。
“回禀陛下，依今天诸位小姐的表现来看，我倒是觉得战威侯府的陆莹挺不错，有大家风范。”淑妃道。
皇帝有些诧异地看了一旁正低眉顺眼替自己捶腿的淑妃一眼，道：“陆莹，是不错，那杨采灵，和杜可卿呢？”
淑妃有抬头对上皇帝的目光笑道：“灵儿是不错，可臣妾从小看着她长大，她性子有些骄纵，不太适合应儿，至于杜可卿，那就太清高了点，不像是喜欢管理世事之人。”
听完淑妃的话，皇帝的眼中染上一层笑意，道：“爱妃分析得很透彻，那就按爱妃说的办吧。”
“是。”
淑妃暗自松了一口气，圣心难测，看来他选择陆莹是对的，若是刘应笙与杨采灵成婚，也许皇帝就会不得不防这他们杨氏一族了。不过娶了陆莹也不见得是下策。想到这，杨淑妃的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