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秘密,这也是个超级工程。
对于这样一个精密的操作,政府没有让有经验的高级工程师来操刀。
很简单一个道理,有这么一个故事,一块天价的美玉,但是有一道裂缝需要切割开来,不能容许半点失误,一毫米的误差,手抖一下就废了。美玉的主人找了很多有经验的工匠,他们当然不敢轻举妄动,都懂这里面的风险,于是纷纷都不接这一单。最后有一个老年的工匠接了下来,然而并不是他在操刀,二十交给他年轻的徒弟。
在师傅的指挥下,徒弟一刀而就,切口光滑无比没有一丝瑕疵。
将这种超级工程讲给我们一群新人,我们自然不懂这里面的危险性,再加上都是各地分来的精英,更是有一股子狠劲。在亲身经历之前,我们谁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天空很亮,就像白天一样。白色的云被炫成了暗红色,反射在天空中的光线经过全是尘埃的大气一折射,就像是开出了一朵美丽绚烂的火花。
只有几公里了,流星的直径被大气打磨地只有几十米了,但是径直的冲击力可以摧毁整条边境线。
空气开始发烫,我经管待在哨所之中,胸口也开始变得很闷,似乎大气压受到了强烈的影响,不能呼吸。
我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发软,坐在地上。空气剧烈震动着,强烈的磁场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燕子青……”
我咬着牙说着,但没有人回应我,我开始流鼻血……看来状况不只是我一个人有。
我咬着牙,走到全景窗台。
我才发现四周的十多个哨所,围成了一个圆,哨所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巨大的机械臂,正缓缓下降,靠拢中央。
一分钟后,一张巨大的可见光网完全展开,这张网聚集了普通空气里上亿倍的电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负离子。带电的流星经过这个网的时候,无论是带什么电,都会被紧紧束缚,然后瞬间减速。如果搞不好的话,估计流星会爆炸或者是整个边境线都要炸掉。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大的电磁减速器,没有之一。
终于,这一秒来了。世界开始安静,因为空气的剧烈震动让我的眼睛开始流血,鼻子早已血流不止,耳膜也震地发痛,一抹,一手的血。
我半蹲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大口喘气,这种难受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经历。
流星带着熊熊的火焰,顺着天空下降,每下降一米,就会四散出五彩斑斓的碎片,被五颜六色的火焰包围。我近距离看见了流星,就在两公里外的悬崖上。
近了,高空四百米处突然接触到了这个无形的电磁网。
……
轰……
一阵巨响,流星停在了半空中,它的火焰变成了火舌,瞬间喷向地面,这绝对比任何一个火箭的发射都壮观。
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一瞬间,巨大的冲击波没有办法停住,空气开始颤抖,四周开始颤抖,以流星的正下方开始,火焰砸在了地面。
地表的岩石,荒漠瞬间炸裂开来,变成了无数的碎屑铺天盖地地向四周刮来。
我的视线瞬间模糊了,巨大的冲击波席卷了这方圆几公里的边境,悬崖上的哨所首当其冲,一瞬间,巨大的全息单晶显示器被震得粉碎,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夹杂着石块的黄沙铺天盖地,把我瞬间冲到了后面的墙上。我的背一下子撞在了衣柜的一角,疼的面部一扭曲,我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清晨了。
“冷橼,醒醒……冷橼……还活着吗?醒醒……”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我缓缓睁开眼,燕子青正满头是血地看着我。
我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胸口突然一阵剧痛,我一摸,右胸口变形了,突出来了一块,全是淤青。看来是骨折了。
我搀扶着他走到碎掉的全息屏幕前,一地碎掉的硅晶显示屏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哨所中一片狼藉。
我向下望去,景象完全不一样了,这里几乎已经不是我们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了,这一切我不懂怎么描述。
巨大的冲击波摧毁了地表不坚硬的岩石沟谷,山脉,一阵风沙让曾经的一片沙漠也现实的无影无踪。难怪我起来的时候满嘴都是沙尘。
很恐怖的是,地表下面是你根本想不到的东西。
金属的白色在强光下很刺眼。以这颗直径不大,被打磨得很圆润的陨石被悬挂在半空中,六根长长的机械臂从六个大型哨所顶部伸出,伸向半空。六只机械臂的顶端共同交错编织出一张巨大的电磁网,束缚着半空中的陨石。陨石的周围还漂浮些无数细小的尘埃,有的还在燃烧,有的已经凝固成了新的形态。而地表的黄沙下面,根本就不是什么泥土,而是一块机械平台。六个巨大的机械哨所四周的一切都被抹掉,露出了真面目的它们围成了一个六边形,六边形的四周还均匀分布着悬崖上的十二个小的哨所,而我站立的地方,就是这十二个哨所中的一个。看来,连成了一个圈的十二个哨所的功能就是给这六个主站提供后背能源。
这个工程,绝对不比任何一个超级工程的规模小。
我现在内心的惊讶占据了大部分的想法,我需要一个解释,我们都需要部队,政府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喂,子青,那个是不是林一凡啊?”我指了指我们脚下的山谷里,银白色的金属抗压平台上躺着一个人,从体型来说,我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谁。
燕子青俯身看了看,对我说道:“救人。”
我回头去找我的装备,绳枪,绳枪在哪。我蹒跚着步伐,因为我的胸口实在是太疼了,应该错位的骨骼伤到了内脏,还好没有把脊柱撞断掉。
燕子青扯过背包背在自己身上,道:“冷橼,你伤挺严重的,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救他。”
说完,他背仰着向后一跳,反手对着头顶开了一枪,绳索迅速打入天花板,倒刺一掀开,把绳索绷得紧紧的。燕子青满脸都是血,虽说受了这么多的伤,但一套机械的标准动作还是完成的行云流水,几秒钟就下到了几十米深的峡谷里。
金属平台是整块镶嵌到整座山里的,应该是为了这颗陨石量身定做。看来这场行动的策划者也是煞费苦心,这样浩大的工程,没有几年是完不成的。
燕子青落地的时候脚颤抖了一下,看来还是有些疼痛。
燕子青一瘸一拐地跑到林一凡面前,蹲下摇了摇他,林一凡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燕子青心里突然一紧,伸手放在林一凡的鼻子下面,脸刷的一下子就变了。
“抱歉,他已经……”
我的耳麦传来了燕子青的声音。
“他是从上面摔下来摔死的。”
摔死,被冲击波给掀翻了,然后就?这也太不值得了吧,我想,这样的损失有谁来负担,这么大的事故太不值得了吧?
“子青,能把他弄上来吗?”我问道。至少遗体现在不能让他这么摆着,我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毕竟是生活了这么久的战友了。
“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咳……我去……”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山谷里回响,燕子青的声音突然一变,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子青!”
我俯身向下看去,燕子青正好倒在林一凡的遗体上面。
怎么回事?我叫了他,他也不答应。我正准备顺着绳索下去,但是双手刚刚放在绳索上,绳索啪的一声就断掉了。并不是断掉,而是燕子青他把绳索撤回了。
“走,快逃……”燕子青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从我的耳麦里传来。
燕子青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胸口的血液顺着衣服流到了地下,他大口喘着气,没有看向我,而是伸手去拿腰间的手枪。
他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拿着手枪,双手在发抖,燕子青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这也是在死亡面前罢了。面对死神的镰刀,已经高悬在自己的头顶,这个时候还能够做什么呢,在为自己为需要的做一点贡献吧。
“咳咳,该死,冷橼,我的时间不多了,听我说……我们一直都被利用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是时候灭口了,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人来讲,我估计我要挂了,不过呢,我想咱俩相处这么久了,也都清楚对方的性格吧。”
“啊喂!你干什么,快上来啊,不管怎么,活下来还有救啊!”我有一点着急,不管怎么样,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状态,但是我想他这次不会开玩笑了。
“哈,别开玩笑了,军方有狙击手,正在等着下一发给我来个爆头,我就不出卖你了,你知道哨所的后门在哪里,监控系统都被震瘫痪了。我刚才看了,其他人也都差不多挂了,真不要脸啊……咳咳,哈哈……”
说着,他坐在林一凡的尸体旁,从包里拿出一串手雷,道:“这玩意炸着可是个很疼的,特别是磁性弹片啊……”
“喂!别做傻事啊!等我,马上下去救你……”
砰!
没有等我说完,也没有等燕子青拉开手雷的保险,一声枪响带着回音从峡谷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