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半个月的寒假补课转眼便过去了。05年2月4日，农历腊月廿六，恰逢立春，是一中正式放寒假的日子。这一大早，程母便带着程雨姐妹俩去最大的市场购买年货准备过年事宜。按着往年的惯例，只怕今年还是会跟着程父一家四口，回位于上坪村的程家老宅那边过年。
对此，程雨姐妹俩态度基本一致，事实上就连程母也不见得有多乐意回去。
九十年代中期，程父积攒下人生第一桶金后，便在一中附近买了套房子，以备程雨姐妹俩能就近进入一中附中上初中。除此之外，还将程家老宅给推倒重建了一栋两层半带露台的小楼。
当初小楼建造起来时，在上坪村可是引起不小反响，让程家二老嘚瑟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程家老爷子在办新屋祭酒宴请左邻右舍时就当场拍板表示，将来百年以后这小楼就归老大，也就是程父所有。事实上，这些年事业越发顺风顺水的程父已经成功农转非，根本就不可能再回上坪村务农。所以这栋二层半的小楼自打落成，一直都是程家小叔一家三口陪着二老住在里面。
程家二老这辈子五个孩子，除了早年夭折了一个闺女，现在还有两男两女四个孩子，偏偏排行第二的长子程父膝下一对姐妹花，其他三个生的都是带把儿的儿子。尤其程小叔家的程金宝，那是老程家镶了18K金的宝贝金孙，唯一的独苗。被认为是赔钱货的程雨姐妹俩，自然不怎么受有重男轻女思想程家二老，尤其程家老太太的待见。连带着程母这位没给程父生下带把儿儿子的老大媳妇，也不怎么瞧着顺眼。
又不是贱骨头，何况程雨姐妹俩一个比一个心气高，自然待在处处被挑错甚至还会被故意找茬的程家老宅，如同度日如年。偏偏，这一年到头，春节这样举国团圆的日子，不得不硬着头皮煎熬。
“妈妈，今年给爷奶准备什么？还是一人一身衣服吗？”坐车来到了最是繁华的商业百货大楼，程曦四下一打量，望着透明橱窗里陈列的各式服装，不禁想起半个月前她那妹妹拿奖学金给自己添置的那一身。虽说看起来稍稍成熟了一点，但不可否认穿着挺时髦来着。
“衣服是必须的。前几天你们的阿嬷打来电话，说要个带按摩的洗脚桶，每天泡脚对身体好。”程母自然也瞧见了两侧玻璃橱窗里那些个青春靓丽的时尚衣裳，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自家二丫头，开口道，“先挑好老宅那边的，回头再慢慢挑曦儿你跟小雨的新年衣裳。”
“啧，今儿按摩椅，明儿泡脚桶，最后还不晓得便宜谁。”程曦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随后非常懂事地开口道，“妈妈，我知道现在家里不怎么宽裕，要不……今年就不买新衣服了，反正我跟小雨的衣服够穿的。”
女生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更何况程雨半个月前刚刚拿着新到手甚至还没捂热的奖学金买了一件外套，真要是够穿，就不会自作主张买衣服了。程曦这一手以退为进，既将自家妹妹程雨给拖下水，又不忘在程母面前上眼药，玩得相当漂亮。
程母原就偏心程曦，何况将家里预备给程雨姐妹俩上大学的存款偷偷贴补给了自家弟弟这事儿多少有点内疚，再加上不让人省心的二丫头自作主张只给自己添置新衣裳，面对这般明明受了委屈还这般懂事的大闺女，心里是越发地难受。
“买！这点子买衣服的钱，妈妈还是有的。”程母咬了咬牙，又瞥了自家二丫头一眼，下定了狠心。
跟在程母与程曦后面的程雨其实一直在走着神。昨个儿寒假补课正式结束后，虽然对“学神”系统有信心，可到底将自己大部分家当押了上去的程雨按耐不住拐道去了证券所。虽说直接询问系统便能知道结果，可程雨还是愿意去闹哄哄的证券大厅那头，霸占个自助柜台机，查询一下自己目前的家底。
程雨原想着她的这几万块钱能有20％的收益就相当不错了，毕竟今儿买入的股票要第二个交易日才能抛售，节假日什么的证券市场休市来着，却不想短短不过大半个月时间家底直接翻了好几番。当程雨看到银行卡里的余额时生生吓了一跳，整整二十万，这还不包括手里尚未抛售掉打算暂时持有的股票。
05年时的东海市年平均收入不过两万五，二十万虽说买不起市中心的房子，若在未来的商业中心附近买套六七十平的单身公寓，首付绝对够了。
“系统，你好厉害。”程雨发自内心的钦佩。
『系统：那是当然。但鉴于宿主利用本系统漏洞获利，现已及时修补漏洞，并随机给予宿主一次惩罚，小惩大诫，望宿主引以为戒。』
“……”一瞬间，刚从证券所出来的程雨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便被自家系统给弄得有点懵。好在系统一向贴心，往程雨脑袋上冷不丁地泼了一大桶冷水后，又非常及时地送上了毛巾取暖器等物，以免宿主感冒。
按说，程雨这一次还是占了不小的便宜，系统承认已存在的事实。也就是说之前利用漏洞所获取的利润并不会没收，而且还会继续相关操作，帮着程雨日进斗金。只不过每个月只有一次提现机会，最大提现金额不超过10％。想要提高提现比例，可通过积分兑换实现。
再者，完成技艺课程，比如“琴棋书画”等，通过最终的测试，曾使用过的相关物品，比如古琴、钢琴，将作为实物奖励，赠送给程雨。当然，程雨也可以在商城用积分购买。
里外里，可不是赚大发了嘛。可惜，具体将会有怎样的惩罚，系统只字未提，只提醒程雨等到了未来某一天将会自动触及。若是运气足够好，也有可能这一惩罚永远不会降临。
这不，正式开始放寒假的第一天，跟在程母跟程曦后面的程雨就在那里跟系统讨价还价，一月份的那一次套现机会，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程雨嘴皮子还算利索，一向为宿主考虑的贴心系统又有心想让。于是，程雨那银行卡里几乎瞬间多了四万块，最初的本钱基本回来了。
程母虽说偏心自家大闺女，但有些事做的还算公平公正。比如两边的老人，私底下如何暂且不计，但凡逢年过节，所送的礼物都是一式两份，即便略有不同，那价值也是差不多的。包括给程雨姐妹俩添置衣物鞋子，即便喜好不同所买的衣物鞋子款式不同，价钱也是相差不大的。
所以，这次既然程家老太太亲自打来电话说要个带按摩的泡脚盆，娘家自家亲娘宋家老太太那头也不会漏了。转眼大半圈百货大楼逛下来，母女三个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例行给两边老人添置的衣服，泡脚盆，营养滋补品……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式两份，像糕点糖果这类因为自家也得准备，更是买了三份之多。也亏着早有准备，程雨姐妹俩一人拉了个带折叠筐的拉杆小推车，要不然那么多东西还真没办法拿。
在经过商城二楼时，程曦发现前面排起了长队，因为一时好奇，便伸长了脖子往前探望了一番，可惜排队的人不少，一时间也没能弄清楚前头究竟在做什么，竟然排起的望不到头的长龙。
程曦眨了眨眼，忍不住询问了一下正排在队伍末尾的那个穿着毛呢大衣的年轻女子：“这位姐姐，你排队这是准备参加或什么活动还是……”
“嗯，你看过去年十月份那个‘记忆大师’比赛没？”
“‘记忆大师’比赛？看过了，怎么了？”
“里头不是有一项比赛项目‘快速听记数字’嘛。现在百货大楼这边也在搞这个活动。三分钟里听记到的数字越多，能拿到的奖励就越丰厚。听说方才来了个高中生，可厉害了……”
“小雨，我们也去试试吧。”程曦也没等那年轻女子将话说完，便立马来了兴致，非得拉着一旁的自家妹妹一道参加不可。可惜程雨的兴趣不是更高，程母见了也开始动员起来。
“小雨你就跟曦儿一道玩玩，重在参与嘛。”
“好吧。”程雨想了想，同意了。
许是前头连续挑战失败，没一会儿功夫，前头排的老长的队伍便缩短了一大半。正在排队的程雨因为距离活动的场地越来越近，自然也看到了活动相关的比赛规则。
快速听记数字，那些个数字是毫无规律可言的，记忆大师比赛里是100秒里记忆听记100个数字。至于百货大楼这边，本着临近春节全民参与，搞活动热闹一番，所以将每位报名参与的时间延长到了三分钟。规则跟记忆大师比赛没有太大的区别，营业员在一分钟里，尽可能匀速地报出电脑随机打印出来的纸条上毫无规律可言的若干数字，参与者负责记忆，在之后三分钟里尽可能地回忆起这些数字。
活动共分为五关，每20个数字划为一关。只要挑战成功，便能拿到奖励。当然每次成功闯关后，有一次机会选择放弃亦或者继续。若是成功，不仅拿到最新一关的奖励，之前的奖励也会翻倍。可若是失败……就只能领取小小的纪念品了。那终极大奖，只要100个数字全回答对，能领到由百货大楼提供的马尔代夫双人七日游，包括往返机票以及住宿奖励。
“好丰厚的奖励啊。”同样看清具体规则的程曦忍不住感叹道，“小雨，你要加油哦。要是挑战成功了，爸爸妈妈就能去那个马尔代夫旅游了。”
程雨没理会她那姐姐，也只因为她在前面参与活动的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真的好巧啊。程雨那嘴角不由地微微往上一翘，心情看起来甚是不错。
“程雨？你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