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不出声，就这样淡淡地看着他。
沈牧存攥着我的手，嗓音低哑：“她是我前女友，今晚突然发生了一些状况，所以……”
双眸瞪大，瞳孔微颤了颤。
“时间不早了，睡觉吧！”开口打断沈牧存的话，我现在情绪不太好，并不太想听他的解释，我担心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冷静的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好。
我作势要脱鞋上|床，沈牧存伸手过来摁住我的肩，顺势蹲在我跟前，皱着的眉一直没有舒展开，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怕你知道了会多想。”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掩饰干净才对，即便今晚我没看到信息，明天也一定会看到衣服，当然，也许你会有别的借口搪塞我。”
我不冷不热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讽刺，沈牧存眉目微皱，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不悦：“芩笑。”
我微眯着眼，淡淡瞧着他：“沈牧存，你介意我和闫磊走得近吗？”没等他回应，我又继续道：“我和闫磊并没有正式在一起过，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真的不喜欢被瞒在鼓里，宁愿什么都知道，哪怕是不好的，也总比隐瞒要好。”
我表明了自己的心里想法，沈牧存也点着头道：“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沈牧存的保证，让我无话可说，我也不想和他大晚上的继续闹下去。
只是这个插曲，犹如一根鱼刺一样卡在我喉咙，想要咽下去困难，吐出来更难。
兴许是心里有愧的缘故，沈牧存连着好些天都准点到公司楼下接我，双十一这段时间忙，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相处过了。
接我下班后，他又带着我去外面吃饭，然后两人一块回家，他在书房忙，我则在卧室看书，这样简单平淡没有任何矛盾的日子让人觉得十分舒心。
我们谁也没再提过有关那件衣服，那条短信的任何话。
心底有个声音再对我说，最好真的是过去了。
……
口红发生事故是在双十一之后的第一个星期。
沈牧存前一天出差去了重庆，和唐霖一块，他和我说了，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从短信门之后，沈牧存一般去哪里或者做什么基本都会简单的交代一下。
我没想到，他一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事件突发，我也没时间去打电话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亿莎一下子被推到了浪尖风口，圈子里也自然传的沸沸扬扬。
一整天，公司所有人都在紧张中度过。
根据远风的消息，顾客在使用口红之后发生了严重的过敏，嘴巴和整个口腔都发生了溃烂，医生的报告中也明确表示是口红所导致。
这个消息一出，基本上购买了口红的顾客，都在第一时间进行了化验，口红的用料也瞬间在网络上被公开。
大部分顾客嫌麻烦又或者是觉得即便是走程序也不一定有什么用处，所以只是在亿莎的官网骂了两句出出气便打住。
而过敏者联合少数部分根本不给私了的机会，直接将亿莎告上法庭，并且将远风也一并例如投诉之中。
只是我们谁也没想到的是，远风网络当初和亿莎在签订合约的时候特地提过一条，如果商品一旦发生质量问题，将由亿莎全权负责，并且要索赔远风损失。
这个合约条款除了我不知情，就连周扒皮也是远风传来起诉消息之后他才得知的。
周扒皮当即召开了紧急会议，白裳裳在会议上唯唯诺诺解释道：“当初签订合约时，这一条是远风后面临时加上去的，和我签合约的人是沈牧存的秘书，她说只是附加条件，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才……”
白裳裳的话一出，大家各自心怀鬼胎，想的东西都不一致。
而我头皮也是一阵发麻。
显然，是我在他跟白裳裳签合约的那天告诉他的话，他记在心里了，并且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预防意外的发生了。
只是他什么都没告诉过我。
会议进行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我也只是旁听而已。
结束后，周扒皮喊我留下，等人走光了他才开口道：“芩笑……你跟沈总关系好，你看看能不能让他和我们私了？”
周扒皮的意思很明显了。
只是，我该答应吗？
我答应了我又拿着什么身份去跟沈牧存谈？
他瞒着我，什么都没提，即便我们有共识互补参与对方的工作，但这件事情，怎么着也是我好心提醒他的，他总得跟我打个招呼，哪怕是暗示我一下也成啊！
可是都没有。
这一刻，我真的很怀疑我和他的关系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
又或者是我自己太矫情想得有点儿多了？
我有些为难地看了一天周扒皮：“周总，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严重性，即便跟沈总关系再好，我想……我应该也说不上什么话。”
周扒皮点了点头，他抬起手揉了揉直接的头发，掀起疲倦的眼皮看了我一眼，最终也没在为难我：“行，我知道了，这些天辛苦了，你出去吧！”
我收回看他的眼神，嗯了一声便走出去了。
晚上回到别墅，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沈牧存问一下情况。
电话拨通后，他那头有些吵，淡淡开口问我：“自己在家还好？”
“挺好的。”我叹了口气才道：“只是亿莎今天出事了……”
“嗯，我知道。”他倒是应的挺快，语气也缓了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跟你提醒？”
“是。”
“你不觉得不告诉你比告诉你要更好吗？”沈牧存的嗓音清澈，估计他走到安静的地方，背景也不似刚刚那般吵闹，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如果我提前让你知道了，你所有的反应都跟别人不一样，你老板怎么想？当然，他并不会第一时间怀疑你，但我们之间总有透风的时候……”
听了沈牧存的话，我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
心里那些阴霾也随着渐渐消失。
下一秒沈牧存又低笑道：“不过这一次值得表扬，至少不是和我生闷气，而是知道直接来问我了。”
我咬着牙，不去回应他的话，而是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想我了？”他明知故问，语气带着沙哑的磁性，让人移不开耳。
我盘腿坐在偌大的床上，没有他在，感觉空气都是空荡荡的，矜持半天最终还是顺着他的话回答：“嗯，想你了。”
沈牧存笑了笑，嗓音憋着一股痞劲儿：“明天中午的飞机，要不要和戴鑫一块来接机？”
我敛眉怔了怔，下一刻立即应道：“要……”
没有多聊的时间，他那头便传来唐霖的催促声，和他通完话后，我又用手机找了一下租房信息，这些天太多事情耽搁了，但搬出去的打算我可没忘。
隔天，我刻意打扮了一下，连梁小甜都说我浑身都洋溢着恋爱的气息，当然，我不会告诉他我确实恋爱了。
中午一下班，戴鑫的电话就打来了，他恭恭敬敬特别礼貌地问：“芩小姐，我已经到您公司楼下了……”
“好的，我马上下来。”心里全是沈牧存的影子，就连走路的步伐与平时也截然相反，完全忽略了非常时期会落入别人口舌的话柄。
出公司大门，就看到戴鑫开着车子停在马路边，看到我出现，他也从车里下来替我拉开车门，这一幕自然也被有心人看在眼底。
赶到机场，和沈牧存落机时间分毫不差，不得不说沈牧存手底下的人时间观念都特别强。
比我强太多了。
我和戴鑫站在机场大厅，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出口，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快望夫石。
原本是想进去里面接机的，但戴鑫说沈牧存吩咐了，就让我在车里等。
成都这几天天气特冷，机场虽然有暖气，但我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特别是今天刻意穿了条裙子，两条腿除了一条丝袜什么都没有，我现在特能感受那些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是什么感觉。
“芩小姐，是沈总和唐律师。”眼尖的戴鑫最先看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两个颜值在线的男人一人推着一个行李箱缓缓走来，他们身高相差不多，并肩走在一起像是一道机场难得见到的风景线。
让我看入迷了眼。
半分钟的时间，那个令我想念的男人已经走到我跟前了，戴鑫接过两人的行李箱往外推，沈牧存则抬起手朝我伸来，一旁的唐霖啧啧两声，语气酸的不行：“你俩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感受？”
我扬唇一笑，已经伸出手握上那双温热的大掌了，十指紧扣，他勾唇看了一眼唐霖，淡淡道：“有本事你也叫你的女人来接机啊！”
“靠。”一贯好素质的唐霖也罕见爆粗口，但沈牧存根本不以为然，反而想的愈发得意，牵着我的手走出机场。
迎面而来的冷风让我直打颤，沈牧存眉头一皱，把我搂进怀中：“怎么穿这么少？”
“为了漂亮啊！”我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回应。
沈牧存轻笑一声，搂着我上了车，车里开足了暖气，刚坐下便让我身上那股寒意褪去，整个人也暖和多了。
这时，沈牧存突然凑过来在我耳旁地轻声一句：“不穿更漂亮。”
脸颊刹那间滚烫，连忙转移话题：“唐霖和安妮是不是在一起啊？”
“嗯？”
“我那天见到她们很亲密……”
沈牧存淡淡笑着，看着窗外不紧不慢走过来的唐霖，他不急不缓道：“在他面前，还是少说为好，最好不要去问。”
“嗯？明白。”
唐霖坐上车后，车子这才启动，戴鑫开车将我们送到宽窄巷子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这里很有名气，但位子很难预约到。
因此，下车时唐霖还不忘揶揄我：“托你的福，你男人在重庆就提前预定了，不然我也吃不上。”
我下意识看向沈牧存，他没有反驳，那就是对咯。
我面不改色，语气一本正经道：“唐律师，蹭饭还是少说话，不然会被嫌弃。”
唐霖似非似笑地看着沈牧存：“你女人再叫板不管管？”
“我乐意。”沈牧存拥着我就朝包间走去，留下唐霖在身后鄙视的双眼。
我和沈牧存脸上堆满了笑意，却在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时，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