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乐目光变了一下,他听着梁军说话的语气,感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就又把他顶在墙上。
“别装蒜,不然我就杀了你!”
说着,邢乐还拿出了一把刀子顶在他小腹上。
感受到小腹的戳感,梁军吓得尿都快出来了,连忙哀求道。
“大哥啊,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要什么,劫财我给你钱啊,犯不着索命吧。”
“你到底想搞什么花样?”邢乐露出凶相,拿刀的手加大力道。
“我真不……大哥你放过我吧……”梁军带着哭腔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邢乐问道。
梁军已经完全一脸懵逼,这个陌生人从头到尾问的这些都是什么鬼啊?
“认不认识易天行?”
“易天行?谁啊,哦哦,慢着,我想起来了,好像我学校里是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梁军恍然大悟的说道。
但很明显他对于易天行,仅仅是听说……
邢乐脸色变化了好片刻,他看出梁军没有在说谎,或者说,是确确实实变了一个人。
他不认识易天行,只能说明一个,那就是之前的梁军一直被另一个人控制着,这才是原来的他!
但一个人怎么可能把人控制到这种程度?
邢乐感到匪夷所思,但紧接着想到自己,觉得这些可能性完全可以成立。
他还想从这个梁军口中问出些什么,后头就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喊。
“啊军,你哪去了?冲个凉都这么久?”
邢乐眨了眨眼,收回刀子,转身就窜进了一边的阴暗,唯有梁军还在呆呆地靠在墙上,到现在他都还搞不懂这个劫匪打着什么目的。
………………
胡垌镇的街头,邢乐戴着帽子看着街道两边房屋一间一间暗下的灯光,直至最后只剩下路边的路灯还一眨一眨的亮着。
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邢乐点着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呛地剧烈咳了几下,咳完又继续猛吸着,一次比一次剧烈,一次一次的撕心裂肺,就好像此刻的心情。
直至抽到了烟头棉花,邢乐才丢开,转过身来看着夜空上的明月,眼神愈发的冷沉。
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管你们什么目的,我一定会找到你们,把母亲和懿兰救回来。
然后……将你们碎尸万段!
狠狠跺了一脚烟头,邢乐往着家的方向走去,他已经决定离开胡垌镇,去海叔所说的那个地方找线索,哪怕机率再渺茫,自己都不会放过。
所以,他要回家收拾好所需的东西,然后起路。
临晨一点,看守邢乐这边家的几个警察都已经离开,昏暗暗的悄然无息,邢乐一把扯掉拉起来的封带,径直奔进了家里头。
邢乐进着屋里头,一种冰凉之感油然而生,并非是深夜寒风的寒冷,而是冷飕飕的孤寂感。
一切摆设都差不多,甚至桌上的几盘饭菜都还摆放着,但看在邢乐眼里,却是心酸无比,这就像一栋没了灵魂的房子,即使样貌依旧,但已经死了。
邢乐从抽屉里拿了自己一直以来攒的钱,又在母亲的房间找了些,竟然足足有上千元,在翻抽屉的时候,邢乐无意中还翻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骸心?”
邢乐左右翻了翻纸条,最后放进了口袋,又翻找了些需要的东西放进单肩包,这才出了客厅。
客厅内阴暗暗的,唯有月光透过窗帘射进来,幽蓝幽蓝的,邢乐害怕打灯光惊到邻居,故此只能摸着黑来找东西。
单肩包搭在肩上,邢乐正准备出门,忽然一个懒散的声音就传来了。
“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你能救得了谁?”
邢乐脚步霍地停下,瞳孔收缩了一下,猛地转身向坐在阳台外的耳环男冲去,一拳照着他的脸呼去。
耳环男头一侧,双手反抓邢乐那条手臂,然后一扣,身形一翻膝盖狠狠撞在邢乐后脑勺上,瞬间的功夫,耳环男就把邢乐死死按在围栏外。
邢乐用力挣扎,但压根就动不了。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现在的你没有资格问。”
耳环男冷笑了一下。
“想不想找到那些人,想不想知道他们是谁?现在的你只能靠我,只有我能给你线索。”
邢乐脸贴着阳台斜睨着他,喷着气没有说话。
“你要的都在这里,但我奉劝一句,不要送死,你这个能力就这么死了的话,那可就浪费了。”耳环男摸出一张纸条弹在邢乐脸上,森笑道。
“你到底什么目的,为什么又要帮我?”
邢乐问道,无论耳环男、赵海平还是瞌睡男从头到尾都是由里面的一个人控制,这人不仅拥有同样异于常人的特异功能,甚至对这些功能似乎很了解,这让他极度警惕这个神秘宿主。
“帮你?呵呵,可笑。”耳环男笑了一下,笑容很是怪异。
“你找的那些人,一直以来也在找你们,当他们发现你母亲身上没有他们要的东西,不用你找,他们会拼了命来抓你。”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什么身份?!”邢乐咬牙问道,他听得出来,这个人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一清二楚。
“嗤。”耳环男扭了扭脖子,说道:“尽量活下来吧,只有在一次次的浴火下重生,你的能力才能被激发,那时的你才够让我认真一点。”
“新的途程,是生是死,看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耳环男身形一动,直接绕过邢乐径直从二楼跳了下去,双脚直接蹬在下边的车顶,一声巨响,车顶蓦然凹陷下来,警报灯闪叫个不停。
跳下小车,耳环男几步就消失在了黑夜中,阳台上邢乐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这时邻居打开门跑到自家小车边大吵大闹,叫骂个不停。
邢乐看了一眼左右房子打亮的灯光,也不逗留抓住那张纸条,将单肩包扛着肩上,从另一边的房间跳了出去。
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栋记载了十几年记忆的房子,邢乐转过身也消失在了黑夜里。
………………
临晨六点时分,邢乐搭上了班车出了信江市,找到一家手机店换了手机卡,原来的那张卡邢乐想了一下,还是放进了盒子保存了起来。
临晨七点整,邢乐坐在一家公园的长凳上,一边咬着面包,一边打开耳环男留下的纸条。
纸条上有的也仅仅是两行字:“死亡之路,彼岸之途,你若轻挑,便以首己。你要的东西,都在粼东市K组织里。”
“粼东市……K组织……”
邢乐心里默念了一下,便把纸条放在打火机上,烧成了灰烬。
吞下最后一块面包,将单肩包搭在肩上,邢乐向着大巴站走去。
“K组织不管你们是谁,只要我家人有半根毫毛伤着,我一定会把你们摧毁地一干二净!”
………………
粼东市邢乐听过,离着信江市看着不远,但却是跨过了一个省份,那边的经济发达程度可以说比信江市还要高出一个程度,不少著名景点邢乐都有耳闻,但对于这个K组织却是全然不知。
这一夜,邢乐都靠在大巴上难以合上眼,心绪全在母亲和懿兰海叔他们那边。
他根本就想不到,前天他还正常着上着学,在今天就背着寻回家人的路途,去往陌生的城市。
和邢乐搭坐的是一个小妹妹,头发披肩,眉清目秀的很是耐看,若是换作平时,漫漫长夜,邢乐固然少不了搭话,但现在却没了任何心情。
邢乐虽然是没心情搭理这个女孩,但女孩从上车到现在举止都很反常,抱着一个小小的肩包,不时瑟瑟发抖,左顾右盼显得很忧虑,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深夜三点半,班车在高速公路上继续疾驰着,两边的路灯一闪闪的过,车内静悄悄的,大家都陷入了沉睡,唯有邢乐和小女孩还在黑暗中睁着明亮的眼睛,目光呆呆地看着车窗外。
邢乐早就注意到小女孩的异常,像她这个年龄,不可能会自己坐车从一个市去到另一个城市而没有大人陪伴。
这样情况就只有两种,一是小女孩瞒着家里人离家出走,二是中途走丢了大人,只剩了自己。
无论是那种情况,邢乐现在都没兴致理会,更不愿被这么一件事给耽搁了自己的路途。
小女孩期间有几次都把目光转在邢乐身上,清澈的目光带有一种犹豫和忧虑,柳眉微蹙,但最终还是没有对邢乐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大巴行驶出高速公路转向山路的时候,邢乐敏锐的耳朵听到了一点动静。
邢乐的座位位于车尾,前头被好些座位挡住,本来他猜测是乘客半夜起来上个车间厕所,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
因为这些动静声,是好几个人一起发出来的…………
邢乐侧了侧身子,尽量把头伸向车道中间,紧接着目光就不由闪了闪。
只见座位靠在车前头的几个人这时都起了身,向着车头的司机驾驶座走去,邢乐皱了皱眉,这种车子还在驱动的情况下,乘客没理由主动上去干扰司机,他们想干什么?
起身的乘客有五人,前头的一个光头男子走到了车头驾驶座位,其余四人则挡在了后头。
司机注意到有乘客上来,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顶着少许的疲惫问了一句:“你有事?”
“是有,麻烦师傅靠路边停一下吧。”光头男子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可不行,这是规定,不到站到点不能随便停,你说一下啥事吧。”司机摇头说道,依旧看着前头驾驶着。
“那这样子你能不能靠边停了呢?”
依旧是那个和颜悦色的声音,但此时光头男子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正顶着司机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