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身份证，一万块的现金，还有张机票。
这是雨晨为方念准备的一切。
机票是下午四点的。
他还有时间。
潜入金山别墅，他还有东西在那里。
那里似乎很安全，还没受到波及，之前安排保护黄灵的保镖还都在。
方念不知道何老和那些神秘人达成了什么条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但最起码有一点他清楚，黄凌还算安全。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燕京找到穆清歌学到她的功法，然后再去找沈家那几位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直觉告诉他，天庭跟他有莫大的关联。
到现在为止，他越发感觉天庭的神秘莫测，最起码他对天庭的运转毫不知情，而对方已经对他发起了攻击。
还有什么内部分成了两派，什么桃花源，这些乱乱七八糟的事情应该在沈山居那里得到答案，对方似乎知道很多。
但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他必须先去金山别墅拿些东西。
虽然他现在无法动用大部分实力，但是在不惊动保镖的前提下进入别墅还能做到。
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布置，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方念进入房间竟然感受到了久违的舒心。
嗯，那是什么？
方念忽然瞥到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
他走进一看，思绪万千，汹涌而来。
照片还是几年前照的，那时他还在读高中，他和黄灵分居黄家程的两边，两人穿着校服，脸上还显着青春期才有的青涩。
方念一脸冷酷，黄灵则板着脸十分嫌弃地瞥向另一边的方念，中间是黄家程，他笑的很开心。
三个人，三种心情，三种表情，被摄影师永远定格在这相框中。
当时黄灵对方念十分讨厌，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保留着这张照片。此时看到，竟然有种家的感觉。
这才是一家人啊。
方念想起以前的一幕幕，黄家程虽然忙，但还是会抽空带着两人去游乐园，那时他和黄灵还小，对方对他的厌恶还仅仅停留在浅层，并未深入骨髓，碍于黄家程的威严，她还是能和方念在一个地方玩耍。
那时的他们也能听到欢声笑语，也能看到彼此的欢心容颜，多美好。
不知不觉，方念的眼眶竟然湿润了。
他摸掉眼泪，看着湿漉漉的手指，自嘲一笑。
什么时候，他也这么感性了。
思绪很短暂，当他收回后，便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他的房间。
箱子还在，药也还在。
那些小瓷瓶里面全是珍贵药材，但最重要的还是乌金大内丹，此前有一瓶大内丹被穆清歌给偷走，这一瓶还是他后来抽时间去搜集的。
现在只有十颗了。
乌金大内丹的原料都十分珍贵，要在深山老林绝壁陡崖中寻得，不仅可以打通人的经脉，助人提升功力，还能恢复受损的组织，效果奇特且惊人。
乌金大内丹的方子还是从他师傅那里得来的，疗效堪比少林寺的大还丹，都是不传之秘。
“之前去金陵时已经用了几颗，好歹还有十颗。“
方念自语，把瓷瓶小心翼翼放在包里。
别墅里偶尔有个女佣打扫卫生，但却不可能发现方念，在她上楼之前，他已经离开了。
来到了医院。
准确地说，他是专程来看望大力和小希。
两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嘴上戴着呼吸机，像是个植物人。
“哎，你们都是因我伤成这样。”
方念心中一叹。
悄悄潜进病房，给两人喂了一颗乌金大内丹。
不过就在他要走出病房的时候，却迎面走来一个人。
黄灵。
她出现的如此突兀，不过好在方念提前一秒知晓，以极快的反应速度藏在门后。
黄灵是来看望两人的。
这是她的手下，是为保护她而受的重伤，她每天都会来看望。
哎。
黄灵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希，一阵叹息。
不过她更担心的是方念，自从两天前刚见到方念后，对方又失踪了。
完全没有消息。
你又去了哪里，是生是死，为何连个招呼都不打，难道是怕我连累你吗？
黄灵心中叹息。
“叮铃铃。“
此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在她低头看手机的刹那，方念趁机出了病房，他的速度很快，快到黄灵往后转头，却连影子也没看到。
“有事去一趟燕京，很快回来，保护好自己。”
看着方念发的这条短信，黄灵心底蓦地一沉。
又要走了吗？
她脸上的失落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忽然，她看向门，反应过来。
发了疯似的跑向门外，跑遍走廊，险些撞倒匆忙的护士，一直跑出医院都没发现方念的踪影。
此时的方念，已经坐上了出租车赶向机场。
“方念，方念！”
黄灵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发了疯似的尖叫，可直到她把嗓子都喊哑了，也没看到方念的半点影子。
“混蛋，你又走了吗？混蛋，混蛋，你就是在躲我对不对，你就是在嫌弃我是个累赘，混蛋！“
一种得而复失的凄凉感在她心底升起，随即蔓延到全身，充斥了每一寸肌肤。
原本以为方念此次回来就再也不会走了，她甚至都想好了怎么劝他放弃仇恨，离开这纷扰的都市，离开这个要命的鬼地方！
可惜，还没好好看他一眼，还没好好跟他吃一顿饭，又分别了，关键是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见。
这种失落，只有在她父亲黄家程去世的时候她才有过，太痛苦了。
蹲在地上哭了很久，以至于都惊动了保安。
她回到了金山别墅，回到了房间，然后蒙着被子继续哭泣，大声放肆地哭泣。
为什么，你怎么又走了，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这么不重要，这般可有可无的吗？
难道在他心里，自己的安危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难道自己在他心中分量是如此之轻，连让他多停留一阵子起码吃一顿饭再走的影响力都没吗？
她忽然很恨方念，恨他怎么这般不开眼，恨他怎么这般绝情。
恨完方念她又在恨自己，恨她以前怎么那么愚蠢，白白把方念拱手送了人。
哭了很久，不知不觉昏睡过去，等她再次睁眼已经是下午五点。
她打开手机看着方念发给她的那句话，沉默良久，还是给他回复了消息。
你在外面万事小心，我在家等你。
······
飞机上，方念坐在靠窗的位置，闭目养神。
他的思绪很复杂，摸着胸口上的项链，丝丝凉意沁入心脾，让他繁杂的心逐渐平稳。
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方念暗想。
这根项链和他的身世有关，可他真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如果是一年多以前问，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可是现在，他不敢想。
好似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来历，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可那些人又对其来历讳莫如深，沈山居如此，何老如此，夏嫣如此，雨晨也是如此。他们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在这件事情上守口如瓶。
到底是什么存在让这些人连透风的胆子都没有，连雨晨那样的实力都不敢说。
他到底是谁，他从哪里来。
这个哲学上最原本也是最艰难的问题，让他陷入了深思。
不多时，一股熟悉的味道传入鼻尖。
对，熟悉，很熟悉。
茉莉花的香味。
这是莫曦最喜欢的香味。
莫曦，那个很熟悉的在他心底留下深深印记却又悄然淡逝的名字，蓦然跃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头向后转，只看到一道靓丽的背影。
这道背影和他记忆中的背影吻合了，方念大吃一惊。
他赶紧揉了揉眼睛，可那女人已经坐在了里面，他看不到。
当即站起身，却被赶来的空姐制止。
“先生，飞机即将起飞，请系上安全带！”
她的嘴角挂着标准的微笑。
“不是，我朋友在那里，我要过去看看。”
方念一边说一边指着女子的方向。
此时，那女人忽然站了起来，正面露出，根本不是莫曦。
方念愣了。
“先生？”
空姐对着方念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
“飞机要起飞了，请系好安全带，谢谢配合！
”好！“
方念点点头，有些失望地坐下。
噗。
方念忽然笑了。
他躺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放松身心。
最近真是太累了，竟然还以为看见了莫曦，他怎么了，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幼稚，这么没脑子了。
他闭着眼睛，可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莫曦的身影。
那个已经离他而去一年多的女人，那个已经入土为安的女人，那个让他燃气斗志立志和天庭一较高下的女人，此时正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的心情有些烦躁了，体内的经气开始逆转，整个人都处在狂暴的边缘。
“喂，你没事吧？”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
方念望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大长腿，老实说，他从没看见这么美的腿，又白又长，纤细匀称。
再往上看，果然是个大美人。
她戴着墨镜，只露出樱桃小嘴，穿着一身白色体恤，超短裤，打扮简单又时尚，但把她傲然的神才衬托的淋漓尽致。
她身材高挑，跟方念差不多，一米八了。
如此颜值和身材，方念猜测她多半是个模特。
事实上，她的确是个模特。
陈曦刚在香港走完一场秀，此次是专门来到燕京看望好友，放松心情的。
不过，就在刚才，她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在喘着粗气，很不对劲儿。
当她问完，发现方念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胸脯，当即恼怒。
原来，这是个流氓！
亏她还以为他有心脏病，还想帮他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