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海里不停得转悠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袁临君在咒骂初逸辰是个“软饭王”的时候,初逸辰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但是当袁临君提出那个赌约,我明显看到初逸辰的眸子里蕴了不一样的颜色,他是为了我才赴约!
我虽然知道坐在袁临君的身边是安全的,每个人都对生命有深深的渴望与向往,可是这一刻我毫不犹豫得甩开了袁临君的手。
我推搡着初逸辰向前走了几步,压着声音生怕被袁临君听到看扁,“初逸辰,生命诚可贵,爱情和其他的都没有生命可贵。袁临君那家伙真得会点赛车,而且他还是开着跑车来得,这比赛工具就不公平,咱不跟他玩这个!”
我故意软着声音,放低了姿态劝说初逸辰,男人骨子里都是爱面子的,我总不能激他说:“你丫得都不会开车,还”恐速症“,想拉着老娘一起死呢!”那样的话,他就真得可能拉着我一起赴死了!
“你真得不想我与他比?还是……不相信我能够赢他!”我的苦口婆心果然是有效果的,我清楚得感觉到初逸辰话语中的动摇,他眼睛里含着的失落警戒我一定要想好措辞。
“不是!我相信你比袁临君强,只不过咱不稀罕与他比!”天呐,这是我有生以来说过的最大的谎话,为了平息一触即发的战争,不擅表演的我硬是递给初逸辰一个无比相信他的眼神。
“好,既然你不稀罕,那就不比了吧!”初逸辰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整张脸帅得让人动容,他暖起来能把人融化,疯起来又像个魔鬼,我看不透他!
听他终于答应不比了,我悬着的心归于原位,或许他就是要等我这个台阶,我一层层铺到他脚底下,他顺势就走了下来!
“初逸辰,你这个孬种,怂包!你这样的也算男人。晓凉他嘴上不说是怕你去送死,知不知道他心底有多瞧不起你!”
袁临君死活也不肯放过这个可能将初逸辰置之死地的机会,他快步冲到我与初逸辰的面前,恨不得让初逸辰立刻上车,三秒钟撞死方能解心头恨。
“若我赢了,你再不许纠缠晓凉!”初逸辰表现得出奇得稳重,连站在旁边的我听了袁临君的咒骂都想挥起拳头狠狠捶过去,而初逸辰在意得好像只是那个赌约算不算数的问题。
“当然了!当然。”袁临君的自信已经爆棚到蔑视一切,当然包括在我们面前从未开过车的初逸辰。
初逸辰面色淡然如水,他轻轻抓过我的手,打开我腕子上的手包把车钥匙取出来,我不经意得就瞥见袁临君阴谋得逞的高傲表情。
尽管千般万种忧心,可是我知道当着袁临君的面,我不能把钥匙夺过来。初逸辰闪身朝着我的四个圈走过去,他娴熟得坐进去,把车窗摇下来对着我柔声道:“要是怕就不用上来了?”
我靠,初逸辰他玩阴的,分明是在用激将法,他几乎是在说莫晓凉你要是认怂,就不用上车了!
脑袋一热,闪身就坐到副驾驶上!
什么也顾及不了了,就连那句金牌座右铭生命诚可贵,爱情啥的都没有生命可贵也被我抛诸脑后了!
“刚才你说袁临君开得是跑车,所以比赛不公平,这个观点是赛车的误区。跑车与赛车的区别很大,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尾翼,绝大多数跑车的风阻系数比普通的车都要大!”
初逸辰眼锋扫过我的时候,我发觉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坚定,不管他的这句话是不是有科学依据的,却让我突然安心了不少。
初逸辰娴熟得发动了车子,瞟了眼后视镜,就猛得打了方向盘,眨眼的功夫已经与袁临君在一条起跑线上了。
“初逸辰,你这个大骗子,原来……你会开车啊!”凭我多年的驾龄,我能看得出初逸辰是个老司机,他那两下动作已经熟练到了极致。
初逸辰的表情很严肃,不知道是他开车的时候就这个样子,还是这场比赛与我有关!
他们约定的地点是半山跑道的红线区,我知道袁临君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让我与他一样怀恋曾经。可那又有什么好怀恋的呢?从开始就是骗局一场。
一路上初逸辰与袁临君都是齐头并进,很难分出高低,不过刚才那句话初逸辰说得没错,我的四个圈丝毫也不比奔驰小跑差!因为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把车飚得贼快,所以车速虽然越加越高,却半点也不飘忽。
通往半山跑道的路上有条长长的隧道,光线并不是太好,袁临君是跑惯了的,我生怕初逸辰会吃亏,想提醒他又怕影响他,手心早就紧张得攥出了汗。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初逸辰却选择在这样的地带加速,他果敢得把转速先踩过最大扭矩的输出带,再踩过最大马力的输出带,坚定得等到转速表指针打到转速表红线区时,再踩下离合升到最高档。
动作一气呵成,我惊得目瞪口呆,像是看着世纪怪物那样,眼睛死死得盯着他,怎么也挪不开。
初逸辰在半山跑道的红线区点了刹车的时候,后视镜里竟然都没有看到袁临君的影子,他打开车门之前云淡风轻得跟我说了一句,“我们下车去等他吧!”
我踉跄着从车上下来,感觉自己的脚就像是踩到浮云软土般,脑子更是有些转不动,很难消化刚才的事情。
袁临君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扬,他白净的脸绷得特别厉害,染了几分痛楚与失落。
“晓凉,我竟然又一次失去了你!”袁临君喉结滚了滚,压在心底深处的痛楚好像随着这句话全部喷薄而出,那种懊恼中夹杂的悔恨显而易见。
“你带给我的美好我都记得!同样,你给我的伤害我也没有忘记。你总是说这里是我们爱情开始的地方,现在也是我们爱情结束的地方。袁临君,我们缘分尽了!”
这几句话无疑与在袁临君的伤口上撒了盐,并不是因为我有多残忍,只是伤口溃烂到一定程度,就算再怕痛也要用刀子剜下去,这样新肉才能慢慢长出来。
“晓凉,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不过……如果哪天你腻了他,我随时等你回到我的身边。”袁临君向前跨了两步,好像是怕我听不清楚他要说得话,他略略低了低头,又重新眼神迷蒙得抬起来,重复了两个字,“随时!”
我原本以为与他就此情尽,就像太阳与月亮般不会再有交集,可是后来的后来,我竟然用到了他吐出口的“随时”二字。
袁临君回头离开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话,让我的心忍不住慌起来,他说,“小心初逸辰,他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袁临君已经开着他的奔驰小跑离去,我反复消化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终于转过头不可置信得质问初逸辰,“我很需要一个解释,你该不会说勤工俭学的时候顺便也学了赛车吧!”
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怀疑过初逸辰的身份,只是介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易关系,我并没有把关于他的所有太过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我已经逐渐开始好奇关于他的所有事,我知道这种好奇似乎有些不妥!
“我很久之前是名赛车手,在一次比赛中发生了意外,就患上了恐速症,两年的时间都不敢再碰车。那天在洗手间,我觉得苏琳琳跟夏月说得也很有道理,我一个大男人不能以后去哪里都要你送,所以我试着摸了摸车,那种感觉很快就找回来了。”
初逸辰的声音很沉,沉到每个字都好像是压在他的心上,当提到那场意外,他像是陷入某种难以描述的痛楚中难以自拔。
初逸辰抬眼的时候见我专心致志得盯着他看。他便伸过手来,掐了掐我的下颚,扫了脸上密布的阴霾,唇角染着迷死人的笑,“我得好好谢谢你,治好了我的恐速症,明天我就去提辆速腾,以后去哪里我带着你!”
“好!”我淡淡得笑了笑,有个曾经赛车手的男人,看那些爱嚼舌根的服务生还骂不骂初逸辰是个不会开车的怂包。“对了,你说以前发生了意外,是什么样的意外?”
“刨根问底的女人不可爱,我不想说可以吗?”初逸辰原本黑澈的眸子暗了几暗,我有某种预感那个意外必然给了他很重的打击,既然他不想说我也没有必要非要过去揭他的伤疤!
从半山跑道回来,我立刻把杨凝叫到我的办公室,让她想办法把初逸辰应聘时候的各种证件证明都调出来一一查证。
很多细节从脑海里翻出来,我越来越怀疑初逸辰的身份。
没过两天,杨凝那里就有了结果,所有的证件都能查得到,完全没有问题。
“那好,你公费出趟差,先去春城大学,然后再去他简历上提到的那个孤儿院。真金不怕火炼,他要真从小是孤儿,肯定会被查证。”
我把初逸辰的简历拿在手上,自小在南方小镇的孤儿院长大,大学读在春城,后来就到了棠县……
我敲了敲简历上面初逸辰的照片,喃喃自语得道:“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