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三个字就是初逸辰给我的答案,他果然在意的就是我张脸而已,我甚至开始卑微得后悔刚才冲动得决定,我不该剪头发、不该剔掉美人痣,我情愿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准备落荒而逃,走了没有几步远,初逸辰就快速得追了上来。
“晓凉,对不起,我暂时不能与你结婚。而且……我要离开棠县一段时间!”
我这时候才察觉到初逸辰脸上的不妥,他好看的五官绷得很紧,好像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不想跟我结婚没关系,你为什么要离开,初逸辰……你是不是不喜欢现在的我?”
我仍然疑心,他今天的不同寻常,是因为我已经不再像他之前的女朋友。
初逸辰双手捧着我的脸颊,像是捧着绝世珍宝那般小心翼翼珍之重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我终于长长得舒了口气,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看向我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我知道他没有骗我,“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刚才说要离开棠县一段时间。”
“我……我之前有些仇家找上门来,他们可能是想要把我抓回去,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我不想过没有自由的日子。你能明白吗?”
初逸辰的眸子里含着极度的痛苦,他抓着我胳膊的手微微用力,像是要渴求我的理解。
“你有仇家,是什么样的仇家?用钱能不能够解决?”
我知道初逸辰肯定经历了一些痛苦不堪的往事,我既然决定要与他一起,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我都打算与他一同承担。
“用钱不能解决,因为他们不缺钱,我不能告诉你,也是不想连累你!你相信我,会回来找你的!”
初逸辰恋恋不舍得放开我的手臂,我突然想起刚才与他通话时发生的意外,或许他的仇家真得已经找到棠县来了。
我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卡塞进他的手里,满是忧心得叮嘱他,“让你都害怕的仇人,一定不是简单的人,这个卡里有二十万,你拿着以防万一。”
“莫晓凉,等躲过这阵风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初逸辰把那张卡接过来,毫不犹豫得揣进兜里,然后他决然得就要离开。
“初逸辰……”我用尽力气喊住他,某种不好的感觉充斥我的全身,我胆战心惊得开口道:“你不会是杀过人吧!”
初逸辰的脚步顿住了,他忽然转过身,屏住呼吸对着我,“我确实害死了人,我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也不敢去面对我的”仇人“!所以我除了逃,没有其他的办法。”
“初逸辰,这个你拿着,我等你回来!”
我从包里掏出自己家屋子的备用钥匙按在他的手心,我突然不想知道他以前发生了什么,只想让这个男人倾尽余生来陪我!
初逸辰轻轻掐了我的下颚,深情得凝视着我几秒钟,突然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快步得转身离开!
初逸辰离开棠县,我的心空了好大一块,活了二十几年才终于明白,爱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两天后是腊月十五,正好是我妈妈的生祭,我爸与我妈的生辰年岁没有差开百天,老人们都说差不开百天的两个人不会长长久久,果然这老话就是被人应验了。
腊月十五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可就是下刀子我也要去看我妈,进了好几家花店,始终都没有找到我妈喜欢的蝴蝶兰,没有办法只能用红梅代替。
我撑着黑色的伞,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轻轻得“咯吱”声,走到我妈的墓地前面,那束躺在墓地上的蝴蝶兰一下就扎了我的眼睛。
我赶紧把那束花抱起来,我妈曾经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蝴蝶兰,蝴蝶兰的花语是幸福美满,她希望我的人生可以如蝴蝶兰一样。
“妈,到底是谁?这样深得爱着你!”我将那束蝴蝶兰拥入怀里,每年的各个重要的日子,那个人都会比我还早得来到墓地,放上我妈最喜欢的蝴蝶兰。
一开始,我以为是父亲,可是他再三得否认。除了父亲,我再也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人,能够跟我一样得爱着我妈这么多年!
在这样的大雪天,作为亲生女儿的我都只能抱来红梅,而那个人却放下了我妈最喜欢的蝴蝶兰,我一定要知道那个有心人到底是谁?
我心里带着十足得困惑,回到了父亲住的别墅,照例是那个喜欢通风报信的吴姨迎着我,我匆匆忙忙得就要往屋子里闯,很想质问父亲这么多年到底是不是一直记挂着我妈?
父亲正在大厅里看报纸,丝毫也看不出异常,见我走进来,他把报纸放下来,面带微笑得对着我,“晓凉,我看酒店的业绩还差十万就翻倍了,看来以后是你跟逸辰要继承莫家的产业了。不过在这个关键档口,逸辰他请了长假说要出国旅游,也没有带上你,爸真是有点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了。”
“爸,逸辰他最近太累了,应该……应该出去散散心。”
初逸辰他那天匆匆忙忙说要离开,他已经离开了两天却没有给我传来任何的信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口中的“仇人”给抓走了。
胡思乱想了一通,我才想起这次回来的目的,我用试探性的语气问父亲,“爸,您……您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父亲蹙了蹙眉,然后若有所思得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得回道:“不记得,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爸,今天是我妈的生祭。”我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我不能理解他的无情,甚至是在责备他的残酷!
“奥!”父亲明显对我提得问题感到非常的不悦,他重新拿起面前的报纸,好像是我提了不该提得问题。
“爸,每次像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妈的墓地都有人送蝴蝶兰,那个人……真的不是您吗?您是不是怕岚姨知道所以不告诉我!”
我依然不死心,因为我知道那么多的蝴蝶兰绝对不是偶然,而知道我妈喜好的必定是她身边亲近的人!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可真是多心了!你爸不是怕我知道,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别墅。我们刚才一直在楼上聊天回忆年轻时候的事,你爸是几分钟前才下的楼,这么冷的天疯子才会去墓地呢!”
岚姨从楼梯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踩下来,她的声音尖尖儿的,带着某种深刻的挑衅意味。
“爸,看来真得不是您!是我误会了。”我的心像是被划了个口子,这么多年父亲从来都没有提过去拜祭我妈。或许当年如果不是外祖父留下的遗产,父亲压根就不会选择我妈吧!
我几乎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发了疯般折了回来,我不顾礼数得把父亲手里的报纸拿过来,完全没有理会他深藏于眸子里的错愕,“爸,你有爱过我妈吗?她为你生过一个女儿呢?”
“晓凉,你妈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你这个愚蠢的问题,死了的人听不见,又让活着的人产生困扰?”
父亲显然已经动怒了,我继续再追问下去也没有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唇角涌出丝丝苦笑,我连连后退落荒而逃。
那个平时最喜欢通风报信的吴姨,竟然匆匆得从别墅里面跑出来,特意开了门叮嘱我,“大小姐,外面的雪刚刚停,车开上去千万要小心!”
我根本就不喜欢这种人靠近,更加无心理会她不知是否真诚的嘱托。其实我应该要道谢的,亲生父亲都那般的冷酷,我又何必对吴姨这个外人要求太多!我妈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人走茶凉向来如此!
我的车开到三号酒店的下面,正值年下场合宴会越来越多,我要上去理一理账目,十万块的业绩量不用一个星期就能完成了。
无意中看到了对面的咖啡厅,初逸辰宠溺得掐着我下颚的场景恍然间出现在我的眼前,思念像韭菜一样在我的心里疯狂地生长,我忍不住把手机掏出来拨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晓凉,我的……亲人得了重病,短时间内……我怕不能回棠县看你了!”
初逸辰的声音低哑,像是块大石头狠狠压在我的心口。
“初逸辰,你不是……你不是孤儿吗?哪里来的亲人。你不是躲你的”仇人“吗?到底躲哪里去了?”
我的心慌得不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再也抓不住初逸辰了,之前种种如梦幻一场。
“晓凉,我……”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听到了那头传来的女声杂音,“病人呼吸急促,要立刻送入抢救室。”
“初逸辰,初逸辰……”我一声声呼喊,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我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巨大的陷阱,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光明,初逸辰与我之间有太多的秘密没有坦诚,我是否真得有勇气与他糊里糊涂得爱下去。
我的五指死死掐着手机,还沉陷在迷惑与心乱0之中的时候,大红色的人影从酒店房间里落下来,“哐当”一声就砸在我的车上,摔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