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阵阵得发紧,白逸辰对付没有什么交情的丁丁不会手软,杨凝可是他认识的人,至少在棠县相处了两年。
他就算是想留住我,怎么能丧心病狂得去对付杨凝。
内心的慌乱和愤怒不约而同得冲到我的脑海里,抓起桌子上的手提包,我飞奔下楼赶去杨凝所说的医院。
杨凝住的外科在七楼,我在光线暗淡的病房里见到她的时候,手里的提包一下子就滑到地上。
杨凝的头秃了了大半,像是让人给活生生得揪掉的。
残留的长发凌乱至极,额头上划着半寸长的口子,目光呆滞得瑟缩到床头。
脸上的泪水斑斑驳驳,原本那么清丽可人的女孩子,竟然被糟蹋成这个鬼样子。
“杨凝,杨凝……你怎么了?”我冲过去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得抓着她的肩膀,我的心不知道有多疼。
杨凝的泪水无声无息得落下,我托着她的脸颊用力得抹,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杨凝,对不起,对不起……”这样的摧残让她一个年轻女孩怎么承受,白逸辰的心简直是太狠了。
杨凝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医生说她被送来的时候又哭又闹,直嚷嚷着要找我,现下却一言不发。
我安排了护工给杨凝,从医院出来就不断地拨打白逸辰的电话,他的手机却一直没有人接。
我情绪有些失控得冲进白浪集团,上了顶楼的时候照样被花岩给拦住,“莫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在花岩的眼里,甚至在任何人的眼里,我都是登不上台面的,我是不能登上大雅之堂,只能默默躲在黑暗里面的女人。
“我要见白逸辰。”我当时的情绪一定特别激动,声音里隐忍着深深的痛意,花岩很为难得皱起了眉,我不管不顾得想往总裁办公室闯,两个保安轻而易举得把我挡在外面。
“放开莫小姐……”脆生生又很有底气的女嗓在我的身后响起来,不近不远的地方站着的女人竟然是夏薇薇。
曾经答应了她的承诺没有履行,我心里的愧疚升腾而起,我是没什么脸面再面对这个女人的。
“逸辰正在会见很重要的合作伙伴,莫小姐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嘛?”
夏薇薇仍然是温文尔雅的姿态,我这个“小三”登门来找她的丈夫,这样的事都不足以激怒她。
“跟你说?”我自言自语得念叨着这三个字,我难道可以告诉她白逸辰为了留下我用了很卑劣的手段对付我的朋友吗?
想必这件事对她应该也是一种伤害吧!
“对啊!逸辰已经是我的丈夫,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我又是白浪的高层,所以无论莫小姐找他是公事还是私事,或许我都能帮的上忙!”
夏薇薇表面上是要帮我的忙,可是字里行间无不是在向我宣布主权,她才是白逸辰名正言顺的女人。
“我……没事了!”这是我跟白逸辰之间的事,不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我相信夏薇薇一定不想知道白逸辰是怎么样歇斯底里得要留住我。
回到医院陪了杨凝整天,这丫头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一个字也不说,一口饭也没有吃。
我抓着她的手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可是却没有办法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
我去医生那里咨询了杨凝的病情,医生说外伤并不严重,头发也可以种植,或者等着慢慢长出来,主要是病人心理的创伤太严重。
夜色越来越浓的时候,杨凝终于合上眼睛,慢慢得陷入了沉睡,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我的心疼得越发厉害。
我有点不了解白逸辰了,或许从始至终我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对女人,还是曾经认识的女人下这样的毒手,他怎么能够做得出来。
正看着杨凝的睡颜失神,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白逸辰发过来的短信息,“我在公寓等你!”
我满脑子的愤怒,抓起手包就下了电梯,打车直奔公寓。
他还是悠悠然坐在沙发上,固定的位置都没有变,说话的声音嵌着几分得意,“去哪里了?如果没有收到信息,是不是不打算回来?”
杨凝凄惨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回旋,心里的怒气驱使着我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扬起手就扇过去。
已经炸毛的我忽略了白逸辰是个练家子,掌心还没有挨到他的脸上,就被反手扼住了腕子,两只手被他一只手抓着背到身后,我整个人掉进他的怀里,竟然半点也挣扎不得。
“只不过给你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在骅城能打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他眸子里的得意更盛,箍在我手臂上的力道在加大,挑起来的眉宇含着惩罚的意味。
“小小的教训?你开除丁丁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打杨凝,把她害得那么惨,你还是不是人?”
我的声音飚得特别高,挣扎着要用头去撞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像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相比起我的狂怒和暴躁,白逸辰的脸色异常的平静,若无其事得把手指放在性感的嘴唇中间,做了个“嘘”的手势,“这个点,都睡觉呢!”
他的无所谓让我的愤怒达到顶峰,手脚都被他困着不能动,我张开嘴巴朝着他的肩膀狠狠得咬了一口。
塑身的白色衬衫有点单薄,清晰的牙印子沾了点点的鲜红。
“额……”他的喉咙里低声溢出一个字节,直接把我从腿上拽下来,死死得压在他的身下,握起拳头就冲着我的脸颊砸下来。
我猛然闭上双眼,把头侧了过去,时间一点点从我的恐惧里划走,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
再度睁开眼,迎上他眸子里未退的怒意,“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在骅城谁要敢咬我,我分分钟把她碎尸万段。”
这话我信,那天酒吧里的于大牙,如果不是我阻止肯定会少根手指头。
白逸辰放开箍在我身上的力道,挪动到沙发的另一边,双手交叉垫双膝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平息了刚才的怒意,暴躁和愤怒是很愚蠢的行为,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你想伤害我没有关系,为什么这样对杨凝?总归是相识一场。”
白逸辰的手段太残忍了,就算是他想留住我,这件事也会成为横亘在我们两个之间的坎,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
“你就这么确定是我伤了杨凝?”白逸辰的眸子里藏着几分失落,如果仔细探究还有疏离与凛冽。
“不是你还会是谁?丁丁刚被辞退,杨凝就让人给打了,天底下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我的声调再次有了起伏,明明是他用丁丁和杨凝来威胁我,两个人又先后出事,不是他还能是谁!
“你说对了!”白逸辰一字一顿吐出这四个字,他微微侧着身子,森凉无比的眼神悉数落在我的脸颊上,“这只不过是小惩大戒,你要是再敢逃,我一定让你后悔。”
果真是他,他的真面目竟然是这般残忍,杨凝那凄然的样子,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缓过来了。
我忍不住在想,如果哪天我开罪了他,是不是会落得跟杨凝同样的下场。
他是骅城真正的有钱人,光怪陆离的社会,想缠上他的女人不计其数,何况他又有个名正言顺的正宫娘娘。
“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我心痛至极,不想再与他纠葛,更是害怕还会有更多的残酷接踵而至。
“十一年前,在康沃尔郡我救过你。半年前,在棠县,我又救了你!两次救命之恩,怎么算都是你莫晓凉欠我。想让我放过你,除非我腻了你!”
他在算我们之间的感情账,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又怎么能算得清楚。
他救过我两次,我难不成要把命还给他?
自从来到骅城,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温柔过,我们之间的交集好像仅存在于那方面。
就像现在,他不放过也是因为没有腻而已。
“什么时候……会腻!”现在的我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就像是听候发落的犯人,只能等着他判刑。
“或许……明天,腻了会通知你!”白逸辰的神情冷到没有任何温度,虽然在明天的前面加了或许两个字,可这也能算个令我满意的答案,为什么心里却一点点也放松不起来。
如果他明天就醒来告诉我,已经跟我彻底得结束了,我是会开心还是会失落。
或许会感到解脱,但这种解脱必然会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痛楚。
白逸辰神色暗淡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他竟然打算什么也不做就离开,也是头一次。
或许……他今天就是为他的“杰作”来警告我的,我刻意不去注视他的背影,他开门之前又用清清冷冷的声音给我下命令,“我没通知你,你不许离开骅城!”
躺在床上数羊都睡不着,第二天早晨却天不亮就醒过来了,杨凝还在医院里,我得去照顾她。
到了医院我才发现,昨天晚上是我错怪了白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