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知道。
可是想起高强是第一次玩赌石，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再看一会儿吧，我想知道到底能开出个什么宝贝。”
老林如此提议，高强欣然同意。
他刚才把石头里的情况看得分明，可到底还是想亲眼见证下。
“老弟，你猜猜这里头能值多少钱？”
老林沮丧了一会儿，就恢复了常态，还有兴趣考考高强。
“既然能开到二十多万，至少值五十万以上吧。”
高强很想说一文不值，但他不想显得太特殊，就顺着老林的话猜了个数。
老林笑着摇头，一脸你还太年轻的表情。
他神秘地伸出一根食指。
“一百万，至少。”
高强睁大眼睛，算是明白刚才那波疯狂的竞价是怎么回事儿了。
“不过，估价是一回事，真正价值又是另一回事吧。”
“万一估错了，那不就倾家荡产了吗？”
二十五万的买卖，围观的人竟然没有多少惊讶。
可是真正靠赌石富起来的，又有多少人呢？
“生死有命，赌石也看个运气。”
“真要是赌错了，也怪不得别人。”
老林大概是想起了某些事，语气里满是感慨。
“赌错了当然不能怪别人，可要是因为你的乌鸦嘴，我不介意把你的牙打掉。”
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进来，土老板威胁似的朝老林握拳头。
老林浓浓的眉毛皱起来，毫不客气地呛回去。
“又没人说你，犯什么疑心病。”
“你是对那块石头没信心吧。”
高强对这土老板没什么好感，毫不客气地说。
“哈，我没信心？”
“一帮没见识的穷光蛋，没钱买好货，只能说说酸话。”
“老子今天就教你们认清一个现实。”
“穷光蛋，永远只能看着富人数钱！”
他一掌拍到灰石头上，金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老板，开石！”
“好嘞！”
摊主对着大金主和颜悦色，笑得脸都皱起来。
他捧着土老板刚买的石头，轻手轻脚放在切石机上。
围观的人虽然散去不少，但更多的像高强一样，等在摊位边看热闹。
虽说宝贝不是自己的，但是看到宝贝出世，说不定也能沾个好运。
摊主打着手电，小心翼翼照着光。
切石是个技术活，不能随便下手，要是把顾客的整块料切散了，说不定会被打的。
他把整个石头一寸一寸地照遍，最后无奈地跟土老板商量。
“恐怕，得先擦一擦再说。”
所有人瞪大眼睛，羡慕的目光纷纷落在土老板身上。
这话说明什么？说明这岩层下没有缝隙，很有可能是整块料！
“我的天，今儿要开出个大家伙。”
“靠，我刚才应该再报高点的。”
“都怪我前两天花太多钱，不然这块铁定是我的！”
众人吵吵嚷嚷，话语里都是掩盖不了的嫉妒。
“哎呀，运气太好，挡都挡不住。”
土老板摊开手，脸上满是炫耀，周围好几个人偷偷翻了白眼。
“看着宝贝眼睁睁从眼前溜走，要谈谈感想吗？”
“啧啧啧，接受现实嘛，瞧你这副失败者的模样。”
他笑得不怀好意，老林懒得看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嫌恶地撇过头去。
“希望，你等会儿赌输的样子，不会太难看。”
突然，高强冷不丁地接话。
“赌输？我？”
土老板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上下打量了番高强。
“哟，这不是刚才问色货的小白吗？不愧是物以类聚。”
“你说你跟谁不好，非得跟着这个人，没看到他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吗？”
“可惜我不收没悟性的人，你恐怕只能穷一辈子了。”
土老板满口讽刺，话里话外都在说高强就是个卢瑟。
高强笑而不语，把目光投向正在擦石的摊主，像是在等着看好戏。
土老板突然涌起一股不安，但是很快又被他压下去。
开什么玩笑，这人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肯定是在嫉妒。
土老板为自己一瞬间的动摇感到耻辱，转头去看摊主。
擦石的过程是枯燥的，一点点擦去外面那层岩石，露出里面的精华。
所有人都降低了呼吸声，深怕干扰到摊主的动作。
绿色渐渐显露，大家的目光都越发热切。
摊主把石头轻轻转动角度，却猛地停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原本都聚在石头上，自然都发现了摊主所看到的。
在绿色层面的某片区域，绿色越来越淡。
而在最薄处，居然是绿得并不纯粹，变得有些浑浊！
这种场景只有两种情况。
翡翠成色不好，或者石头中央不是翡翠。
但是，不管哪种情况，这石头的大大跌价！
“怎么回事！你怎么擦的！”
土老板看见，瞬间急了。
“你怎么把石头擦成这样，你会不会擦呀！”
摊主被骂得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
“这位老板，情况有变，恐怕得直接切了。”
“切什么切！”
土老板重重拍在台子上，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不准切，给我继续擦！”
摊主苦着脸，只好照办。
“你是怕老板切出石头芯子吗？”
高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引得土老板火冒三丈。
“尼玛才怕！”
“切，直接切！”
面对阴晴不定的顾客，摊主只好又换成切石机。
他没什么犹豫，直接冲着绿色最稀薄处，快准狠一刀切下！
刀起石落，众人忍不住伸头望去。
石头对半而开，切面的中心是灰白的石料，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面积。
而代表着翡翠的绿色，直到边缘处才有细细一线。
这情形，活像个切开的绿壳鸡蛋。
至此，赌石结束。
仓促的像个笑话。
“嗤。”
高强真的笑了。
刚刚被土老板嘲笑过的人，也纷纷笑起来。
“艾玛，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结果就出了这么个破烂？”
“长见识了，今天的‘宝贝’毕生难忘。”
“满绿的好东西，哪儿能随随便便就出，以为满大街都能捡着钱呢？”
众人纷纷嘲讽，土老板又羞又怒。
“看什么看！”
“不是你让我们看的吗？”
高强耸耸肩，故作疑惑。
“现在我们看到了，这宝贝看起来不大值钱啊。”
“老板，我不太懂，切出这样值多少钱？”
高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哈哈，还能多少钱，把那层绿剥下来，价值不超过两万块。”
“顶多作为边角料，做做卖不上价的小玩意儿。”
众人纷纷热心地回答高强，成功地让土老板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玛德，你讨打是不是？”
他一步蹿到高强跟前，一手扯住高强的衣领，一手挥出去。
他动手的太突然，在场没人来得及阻止。
“高强老弟！”
可是，拳并没有如预期一般，落在高强的脸上。
它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
不能前进分毫，也不能收回。
指骨咯吱咯吱作响，像是有人对它们施以重力。
土老板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脸涨得通红。
他盯着高强，有惊恐，也有畏惧。
只见那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面无表情。
“你输了的样子。”
“真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