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林摇着头叹气，脸上的表情满是嘲笑。
老林听见他的话，慌忙走过来。
“坑货，老周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你自己看看他手上的东西，真是小白才能干得出来的。”
“挑这么块石头，是打算带回去盖房子吗？”
周健林似乎很不满，没控制住音量。
他的话惹得周围赌石的人纷纷围观。
只见高强抱着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
石头表面颜色驳杂，黯淡无光，神似工地上用的青石。
“艾玛，怎么挑了这么块石头，怪不得说是盖房子用的。”
“听他朋友说他是小白，再小白也不能这么随便挑挑吧。”
“谁知道呢，穿的也穷酸，估计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老林有些不解，疑惑地问道。
“我看这石头还行吧，虽然长得丑了点。
“看起来，也不像是开得出值钱的东西。”
“但是，高强老弟他今天第一次玩，有新手运的，说不定有奇迹呢？”
“奇迹？”
周健林轻蔑一笑，瞥了眼鬼头鬼脑望向这边的店主。
“你认识我吧？”
店主笑得很是谄媚，点头哈腰地说。
“这不是石神吗？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他们科普一下什么是坑货？”
店主一听，忙不迭地道歉。
“别别别，您手下留情。”
“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今天来。”
“您走累了吧，快上里面坐着歇歇，我给您准备了茶水。”
周健林享受着店主的吹捧，得意地看了一眼高强。
谁知高强看也没看他，听见店主的话，率先走进了里间。
周健林顿时心头冒火。
这个高强，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前辈！
“天哪，他是石神？”
“大佬怎么来曹家渡了，我今天要走好运了吗？”
“别说话了，赶快拜啊。”
听到众人的惊呼，周健林这才心气儿顺了些。
哼，果然不能把小白的反应当真，这世界上还是有明白人的。
周健林跟着店主走进里间，看到高强居然还捧着那块石头，不由得嘲讽道。
“哟，还当那是个宝呢。”
“看到你们这种什么都不懂还特别固执的小白，我就觉得很可笑。”
“我说的坑货，就是赌石的店家为你这种人准备的。”
周健林说着，指了指高强。
高强挑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赌石，既考验技巧，又考验运气。”
“总有些跟你一样的小白，不好好琢磨判断石头的技巧，成天想着运气大爆发。”
“最好随便赌一赌，就从天而降老坑玻璃种掉在你面前。”
“店家为了应付这类人，会专门准备外表看起来有颜色、又不会贵到普通人负担不起的石头。”
“懂行的人统一称之为坑货。”
“喏，就是你手里那块。”
周健林一口气说完，看了眼店主。
店主连忙递上热茶，翘起大拇指连声称赞。
周健林装模作样地呷了口茶，劣质茶叶泡出的茶水让他狠皱眉头。
怕破坏自己专家的从容形象，他硬是咽了下去，才抬眼望向高强。
结果，高强压根儿就没在看他……
“喂，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周健林的怒火噌地涌上来，把茶杯猛地一摔。
“听见了，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强诧异地抬头，转而望向店主。
“切石机在哪儿？麻烦帮我开一下。”
周健林听他这么说，腾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说。
“我都跟你说了，这是坑货，你还坚持开它干嘛。”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自己有什么新手运吧？简直是笑话！”
“这块切开，有你哭的！”
高强直视他气得通红的双眼，不急不缓地说道。
“赌石，虽然有很多技巧。”
“但是，万事无绝对。”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不可理喻！”
周健林几乎咆哮地用力拍在桌上，他怒气冲冲地对一直没吱声的老林吼道。
“老林，这就是你认得老弟！”
“什么都不懂，还狂妄自大！”
“我管不了了！”
老林为难地看了眼周健林，又瞅了瞅高强。
“老周你别气，高强老弟他不是那个意思。”
“高强老弟，你真的觉得那块石头能开出宝贝吗？”
老林虽然没明说，但是话里面的偏袒之意已经显露。
他也觉得赌石多年的老周必定不会看错，但是他也不愿意高强难堪。
“老林，对于赌石，我确实不了解。”
“或许你的朋友是赌石界的成功人士，精通辨认石头的技巧，成功开出很多有价值的宝贝。”
“但是，赌石作为一门靠前人经验推动发展的领域，本身还在不断成熟和完善，拥有很多不确定性。”
“就像人类的科学发展一样，现在是科学界领先人物，难道就能说自己了解一切的自然规律吗？”
“同样的，你的朋友拥有的技巧，也未必全然正确。”
高强看得出，周健林根本看不起自己。
从他一开始的傲慢，到后面不得不向高强提供“帮助”，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在彰显一种优越感。
一种在赌石界被吹捧、被追逐后，无限膨胀的优越感。
如果高强真的只是一个小白，或许早就像别人一样，拜石神了。
可是现在的高强，也同样看不起周健林。
石神？
石神再厉害，比得了透视之眼吗！
周健林听到高强一席话，起伏的胸膛久久不能平息。
他狠狠瞪着高强，仿佛遭受了极大的侮辱。
“你是说，我一个赌石界的专家，还不如你这个小白？！”
“至少，不是所有时候。”
高强轻描淡写地陈述。
“你居然觉得我不如你！觉得我堂堂专家不如你一个小白！”
“赌石界就是多了你这种盲目自大、不学无术的人，才会有那么多倾家荡产的悲剧！”
“今天，我不好好教教你，你就不知道人外有人！”
“老板，你来当裁判！”
店主突然被点到名，慌忙跑到周健林面前。
“今天，我就要好好跟这个小白比一场。”
“到底谁才赌石界真正的第一人！”
“小子，你敢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