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鹤鸣的确解开了密码,但是还没有开始玩,徐砚凇就叫他吃午饭了。
午饭是在徐砚凇的办公室里吃的,钟秘书定的饭菜。
“味道很不错,我吃着像是‘听雨轩‘的味道。”
徐砚凇点点头,“舌头挺灵敏的。”
那里谈鹤鸣去过几次,比较符合他的口味,所以倒是记得比较清楚。
“池导那事儿……”
谈鹤鸣刚开了一个头,徐砚凇就给他夹了一筷子肉,“多吃点肉,别只吃素,太瘦了,抱起来手感不好。”
谈鹤鸣:“……”
他选择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吃饭,也没有再多问。
谈鹤鸣中午在徐砚凇的休息室里睡了会儿午觉,是徐砚凇抱着他睡的,他原本并没有困意被这么抱着也逐渐生出几分困意。
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睡,醒来竟然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是在一个大房子里醒过来的,一旁是敞开的落地窗,纯白的纱幔被风高高吹起,一股馨香随着清风卷入房内,谈鹤鸣下地往外走去,外面的露台上坐着的赫然就是徐砚凇,徐砚凇背后是一片盛开的花海,露台上偶尔被风卷来几片花瓣,徐砚凇就坐在那里闲适的看着书。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光,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肤色瓷白,轻轻翻动书页的动作透着一股优雅的气息。
谈鹤鸣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只见过徐砚凇这么一个容貌气度皆让人目眩神迷的人。
“醒了?”
徐砚凇抬眼间,淡色如琉璃的眼珠在阳光下显得清透明亮,谈鹤鸣的心头一窒,呆愣的点点头。
徐砚凇冲他招了招手,谈鹤鸣便乖乖的走了过去,像是被勾了魂儿似的。
徐砚凇伸手拉着他的手,微凉的触感让谈鹤鸣回过神来。
“这里漂亮吗?”
徐砚凇冲他问道,谈鹤鸣点点头,“漂亮。”
徐砚凇的嘴角滑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一闪即过,让人捉摸不透。
“你喜欢就好。”
难道徐砚凇是特意带他过来度假的?
“这里是哪儿?出省了吗?”
徐砚凇摇摇头,“没有,城郊的一座别墅。”
不用说,自然是徐砚凇名下的。
“先生你不回去没有问题吗?”
徐砚凇看向他,“担心我?”
谈鹤鸣又不说话了,徐砚凇摸摸他的黑发,“放心吧,工作都已经处理好了。”
当天晚上,他们没有回去,甚至是第二天他们也没有回去,谈鹤鸣以为第二日他们会回去,但是并没有,徐砚凇亲自下厨给他做了饭菜,这着实是让谈鹤鸣受宠若惊。
“徐先生你还会做饭?”
徐砚凇这时候正在厨房里处理蔬菜,“厨艺一般,你别太期待。”
就算是厨艺一般也足够谈鹤鸣惊讶了,他以为徐砚凇这种人应该远庖厨才是。
“早年求学的时候学过一些。”
谈鹤鸣这才想起,网上徐砚凇的资料卡片里说他十几岁的时候出国念过书,大概是那时候学做的。
“西餐比较简单,你凑合着吃吧。”
徐砚凇做了意大利面和莎拉,都是西餐,“中餐比较复杂,我不是很明白料理书上写的适量,什么叫适量?我要是知道就不会买料理书来学习了。”
谈鹤鸣听见徐砚凇的小抱怨,心里觉得有些稀奇,原来徐砚凇也有接地气的时候。
不过徐砚凇的抱怨他倒是感同身受,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学会做饭,一个人时候不是点外卖就是泡面。
“好了,吃吧。”
徐砚凇将晚餐端上桌,放在谈鹤鸣的面前,谈鹤鸣看着卖相很不错的晚餐,闻了一下,“很香。”
“是吗?希望味道符合你的口味。”
谈鹤鸣尝了一口,一抬头徐砚凇正盯着他看,他下意思的说道:“很好吃,你太谦虚了。”
徐砚凇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你喜欢就好。”
谈鹤鸣看着他说这话的样子,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耳朵也有些发烫,他这是怎么了?
其实徐砚凇的厨艺很一般,味道说不上多惊艳,但是当谈鹤鸣看着徐砚凇注视着自己的双眼时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夸赞他。
这顿晚餐吃得其乐融融,餐盘是谈鹤鸣洗的,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碗,很公平。
徐砚凇依靠在厨房门口,端着一杯水,看着谈鹤鸣洗碗的背影。
“我们俩这样像不像老夫老夫?”
徐砚凇突如其来的话差点让谈鹤鸣把盘子给摔了。
谈鹤鸣不知道徐砚凇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度假,而且还亲力亲为,但是他的确是比较喜欢这样的气氛,比那个冰冷的徐宅好太多了,在这里他们俩真的如徐砚凇所说像是一对结婚已久的夫夫。
不过谈鹤鸣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他们俩只是名义上的合法伴侣,实际上不过是比陌生人熟识一些罢了。
“想看电影吗?”
谈鹤鸣洗碗碗筷出来,徐砚凇突然问道,他愣了一下点点头。
徐砚凇带他去了楼上的家庭影院,墙上的柜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影片,谈鹤鸣仔细一看,他所有参演过的电影都在这里,就连他刚出道的时候跑龙套的电影,徐砚凇也没有落下。
谈鹤鸣震惊的看着那一面柜子,徐砚凇走到他背后,胸口贴着他的背脊,他被拦住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想看哪一部?这一部好不好?”
徐砚凇指的是他主演的一部电影,叫《偷生》,因为这部电影他被提名过银鹰奖最佳男主角,可惜他最终与奖杯失之交臂。
这是一部文艺片,他在里面饰演一位抑郁不得志的作家,机缘巧合之下他遇见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那个男人精英派头,永远高坐在安静优雅的咖啡厅里,和形形色色的俊男美女们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却拥有两个极端不同的生活。凭什么我们都长得一样,他活得像是个天之骄子,而我却活得像是个过街老鼠。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每天都会在咖啡厅外面蹲守,观察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嫉妒的火焰将他吞没,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恶魔对男人痛下杀手,然后取代了对方。
然而上流人士的生活并非表面那么光鲜亮丽,男人的处境也并非作家眼里看起来那么好,原来这个男人是个丁吃牟粮的家伙,他的这些光鲜全凭着高额的借贷维持,作家抛弃了自己原有的生活,却跳入了另一个泥潭。
结局是作家将自身的经历写成了一本书,出版社给他发去可以出版的消息的时候他被放贷的人捆着装进了麻袋里然后扔进了海里。
“连自己的人生都过不好的人,还妄图去偷取别人的人生。”
电影看完之后,徐砚凇说了这么一句话,谈鹤鸣回过头看向徐砚凇,房间里的光线非常昏暗,谈鹤鸣嘴唇翕动了几下。
“我也是个小偷。”
徐砚凇在黑暗中伸出手摸到了他的脖子,然后从他的后颈往上,将手指插进他的黑发中。
“你不一样,你不是。”
他的呼吸洒在了谈鹤鸣的脸上,谈鹤鸣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徐砚凇的呼吸,他身上的那股冷香不断的往他的鼻间钻去,像是在诱惑着他去亲近徐砚凇。
他没有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和电影里的那个作家没有区别,只是作家是主动去偷,而他是被动的,总归都不是属于他们的东西。
“我清楚的知道,这一生是我偷来的,但是我还是卑劣的想要偷生。”
谈鹤鸣说话之间,呼吸和徐砚凇的呼吸相纠缠,黑暗中徐砚凇清冷的眸子闪动,他探过身子,将谈鹤鸣压在地毯上,用舌尖撬开他的牙齿,灵巧的钻了进去,勾住谈鹤鸣的舌,与之共舞。
徐砚凇的吻很深,当他的舌尖舔舐过谈鹤鸣的上颚时,谈鹤鸣忽然发出一声嘤咛,耳朵立马就蹿红了,就连腰身也软了下去,眼睛里泛起了水光。
徐砚凇坏心眼的时不时搜刮着他的上颚,谈鹤鸣被他弄得浑身发软,呼吸不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死过一次了。
“哈……哈……”
一吻结束谈鹤鸣趴在徐砚凇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上的春/情还没有消散下去,徐砚凇情不自禁又在他的眼睛和嘴角亲了几口。
“原来你的敏//感点在这里啊,真是不禁逗。”
徐砚凇的声音里带着戏谑,让谈鹤鸣瞪了他一眼,可惜这一眼非但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让徐砚凇捧着他的脸又亲了几个回合。
一番胡闹之后,谈鹤鸣洗了澡爬到床上已经昏昏欲睡了,徐砚凇却还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处理公务。
“你先睡吧。”
徐砚凇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脊,像是在哄他入睡。
很快谈鹤鸣的呼吸就开始平缓起来,徐砚凇这才收了手,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先生,已经查到了,谈鹤鸣先生去世之前的确是见过池敬言。”
“他们谈了什么?”
“这个暂时还没有办法查到。”
“嗯,继续查。”
“是,池敬言那边请了秦老出马,现在已经被带回去了。”
徐砚凇敲了敲栏杆,“由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