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凇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谈鹤鸣正在生病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徐砚凇问的是什么,脑子放空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徐砚凇问的是他怎么会发烧。
“咳咳……没什么,就是拍了水下的戏,可能没注意保暖。”
徐砚凇的眸色微敛,“再有下一次,你就退出娱乐圈。”
谈鹤鸣的心头一惊,“我会注意的。”
徐砚凇冰凉的手指像是蛇一般爬上他的脖子,然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要是想死,我可以帮你,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你的性命,包括你自己。”
谈鹤鸣的皮肤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他不明白徐砚凇为什么要这么说,他难道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吗?怎么可能,他做什么都不会自杀。
难不成徐砚凇知道这幅身体里的不是叶翎而是他谈鹤鸣?那他相信自己是自杀的?
一时间谈鹤鸣的大脑里盘旋了很多个猜想,他张了张嘴,眼睛和徐砚凇对视上,这一刻他出乎意料的冷静。
“只是一个小感冒而已,先生。”
徐砚凇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开了谈鹤鸣的房间。
谈鹤鸣摸不清徐砚凇是什么意思,他思索了片刻之后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浑身都是汗水,他干脆起床去洗了个澡,让小芸把他的被单都换了。
他这一生病,竟然出乎他意料的反反复复,徐砚凇不允许他出门,所以拍戏的事情也就落了下来,只有等到年后去拍。
郭导知道他是因为那场水下的戏生了病一直没好,也不能责怪他把戏份推迟。
眼瞧着过年了,谈鹤鸣却高兴不起来,他都在叶翎身上重活快四个月了,别说查出真凶,连一点眉目都没有。
自从他父母去世之后他就没有再过过年,徐家不一样,是大家族,过年这段时间早早就有人上门拜年了,不过徐砚凇不在,是周妈接待的,谈鹤鸣并不清楚徐家的人知不知道叶翎和徐砚凇结婚了这件事,也不知道周妈对他的不喜是单纯以为他是被徐砚凇包养的,还是说她看不起这么一个穷大学生来当这个房子的另一个主人。
“婶婶,新年好。”
徐幼安依旧坐在轮椅上,面色带着病态的白,穿得厚厚的尖尖的下巴藏在他的毛毛领里。
谈鹤鸣拿了一个红包给他,“新年快乐,还有叫我叶哥。”
“谢谢婶婶。”
徐幼安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很是可爱,谈鹤鸣有些无力,总觉得自己说再多都无用。
“我之前听说婶婶生病了,有好些吗?”
徐幼安关切的询问道。
“我已经没事了。”
徐幼安笑了笑,“小叔对婶婶可真好,舍不得婶婶受累对外都推说您生病未愈。”
“对外?”
徐幼安点点头,“嗯,一到年关各种宴会就特别多,小叔一般都是不去的,但有几个推脱不掉,他们让小叔把婶婶带上,小叔说您生病未愈呢。”
谈鹤鸣迟疑的看着徐幼安,“外面都知道我?”
“一般的人家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是和徐家势力相当的几家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谈鹤鸣凝视着徐幼安道:“没想到你消息这么灵通。”
“我都是听我爸妈说的,我身体不好,不方便出门,他们很少有时间陪我,知道我喜欢小叔,所以会和我将小叔的事情。”
那你知道我和你小叔结婚了吗?
谈鹤鸣原本想问他,随即他又止住了这种想法,反而是试探性的询问徐幼安,“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和先生的关系不是假的呢?”
徐幼安一愣,“怎么会,上次我看见小叔的手机里有你的照片了。”
他被徐幼安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但是随即他又想问徐幼安,你确定不是谈鹤鸣的?
“婶婶,您放心好了,小叔对您肯定是真心的。”
谈鹤鸣看着徐幼安的笑脸,不忍心泼他冷水。
因为过年,所以徐砚凇今天下班的比较早,他一进来,原本闹哄哄的房子立马就安静了下来,足以见得徐砚凇在徐家的威严。
来徐家吃饭的都是近亲,谈鹤鸣虽然不认识,但是徐幼安的父母还有周雅月,周则诚兄妹一家经过上次的事情他还是记得的。
吃饭的时候,谈鹤鸣依旧坐在徐砚凇的旁边,因为徐砚凇坐的是主位,谈鹤鸣坐在他身边就显得谈鹤鸣的辈分非常高。
徐砚凇的二叔徐平青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谈鹤鸣,“什么玩意儿也能上桌了,砚凇,玩玩可以,大过年的带上桌可就不对了。”
谈鹤鸣不动如山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丝毫没有要动弹的意思,徐砚凇没有让他起来,他自然就不会动,更何况他和徐砚凇可是有结婚证的,他坐这里也无可厚非。
整个饭桌都安静下来了,徐砚凇抬眼看向徐平青,“他不坐这里,难道二叔你来?”
“砚凇,你怎么和你二叔说话的,你父母去世的早,家里也就我一个长辈,我难道没有资格管你吗!平时玩玩就算了,这是什么场合,听说他最近还跑去当了什么小明星,砚凇你年龄也不小了,正好我给你物色了几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女孩儿,你一会儿看看。”
徐平青话音刚落,徐砚凇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放筷子的动作很轻,甚至没有发出声响,但是在场得人却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一个个低眉顺眼不敢说话,徐砚凇的二婶刘梦婷赶紧拉了拉徐平青的衣服,赔笑道:“砚凇,你二叔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什么喝多了!我清醒着呢。”
徐平青一把甩开刘梦婷拉着他衣服的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徐砚凇冷冷的看着徐平青,“怎么?二叔这个年不想过了?”
刘梦婷一听这话立马拉住了徐平青,但是徐平青却没有那个意识,虽然徐砚凇手段强硬,但是他们三兄弟至今就剩下他,他是徐砚凇唯一的叔叔,徐砚凇作为小辈还能拿他怎么样。
“你为了一个玩意儿这么和我说话?”
徐砚凇闻言冷声道:“既然二叔这么看不惯他,那二叔就请回吧。”
“什么?!”
徐平青拍案而起,却被保镖围住,“徐先生请。”
“徐砚凇,你这样对我,你要遭雷劈的!”
“丢出去。”
徐砚凇没有丝毫的犹豫,声音依旧冷如霜铁,他轻扫桌上的人,“怎么?还有想走的,一起吧。”
众人安静的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就连徐余曦母子三人也都安静得没有说话。
谈鹤鸣倒是没有想到,徐砚凇居然会这么维护他,他有些意外的看了徐砚凇一眼,正好和徐砚凇的眼睛对上,徐砚凇的眼睛瞳色很浅,自带一种禁欲的冷感。
“可以吃饭了吗?”
谈鹤鸣没有躲避徐砚凇的眼睛,询问道。
徐砚凇收回视线,“用餐吧。”
他吃了第一口之后,大家才陆陆续续的动起筷来,这一餐让徐家人真正明白了这个叶翎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而是主母一般的存在。
徐幼安悄悄看了看谈鹤鸣,然后对他甜甜的笑了,眼里是慢慢的揶揄之情。
谈鹤鸣低头吃饭,权当自己看不见。
晚上的时候,除了徐幼安住下了,其他的人都回去了,不是他们不想留下而是除了徐幼安徐砚凇从未让任何人留宿。
谈鹤鸣半夜有些口渴,他披了一件外套打算下楼去倒杯水喝,路过落地窗的时候,外面竟然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
难怪今晚这么冷,他拢了拢衣服,踩着拖鞋下了楼。
窗外泠泠的月光洒在偌大的客厅里,谈鹤鸣隐隐看见一个人影坐在窗边,他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衣服,将身子往前探去,想要知道那是谁。
大概是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对方,谈鹤鸣看见惨白的月光倾泻在他冷俊的脸上,给他打上一层寒霜,他那双清浅的眸子淡淡的扫了过来,谈鹤鸣竟然从他的眼里看见了一种孤寂,仿佛未曾消融的山巅的冰雪。
谈鹤鸣的心脏猛地一跳,食指微微弯曲,他的嘴唇翕动了片刻,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先生?”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一发出就立马往四周消散而去。
良久他才听见对方冷淡的回答,“嗯。”
两人的交谈这样就尴尬的结束了,谈鹤鸣主动开口说:“我口渴,下来找水喝。”
然后便进了厨房,他烧了一壶水,心里想着要不要给徐砚凇倒一杯,好像倒不到都很尴尬,不过深更半夜的徐砚凇一个人坐在窗边做什么,其他人看见估计会吓得不轻。
他拿着杯子往外走去,“先生,您……”
他的话未说完就看见窗边早已没了人影,谈鹤鸣怔忪了片刻回了厨房,关上灯上楼去了。
路过徐砚凇书房的时候,他看见门下面的缝隙处漏出的光亮,过年大半夜的还要工作,当个平凡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过完年之后,谈鹤鸣去剧组将自己的戏份拍了,他的剧情很快就杀青了。
郭导他们都给了他一个红包,这是剧组的习俗,演完死人需要给个红包去晦气,甭管多少是个意思。
张馨婕和扈品胜都给他一个红包,谈鹤鸣拿着红包被单辉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