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国的风俗让陆珩觉得很亲切,很多节日都是重合的,陆珩觉得这也许是个平行世界。
“那,人多,绝对有热闹!”陆珩就喜欢热闹,哪人多往哪钻,翠儿人等也不敢怠慢,连忙跟上去。
陆珩在现代也看过杂技,但是也都是在电视里看的,这种看现场Live的机会还是头一回,什么吞剑喷火都不新鲜了,什么“油炸小鬼儿”“妙手空空”看着才过瘾,而像胸口碎大石这种,就得亲眼看了才知道是绝活。
“先别说那石头是真是假,就那一锤子,体格差点的都得休克!”陆珩边看热闹边嘀咕,忽然感觉一张手帕捂到自己的口鼻上,凭自己看电视得来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呼吸。
憋气!
憋了一口气,连忙挣扎,但是翠儿等人被众人挤在了人群之外,远水解不了近火。周围又都是看热闹的,根本没人注意她这里!
陆珩挣扎来挣扎去,也不可能一直憋着气,到底还是被迷倒了。
翠儿他们记挤过来的时候,只看到陆珩之前手里拿着的小灯笼在地上被踩瘪了,人已经不见了。
堂堂相府的小姐就这么在大街上消失不见了,陆承泽当即想的就是和自己不和的那些政党,但是和自己政党不和的太多,半个朝堂都数不过来!到底是那个乌龟王八蛋下的手,他一时半会也猜不出来。
“你们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小姑娘吗!怎么办差的!”梁氏指着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骂着,但是再怎么骂,闺女找不到也是于事无补的。
陆承泽想了想,把自己的那些“党内人员”都找了一圈,让他们赶快去查一查今天哪位朝臣府里有异样。
党内人员一听是陆珩丢了,也都气不打一出来。朝堂上的事儿,有本事就冲着大人来,绑架一个八岁的女童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太臭不要脸了,一个个的骂骂咧咧的就去调查。陆承泽觉得这样还不妥,直接就找到京畿衙门的头上。
京畿衙门的府尹之前因为登徒子想要色诱陆珩的事儿,就已经和相府打过交道了,一听陆承泽找上门来,心已经凉了半截,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位高权重的相爷。
“京畿衙门整日拿着朝廷俸禄,就是这样疏于公务的吗?连都城街道的治安都管不好,你的脑袋是想要还是不想要!”陆承泽先唱黑脸。
府尹周开诚今年快六十了,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的在岗位上和稀泥,京畿衙门原本就不是一个什么肥缺,所以这么些年也一直相安无事。如今听到陆承泽这么敲打,冷汗涔涔的就开始心律不齐血压飙高!
“陆大人,此话何讲啊?可是下官的职务哪里有疏忽,还请陆大人明示啊!”周开城说着,如果真的是他的原因,自然是要赶紧补救,但若不是,那他就继续和稀泥……
“小女今日在都城街上被人掳走了!”陆承泽的话音一落,还拍了一下桌子,这可就把周开诚吓得腿软了。
都城的治安就是京畿衙门在管,虽然不是手握重兵,但是每日也要有当差的要在街上巡视的,如今人家孩子丢了,可不就得找他!
“陆大人……”周开诚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然后赶紧派人去寻,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就有人来找。
“谁呀!没看着陆大人在么!什么人都得等着!”周开诚冲着门口的捕快喊了一句,然后就见捕快抽巴着脸,说:“是、是太子太师,蔺大人……”
“什么?”周开诚只觉得脑压再次飙高,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平日见都见不到的权臣贵人,都挤到这一天来了!
蔺昭,太子恩师,学识不菲且出身世家,自从做了太子太师,已经有十余年,只是太子越来越愚钝,老皇帝虽然不能直接说是蔺昭教导无方,但是也对蔺昭有点意见。
而且这蔺昭还不是一般人,是陆承泽的师兄,同样师承商博良。因着比陆承泽早入门些时日,凡事都以陆承泽的“长辈”自诩,是陆承泽最讨厌的人之一。
陆承泽一看蔺昭也来了,就先没出声,结果蔺昭一开口就是一句:“周开诚,你这官是当得腻歪了,治安这么差你还有脸在这呆着!我儿子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让人掳走了,你作何解释!”几句话一气呵成,把周开诚喷的个透心凉。
周开诚彻底傻眼,一天之内,两名贵人的家眷都不见了,他是难辞其咎了!当即召集了所有衙门的捕快,本人也亲自出去寻找,想着若是找不到人,他也不用回来了!
蔺昭因为陆承泽是风评复杂一事,对陆承泽一直没有好脸,而他虽然是太子太师,却也没有什么实权,再加上品级从一品,比陆承泽低了一级,所以看向陆承泽的目光也是各种嫌弃。
“师兄。”陆承泽倒也守礼,作了个揖打招呼,蔺昭也装模作样的回了一下,只是神色有些焦急坐立不安。陆承泽刚才也听明白了,蔺昭的儿子也不见了,难怪他着急的火上房。
“师兄幼子竟然也丢了,这京畿衙门的差办的实在是不好。”陆承泽说。
“也?什么叫也?”蔺昭听出了话头。
陆承泽把事情一讲,蔺昭撇了撇嘴,颇为不屑:“我蔺家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朝堂上也不与人结怨,更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竟然和你一样丢了孩子,这是什么道理!”意思是你孩子丢了是报应,我那么善良,我儿子那么善良,我全家都那么善良,凭什么也丢了孩子!
“师兄说的在理,只是既然在同一天丢的,多少还是有些原因的,师兄还是多多回想一下的好!”陆承泽也不遑多让,意思就是同样都是丢孩子,如果我这是报应,那你也肯定跑不了,别在这当自己清白人!他对这师兄虽然表面恭敬,但是内里也是不让份儿的。老子当年小草根,受你世家子欺负,如今老子官位都比你高,你还敢在老子面前嘚瑟那就别怪我不顾同门之谊!
两人的梁子也是早年一起在商博良手底下做学问的时候结的了。
商博良,当世大贤人,不光学识渊博,更是栽桃种李的一把好手,经他手调教过的弟子,最次的也是个正七品。再加上此人不是世家出身,不牵扯各方利益,一下子就成为大月国炙手可热的私学领袖,地位不亚于东学大祭酒。
正因为商博良不是世家出身,所以对学生的品德和能力更看中,反而不看重家世。所以当年世家子蔺昭和小草根的陆承泽睡在一个屋。师父安排的,蔺昭也没办法,只是发现这师弟身上各种穷酸之气,蜡烛,用最便宜的,多数情况是蜡烛就剩一个头了还在用。
蔺昭看不下去了,心想一根蜡烛能几个钱,若是没钱,他有啊,然后抱着给陆承泽“惊喜”的心,不光给陆承泽买了一大盒的蜡烛,还附赠了一些过冬的棉衣。原本以为陆承泽会感激涕零的手下,之后再对他千恩万谢。结果陆承泽只看了一眼就把东西都退回给他,自己接着用自己的小蜡烛头。
蔺昭满腔的好意用错了表达方式,又被残忍拒绝,让他一个身为世家子的傲娇大受打击。打那以后,他就成为了世家的捍卫人,对于像陆承泽这样油盐不进的小草根,就应该在萌芽期早早扼杀!
只是陆承泽比自己飞的都快,蔺昭扼杀来扼杀去,就看着陆承泽成为大月国三公之首,自己回首,自己到底是怎么扼杀的……?
两人等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消息,陆家的官家也过来传信,说是那些政见不和的朝臣家没有任何异常。
政党陆承泽想去找城外禁卫军出动的时候,周开诚满脸是汗的跑回来了。
“找到了……找到了已经!”周开诚上气不接下气,感觉经历过这一天之后,自己最少短命一年。
“哪里找到的?人呢?”陆承泽一听到有消息了,连忙去了。
周开诚气喘吁吁的,一摆手,后面就有捕快横着太近一个担架,上面罩着白布,从白布还渗着血。
陆承泽晃了一下,又觉得不是自家闺女,自己闺女没这么大个子,倒是那边的蔺昭站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我儿啊!”蔺昭两个孩子,大女儿已经出嫁,就这么一个幼子刚十二岁,肩负传宗接代的重任,就这么死了,谁能受得了!
蔺昭就要往前冲,周开诚抬手想拦,话还没说完,蔺昭就先开了白布,连人还都没看清就痛哭起来。
“我儿……嗯?”嚎到一半的,发现人不对,躺着的人一只眼睛已经成了窟窿,看着实在太慎人,画面直击心灵,但是好在这人根本不是他儿子。
“蔺大人,这是人贩子!”周开诚这才缓过气儿说完。有捕快从牙行那打听来的消息,说是城外城郊河那有一伙人贩子,他们才匆匆赶去。
蔺昭往后退了一步,感觉肺里空气刚才那一下都给呼出去,这一下子能折寿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