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两个小姑子年龄倒是和陆珩差不多,宴夫人怕陆珩闷,就让两个小姑子没事过来和陆珩玩。
其实陆珩自己也不用人陪,她自己也能玩的不错,不过晏家的两个小姑子倒是水灵灵的,看着也养眼。
“珩娘,我们绣花吧。”晏家的二娘说,二娘大名宴柳,看着文文静静的,说话也是轻声轻语的,标准的闺秀一个。
“别绣花了,我们跳小船吧!”晏家三娘说,三娘大名宴杨,性子活泼一些,平时也皮一些,最重要的就是胆子大,啥都敢干,属于见着老鼠都能去摸一摸的主,对于绣花什么的自然是不喜欢的。
“还是绣花吧……”陆珩本能的就想选择麻烦少的那一项,不知道宴三娘会搞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
陆珩的绣花都是强逼着学的,虽然绣的不是那么出类拔萃,但是勉强还算能看的。
眼看着满月酒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晏家的一些亲友也都敢来了,道远的道近的都提前来了,有些人也就住到了晏家的宅子里。
宅子里多了人,宴夫人就让这些夫人什么的都见一见算是认识了,陆珩跟着梁氏也算是认识了不少人,大人她说不上话,但是在孩子里,她也算是“领袖”级别的人物了。
这些孩子要么是权贵子女要么是官家子弟,家里的大人肯定也会嘱咐两句的。陆珩是陆承泽最小的掌中珠,他们这些小孩子也会看人脸色的。
当然,有看脸色的也有甩脸色的,毕竟比陆家还气焰高的,就是世家了。
“珩娘,这个好吃,我娘说,多吃这个变得漂亮!”一个小姑娘拿着莲子糕过来给陆珩献宝。
陆珩笑着接过去,虽然这一天从早到晚不知道被人硬塞了多少吃的,但是人家既然是抱着善意来的,她也不好拒绝不是!
陆珩刚把那莲子糕凑到嘴边,就听另外一个小姑娘说:“人家是陆家的小姐,难不成还没吃过莲子糕,稀罕你那点东西?”
陆珩觉得这话就有点不中听了,一转头就看到一个一身紫衫的小姑娘,各自比自己高一点,年纪估计少说也得大两岁,正一脸不屑的看着之前递莲子糕的小姑子。
之前给陆珩莲子糕的小姑娘叫邵眉,是宴青表亲家的闺女,如果按辈分,和陆珩倒是平辈儿,只是这邵眉是庶出的女儿,而且生母早亡,大夫人就把她养在膝下,倒也融洽,只是这邵眉从小就懂事,出门从来不敢给家里惹事,这次认识了陆珩,也是希望家里能对自己放心。
而那粉衫小姑娘叫石雨,费城这边一个世家的小姐,平日就算是太守宴青也要给石家一些薄面的,所以这石家的小姐也就嚣张起来了。
陆珩想着,虽然这邵眉只是表亲家的庶出女儿,但是只要沾着亲,她自然是贯彻原则的。
帮亲不帮理!
“石小姐这说的哪里话,都城倒是什么都有,可是我就偏偏喜欢这莲子糕,眉娘给我了,我倒是挺欢喜的!”陆珩说的不多,但是从一个称呼上,就已经给两人划了界限了。
一个石小姐,一个眉娘,任谁都听得出远近亲疏了。
眉娘原本还觉得自己庶出的身份挺难堪的,平日这些女眷聚会,她也都是低调的,时不时总有人拿她庶出的身份来欺负她,她也只能忍了。今儿碰上陆珩,有人给她出头,这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珩娘,我们去那边看腊梅吧,还有几株开得好的!”眉娘过来打个圆场,其实也是不希望大家闹僵了,陆珩虽然是陆相家的女儿,但是若是真闹了不愉快,其他的小孩子也会考虑陆珩不经常在这,还是会多帮着石雨的。
陆珩也见好就收,顺杆就爬,直接说:“那走吧。”然后就晃晃悠悠的跟着众人去赏了腊梅。
那石雨虽然之前被呛了,但是也算是识大体的,也就跟着一块去了。
到了花园,已经有人在了,一群半大的男孩正在那之乎者也,文绉绉的对着诗。
那群男孩一看这些个小丫头片子过来了,都有些扫兴,这些小姑娘凑一块就会叽叽喳喳,乱哄哄的也不用作诗了。
“这不是石家的小姐嘛,怎么有空赏脸过来啊?”一个男孩一身痞气的说,眼睛里也有讽刺的意味,估计这两人平时见了面就不对付。
“赵晨,别以为咱们俩人定了亲,你就可以牛气了,这亲事我可还没答应呢!到时候我出家当尼姑,也不嫁你!”石雨直接和那叫赵晨的小男孩去打嘴仗了。
陆珩眼皮一挑,没想到这两人还有这么一段“孽缘”!
“眉娘,你定亲了没有啊?”陆珩问,看眉娘和自己差不多,应该也定过了。
眉娘脸一红,然后点点头,眼睛就瞥到了那群男孩里一个站在最后的一个瘦瘦的男孩。
“是他啊?”陆珩小声的问,然后仔细的打量着这小男孩,瘦瘦高高的,脸色也有些白,虽然长的挺清秀,但是看着身子骨貌似不怎么地啊!
“嗯,二郎身体不太好,若不是我娘待我如亲生,估计这世家旁支的公子也是轮不到我的。”眉娘说,这个时代,庶出的女子艰难,像她这样的,若是没有大夫人待她好,估计以后也就是随便嫁个商人富户了。
陆珩点点头,看来这眉娘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哪位是陆家的五小姐?”一个男孩出声问。
因着这一声,空气一下子安静了,陆珩循声望过去,就见一个个子最高的男孩正四下往这边看着。
“你是?”陆珩问,不知道这人找自己干什么?
“小姐就是陆家的五小姐?那太好了,听说陆小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所以在下今日想讨教一下!”那男子说。
陆珩心里苦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听说的,她还挺意外,自己那“才名”竟然可以远播到这费城来!
“公子过奖了……”陆珩想要拒绝,弄得沸沸扬扬的,她怕亲娘一会儿揍她。
“在下程颐,请陆小姐赐教!”
陆珩:“……”看来是推不掉了……
“那公子想怎么比……”陆珩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是想出风头的,奈何对方太坚持!
程颐想了想,说:“不如咱们就以梅为题,即兴作诗一首如何?”
陆珩心里笑:看吧,她就知道是这样俗套的展开……
“好……”陆珩这边话音一落,那边下人直接把笔墨纸砚都端上来了,她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们一早就准备好的了!
陆珩捏着毛笔,脑子里快速的过着上辈子读过的那些诗坛大佬的名篇名句。
程颐想了想,率先动笔,旁边围观的“小朋友”们都一脸的兴奋,这程颐算是本地比较有名的世家了,对子弟的培养也是不遗余力的。如今都等着看好戏。
一群小姑娘其实心里也卯这劲儿,平日里这些臭小子太讨厌,正好让陆珩打击打击这些人。
说起陆珩的“才名”,也算是口耳相传弄的这么沸沸扬扬的,当日宫里和鑫阳的比试就是开头,都城的人老早就知道陆家的五娘有才华,之后赢了鑫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而这些都城外的人,就觉得陆珩是横空出世的了。
陆珩想完之后,就开始动手,那一手毛笔字可是得到过陆承泽称赞的,自然是身手不俗。等到两人都写完之后,就直接举起来让众人都过目了。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一个男子先吟出陆珩写下的诗句,众人都叫出一声好,再一看程颐写的,虽然也够工整,但是总少了一些风骨在里面。
陆珩笑着点头,心里却在呐喊:王冕大大,对不住啦!
这诗是“剽窃”来的,虽然没人知道……
这一比,立竿见影,那程颐也觉得输得比较彻底,所以看向陆珩的目光都带着些许的崇拜了。
“珩娘的才华这样好,她那未婚的夫婿可是状元郎呢!”眉娘说,今天的眉娘感觉自己get到了什么技能……
陆珩听到有人提起西陵彦,自己那位状元未婚夫,也依旧是笑着点点头,她怕说得多了,反倒失言。
陆珩回到房间之后差点瘫了,直接“京瘫”到床上喘着粗气。
翠儿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看陆珩这样子,笑着说:“五小姐,这一下午怎么和那些个小姐玩的那么累呢!是爬高了还是怎的?”
“别说了,心累啊!”陆珩觉得就算和谐孩子看着稳重成熟,但是内心到底是个孩子,她这一下午权当哄孩子了。
“小姐喝口甜汤润润嗓子吧!”翠儿把莲子羹递过来,陆珩接过来,勺子都没用,直接一口就干了。这一下午,真是没少费口舌!要不是各家大人来接,这些孩子还要跟她比策论!她日啊!
网上梁氏过来了,说是明天就是满月酒的正日子,所以特意过来嘱咐让陆珩明天穿得正式点,至于今天出风头的事儿就算了,若是明天再跟个猴子一样没规矩,就打断她的腿……
陆珩撇着嘴,摸着自己的腿,一脸委屈。
明明是他们主动来招惹她的啊!她挣扎过,也试图“反抗”来着,不是没好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