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西陵彦的表态,陆家就开始全面配合,每天去听墙脚的也变成了陆珩一个。西陵彦已经“闭关修炼”,基本上除了吃饭,她都不太见得着西陵彦的人影。
大月国的科考制度也有一套章程,用陆珩的话说,也是要先报名的,报完名还要资格确认,之后把参加考试的合格人选公示七天,如果有发现什么人是资格不够的,广大人民群众也是可以举报的。
科考的名单一放出来,众人哗然,参加考试的人啥样的都有,西陵彦这样年纪小的虽然也成了热门话题,但是更加热门的是参加科考的人岁数大的都六十了!
之前也提了,大月国好些年没有开大考了,最近的一次还是九年前的一次。
“六十了也太夸张了吧!”陆珩说,不过转念一想,现代好像也有这么大岁数的,以前看新闻,说是最大的高考生都六十八了,这么一比,这个六十的还真不算啥了。
“都想做官啊!”陆承泽感叹,这个时代做官的途径不多,要么有人举荐,要么就是科考,没有举荐人,那也只能走科考这条路了。
陆珩点头,然后说:“我今天去街上看了,蔺敏之也要参加大考。”
陆承泽一听,想起了师兄家的这个儿子,然后说:“蔺家的小子也这么早参加考试,估计阿彦想要夺魁,有些风险了。”蔺家是大世家,蔺昭是太子的老师,虽然太子养废了,但是蔺家的儿子总不会差的。
“若是阿彦夺魁,不知道师兄又要怎么编排咱们家了!”陆承泽苦笑,原本西陵彦这个推生的资格就来的比较意外,外人对西陵彦的评价也多是拈酸带醋,说白了就是嫉妒。若是西陵彦这次排名好了,估计还要有人说他们陆家暗箱操作的呢!
“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吧,这世上这么多人,总不能让所有人满意的!”陆珩洒脱的说,各有各的想法,哪能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说的也是!”陆承泽笑,这个闺女实在是很对自己的脾气。
“不过先不说旁的人,就四哥,这几天感觉胡子都要长出来了……”陆珩苦笑说,陆四哥作为西陵彦的大舅哥,竟然在科考这条路上,被小自己三岁的妹夫给甩到后面去了,颜面尽失。再加上处在这么一个敏感的年纪,一下子就有些抑郁了。
“你四哥,玩心太大,上蹿下跳的跟个猴子一样,也该长长毛了!”陆承泽也希望家里老四能长点心,从小到大没遭过什么罪,是时候打击打击了。
“一会儿我去看看四哥吧!”陆珩说,她这个四哥,压根就不是那个“抑郁体质”,就是欠调教。
陆承泽嘿嘿笑了,知道闺女要去使什么精神污染的招了!
在院子里独自伤春悲秋的陆四哥看着花,觉得世界虚无,看看树也觉得世界虚无,直到看到一个一身黄衫的陆珩才觉得世界有了那么点色彩。
“珩娘啊,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呢?”陆四哥慢慢悠悠的说,想要和陆珩开始讨论“人生”!
陆珩憋着笑,说:“四哥哥啊,我觉得,人之所以活着,是为了斗蛐蛐,打群架,挑梁子,穿白衣,装大侠!”
陆四哥听到陆珩的话之后,眸子里的光芒闪了一下。这几样都是他平时最喜欢的,深入灵魂……
“话说之前四哥你在街上又和人打架,是为着什么事来着?”陆珩开始追问陆四哥的英雄事迹,话一出口,就成功唤醒了陆四哥那颗不平凡的心。
“要说我为什么打架,你四哥绝对是英雄救美!”陆四哥说,那一脸的自豪掩饰都掩饰不住。
“呦呵?还英雄救美?”陆珩笑着说,他不惹是生非都算陆家积德了!
陆四哥一脸神秘的冲着陆珩小声说:“你猜我救的那个‘美’是谁?你见过的!”
陆珩一听见过,想了一圈,没觉得能是谁,最后就问陆四哥:“我猜不着,你就直接说吧!”
看陆珩猜不到,陆四哥得意了,然后说:“是傅宁!”
“傅宁?是不是那个……?”陆珩想起来一个人,当初宫里的确见过,是太史令傅运家的闺女。
“对,就是那个傅宁!”陆四哥说。
陆珩对傅宁持观望态度,以前不是很熟,傅运是刚调任到都城的,所以和傅家走得也不近。傅运虽然是太史令,但是却是言官里少数不听风就是雨的人,有人拍砖陆承泽的时候,傅运也是不随便发话,一般都是拿证据说话,从来不瞎拍。
“这倒的确是见过,不过她怎么还落了难了,给了你机会让你救美了?”陆珩纳闷,谁脑仁长泡了敢去骚扰傅家的小姐?
“这傅家不是才进京不久嘛,有些不长眼的不认识,所以看到长得好看的小姑子就想上去耍个猴,这不是就被我赶上了嘛!”陆四哥大义凛然的说。
在都城,也不乏有不长眼的高官家眷或者贵族子弟,不过这些人也是看人下菜碟。这样的人身边都会带一个叫做“识丁”的下人。识丁就是专门告诉主子遇到的公子小姐都是哪家的,一般有点背景的,大家也不会上去碰钉子,但是若是一看没有背景的,自然就可以耍耍臭流氓了。
傅家来都城时间不长,傅运还比较低调,所以傅宁上街就被人看走了眼,就算有丫鬟家丁跟着,也还是免不了被骚扰。
“这倒也是,不过你打的是谁家的龟儿子?”陆珩说话也不客气,能养出这样的儿子的人,活该当王八!
“刘讯道家的老儿子,胖得跟个球一样,还好意思去人家小姑子面前耍流氓!”陆四哥一脸鄙夷,在他看来,同样是“纨绔子弟”,怎么就不能像他一眼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呢?怎么就非得弄成猪头样子?
“你这回也就是好运气,估计那刘家一听骚扰的是傅家的女儿就没有发飙,不然你把人打成猪头了,刘家总要找你算账的!”陆珩说。
陆四哥嘿嘿的笑着:“我就知道打也是白打!”
陆珩在这唠了一会儿,发现陆四哥已经一扫之前的忧郁气质,恢复了往日的逗比,也就放心的走了。
陆四哥也知道陆珩是来开解自己的,不过他心里也有数,也该是时候稳重稳重了,当晚就把自己的那些蛐蛐笼子都整理了一下,上面还都贴了纸条。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梁氏一看陆四哥有些反常,吃晚饭的时候把那些个蛐蛐笼子都搬到了前厅。
“四哥这是要把这些东西都送人了,我刚才看到上面写着顾修文还有别的的名字呢!”陆珩在梁氏耳边小声说。
顾修文是陆二嫂的娘家弟弟,顾国良的小儿子,平时和陆四哥玩的近些。
“呦,这孩子是真的要转性了啊?”梁氏大喜过望,平时她也不少训陆四哥,但是陆四哥还是玩心大,看来这次老四是被西陵彦刺激着了,成效还不错。
陆承泽在旁边满意的点点头,想着儿子终于长大了点,结果就听到陆四哥在那边说:“这个是神威大将军,当初我在山里找了一个下午才发现这么一个厉害的,要不这个先留下吧……”
陆承泽:“……”脑门还带着黑线。
梁氏一看陆承泽的脸色一变,就劝到:“先由着他吧,想要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现在他既然有这份儿心思就不错了!”梁氏的教育理念就是和陆承泽唱红白脸。
结果那头陆四哥拿出一个小瓶子,说:“这个是琉璃珠,当初可是花了重金……:
“找打!”
两声,陆承泽和梁氏一起发出来的,吓得陆四哥连忙把东西都放下,这回是啥都不敢留了!
西陵彦吃饭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吃完之后就匆匆下桌了,眼看着几天人就瘦了一圈,陆珩看着这么努力的西陵彦,觉得也实在是不容易。
“珩娘别担心,厨房一直煨着参茶,身体垮不了,倒是阿彦这孩子,真是能吃苦!”梁氏看陆珩有些担心西陵彦的情况,就安慰陆珩。
陆珩点头,现在没人逼着西陵彦,但是西陵彦却是自己逼着自己。外界的传言她也知道,西陵彦这么做,估计也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不是靠关系上来的。
陆珩晚上带着甜食去看了看西陵彦,已经很晚了,西陵彦还在不停的看书,眼睛都出现了红血丝。
“阿彦,吃点羊羹吧,眼睛可别看坏了!”陆珩说。
这个时代没有羊肝羹的,动物的内脏一般的大户人家也是不屑于吃的,但是陆珩想让西陵彦补一补,就回忆起现代吃的羊肝羹,甜甜的还能补眼。
西陵彦一见是陆珩来了,才放下手里的书,彻夜看书也的确会有些饿,所以接过陆珩端过来的碗,看到里面的东西有些好奇:“这是什么?以前怎么没见过!”
“用羊肝做的甜食!”陆珩说。
西陵彦一听是羊肝做的,害怕会有膻味,就闻了闻,发现这东西不但没有膻味,还有股清香的桂花味。
“知道你不喜欢腥膻,去过味了!”陆珩说。
身后的笑着翠儿说:“小姐想出来的办法,我们也尝过,一点膻味都没有才敢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