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敏之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是被西陵彦压了一头,如今女儿也要被西陵家的小子给夺走,心中压抑着一口气,这口气最后转变成了“变态”一般的“报复心”。
西陵晨会经常来蔺家探望蔺萱,所以蔺敏之就会找各种理由来刁难西陵晨,每次不脱掉西陵晨“一层皮”都不能让西陵晨见到蔺萱!
对此行为,陆珩和西陵彦也只能不出声,儿孙自有儿孙福,再有就是他们两口子也不想去招惹蔺敏之,这人“任性”起来,也是没个治的。
蔺敏之每次都是考一考西陵晨才学,西陵晨师承西陵晟,才学自然是不低的,蔺敏之有时候想耍赖,都被湘平横拉硬拽的给拖走了。
“人家年轻人的事儿,你个当长辈的过问的也太多了,现在晨儿对蔺萱很上心,我估摸以后闺女嫁过去也不会受了委屈的,俩人感情好比什么都强,你要是再抽风,晚上你就去睡书房!”湘平对蔺敏之进行了思想觉悟的开解,蔺敏之脾气一上来,直接大手一挥:“睡书房就睡书房!”他还能怕媳妇了?
然而说完这话,晚上就死皮赖脸的翻窗子也要往房里钻,湘平哭笑不得。
蔺家的小儿子蔺依今年也十二了,前年的时候就定了亲,定的是梁欢家的孙女梁晴,也算是门当户对,梁欢还因为自家女儿能嫁入世家高兴了好几天,几乎是逢人便说见人就吹。
陆珩家的两个小子也定下了亲是,西陵飞定下了顾家的小孙女,是陆二嫂的亲侄女,小巧玲珑的,一看就很拐。西陵贞直接定了商融的女儿商兰。
商融是商博良的养子,前几年来给皇上当老师,如今皇上大婚,商融的任期也到了,最近一些日子正在收拾准备回老家继续办学。其实最初商融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到都城来的,他早晚是要回到老家的,和都城也有些距离,要是女儿嫁的这么远,他这个当爹的也是惦记。
但是西陵家老三别看瘦瘦弱弱不怎么出声,但是脑子实在是聪明,而且还是蔫坏蔫坏的,这一点陆珩觉得可能是随了西陵彦,虽然西陵彦一直不承认。
西陵贞和商兰小娘子绝对是“以诗会友”的,那一年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五岁,竟然来来回回的对了好几百首诗,对了一个下午,对到最后周围已经围了好大一圈人,陆珩也是觉得叹为观止,要知道两个孩子还都那么小,竟然能背下那么多诗,而且还能融会贯通,这一点她这个当长辈的都做不到的!
商融看来看去,觉得西陵贞有“执教”的天分,最后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陆珩到现在都没看出西陵贞到底哪里有执教的天分,不过能和商家联姻,倒也不错。而且商家的小姑娘挺拔尖儿,和不怎么喜欢说话的西陵贞在一块到也能互补一些。
陆珩之后和西陵彦再也没有要孩子,她至今也没有生个女儿,如今已经过了最佳的生育年龄,虽然还能生,但是她也精力有限了。
“珩娘,眼看着晨儿也要参加大考了,是不是给他找个清静的地方?”西陵彦说道,西陵府上环境虽然也不错,但是就是因为太不错,容易让西陵晨一直软弱,尤其在大考之前,最是能磨砺心智的时候,还是要锻炼一下西陵晨。
陆珩虽然也会心疼儿子,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慈母多败儿,西陵彦说的肯定是没有错的,最后就点了点头,让西陵晨只带着一个小书童就把人给送去了清明寺。
清明寺也算是见证了几家兴衰的重要场所了,西陵晨带着个小书童就去了清明寺。最要命的是小书童的确是小,十岁左右,谁照顾谁还要另说……
把西陵晨发配走了之后,陆珩就给西陵彦收拾行李,西陵彦要去一趟南蛮。
南蛮如今又开始不安分了,早年被陆承泽打服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有点蠢蠢欲动的样子。陆二哥虽然是各国的大使,但是却也不能满足对方的无理要求,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打。这次西陵彦和陆二哥一起结伴而行,去南蛮平定暴乱。
陆珩心里揪揪巴巴的,近几年大月国已经没什么事儿需要西陵彦这样大出差的,她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今西陵彦又要走,她是惦记的不行。
“很快就会回来了,而且我只是监军,和二哥俩人也不用往前冲的。”西陵彦说道,不过打仗从来都是刀剑无眼,他只能说这样的话来安慰陆珩。
陆珩点头,说道:“嗯,这点不担心,我主要是担心南蛮万一有什么公主看上你了,你可千万要顶住诱惑啊!”
西陵彦哈哈的笑起来,这是陆承泽当年的经历!
“放心吧,别说公主,就算他们国王要嫁我,我也不看一眼的!”西陵彦说着就把陆珩给抱到怀里。
他和陆珩认识了这么多年,现在甚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入府时候陆珩的样子,到后来一起长大,成亲,生子,一起度过大风大浪,陆珩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是却是他能生活下去的支柱。从一开始的爱情,到现在的离不开,他们用时间来证明了,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西陵彦一出家门,陆珩就觉得孤单寂寞冷了,孩子也都大了,对她也不是那么依赖,每天就坐在床边盼着西陵彦早点回来。
鑫阳过来找陆珩聊天,看陆珩拖着脸在床边愣神,就知道陆珩这是无聊了。
鑫阳有时候不得不感慨,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是很奇妙。当初自己和陆珩打的乌烟瘴气的,还因为自己做错事遭了不少的罪,虽然不是陆珩先动的手,但是自己曾经的不幸也是和陆珩有过关系的。可是现在呢,两人做了妯娌,关系也还不错,从小在皇宫里长大,对亲情的体验不是那么多,在西陵家能体会到温暖的,里面多少也有陆珩给她和西陵春牵线搭桥。
“小轩窗,正梳妆,谁家的姑娘思情郎?”鑫阳弄出一句不伦不类的话来挤兑陆珩。
陆珩回过神才发现鑫阳来了,苦笑道:“思情郎是思情郎,不过也不是谁家的姑娘了,都老了!”
鑫阳进了门,陆珩让丫鬟该上茶上茶,该上点心上点心。
“行了,别忙活了,知道你一个人在家会胡思乱想,我今天就约了湘平,咱们仨去听戏。”鑫阳说道。
陆珩知道鑫阳就不是一个闲的住的人,反正家里没什么事,出门去听戏也挺好。
让下人备了马车,两人就去了红袖春。
红袖春的金老板对陆珩和鑫阳也不陌生了,招呼着就上了二楼的雅间,湘平已经先到了,见人到全了,金老板就说:“几位稍等,咱们这就开戏,新拍的戏本子,绝对新鲜!”
三人点头,尤其是陆珩,红袖春多数的戏本子都厨子她之手,已经知道结局的戏其实看着也就索然无味了。金老板会做生意,时不时也会排些新的戏文。今天也是陆珩赶得时间好,正好赶上新戏开锣。
戏没开始的功夫,三人就闲聊起来,鑫阳家的两个孩子也早就定了婚事,几个未来的准婆婆准丈母娘坐一块聊的无非也就是孩子的事儿。
年后一开春就是大考,几家的孩子都要去试一试,就是不知道最后谁能考个好成绩。
陆珩觉得无论什么时代,家长们凑在一块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自家的孩子多么多么的出息。
“年后敏之就要让依儿入宫给皇上做中书舍人,孩子还那么小,我都怕他在御前弄出什么差错来!”湘平说道。
当初蔺敏之就是从中书舍人做上来的,如今也正好按照老路线,总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就是传个话,字都识全就行了,怎么说你家依儿也算是皇上的表外甥,只要不是太离谱的不会计较的。”鑫阳说道。
“你家儿子还能有个差事,我们家晨儿估计所有的差事都集中到你们家了,你们家蔺敏之也差不多就行了,这么刁难孩子,这不是破坏两个孩子的感情么!”陆珩说道,对蔺敏之还一脸的嫌弃,太“小肚鸡肠”了也!
湘平也是哭笑不得,心想谁让你家西陵彦总是压人家一头,现在弄得人都魔怔了,活脱脱的“负债子还”!
三人说说笑笑,大戏就开了锣。
陆珩正听着戏,半路上,就见家里的家丁匆匆的跑来了,在陆珩耳边说了些什么,陆珩当即就窜起来了。
“大夫怎么说的?”陆珩问那家丁。
鑫阳一看陆珩这样子,肯定是有情况,就问什么事。
“姑姑晕倒了,情况不怎么好!”陆珩说道,然后就对湘平说了两句,和鑫阳两人就匆匆的回府了。
陆珩到了府门口就直奔着西陵姑姑的院子去了,心中很是忐忑,西陵姑姑的身体的确是不好,这次忽然晕了,如果真的出了事儿,后果可就不只是西陵家少一位长辈的事儿了,漫长的丁忧期对西陵家来说,是致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