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虽对他这样的态度极为不满,但还是面色平静的说道:“结果已经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为何又没有意义?”
南诏使臣走到九公主的面前,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陆幼薇一眼,说道:“这位姑娘虽然舞技超群,但你们别忘了她刚才跳的可是我们南诏之舞,以我们的舞蹈胜过我们,这那有什么意义?”
他话音刚落,席位间便传来了一阵笑声。“南诏之舞,笑话……”
南诏使臣愤怒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貌美的少女缓缓走到九公主的身边。
“你又是什么人?”
钱倩倩笑着说道:“小女子姓钱,也是九公主的丫鬟。”
南诏使臣冷笑一声说道:“九公主殿下还真是不简单呀,就连身边的丫鬟都是这样的绝色。”
九公主笑而不语,钱倩倩说道:“大人过誉了,我们大唐山灵水秀,又受到上天的恩泽,所以我们这里的姑娘都生得十分貌美,跟那些真正的美人比起来小女子便显得很平庸了。”
钱倩倩的话表面上是在赞扬大唐的女子,实际上是在讥讽南诏无佳人,便是一个姿貌平平的丫鬟也能引起他们如此的注意。
这南诏使臣是个聪明人,自然是听得出她话里得的意思,但此刻他并没有功夫来搭理这些事。
“姑娘刚才说我们南诏之舞是笑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们大唐的丫鬟都是这样没教养吗?”
钱倩倩抬起脚尖缓缓向前走了几步,面带微笑地说道:“大唐的丫鬟再没有教养,刚才不也胜过你们南诏舞姬了吗?
小女子刚才发笑,并非有心对南诏不敬,我只不过是在好奇罢了。”
南诏使臣从看到钱倩倩第一眼的时候便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但此刻面对她的刁钻他又显得十分无奈,于是皱着眉头说道:“姑娘在好奇什么?”
“刚才使臣大人说我们以南诏之舞胜过南诏没有意义,小女子好奇的便是这南诏什么时候有自己的歌舞了?”
“笑话,我南诏虽然没有大唐年代久远,但自建国三百年来我们集各国之文化,早已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歌舞,我们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歌舞。”
钱倩倩笑着说道:“小女子虽才疏学浅,但我也知道南诏之歌舞是承自妖域,而妖域之歌舞又是承自苗地,那大人可知苗地的歌舞又是承自何处?”
南诏使臣短时脸色铁青,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只听钱倩倩接着说道:“不论是苗地还是大唐的史书中都有记载,苗地之歌舞正是承自于中原大唐。
所以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南诏之歌舞,若按大人刚才的说法,应该是薇儿姑娘以大唐之舞胜过你们南诏舞姬的大唐之舞才对,这样的胜负还需要再纠结吗?”
这时南诏使臣无言以对,只得是低下了头,满朝文武见到这样的场景顿时大喜,不少人甚至是已经欢呼起来。
这时大殿之上妖后说道:“都给我安静,南诏使臣千里迢迢而来为我们献上歌舞,也不过是想要表达南诏对我们大唐的敬意罢了,至于两国的舞蹈孰高孰低难道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这时钱倩倩心里暗道这妖后果然是狡猾,眼看着南诏已经大败她就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她有一句话是说对了,那就是孰高孰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成功地阻止了她的阴谋。
这时九公主几人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席位,他本来还忧愁现在无台阶可下,现在便是不敢再做纠缠。
“皇后娘娘说的对,我们此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维持两国的友好关系罢了,接下来我们便献上南诏的第三件礼物。”
这时那七个少女走到木车的旁边,掀开了上面的帷布,只见那车上有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关着一匹很漂亮的白马?
这匹白马的毛色鲜亮,身体壮硕,个头也要比普通的马要大上很多。
“我素闻大唐有良驹,能日行一千里,而我们的这匹马名为踏风,能日行三千里。”
这时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都惊讶地瞠目结舌,就连李晨风都惊讶地对钱倩倩说道:“能日行三千里的马,这怎么可能?”
“我以前倒是听说过妖域有一种能日行千里的良驹,它们从小便是由妖族用鲜血饲养,长大后只吃肉食,因此其身体健硕,其力量也十分惊人,据说比很多的野兽还要凶猛,想必就是它了。”
陆幼薇说道:“我曾经见过这样的马,那是妖域打算与我们苗地结盟的时候,使臣送给我母亲的礼物,但母后说这马过于凶残,于是便推辞了。”
李晨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吃肉的马?还真是有些稀奇。”
这时那笼中的白马突然嘶叫了一声,其声音响亮,气势比那虎豹更盛。
这时就连一直沉默地坐在那里的皇帝也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此马真的能日行三千里?”
南诏使臣笑着说道:“绝无戏言,我们南诏国君便是听闻陛下您爱好骑射,所以才专门选出这踏风良驹赠予陛下。”
皇帝大喜过望,连忙走下殿前台阶,说道:“快把他放出来,朕现在就要试上一试。”
这时南诏使臣将笼子打开,踏风也缓缓走了出来,皇帝摸了摸它身上的毛发,显得十分满意,但就在他想要上马的时候却受到了南诏使臣的阻拦。
“陛下这可使不得呀!”
“既然是千里良驹,朕想试试它,有何使不得?”
南诏使臣笑着说道:“这踏风神驹虽好,但他却有一个很大的毛病,那就是认生。要是陌生人贸然骑上去的话一定会被它重重甩下来的。”
皇帝说道:“原来如此,那朕要如何才能驾驭得了它?”
“陛下需先将它在皇宫里饲养一些时日,然后渐渐地与其亲近,等它慢慢熟悉陛下之后,陛下才可尝试着上马。”
这时李晨风呢在下面低声说道:“没想到一匹马还这样的矫情,不培养出感情还不让骑。”
钱倩倩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还是别关心这些了,多注意一下那家伙又想耍什么花招吧。”
皇帝回到龙椅之上,妖后笑着说道:“我们在这里代表大唐所有百姓谢过南诏王的心意了,接下来大家便尽情享受盛宴吧。”
说完便有很多宫女和太监推着酒肉走上大殿,南诏的使臣也坐回了宾客席,就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又突然站起来说道:“我素闻大唐之人文采超绝,反正大家都在饮酒,不如咱们来做个文字游戏来为各位助兴如何?”
妖后饮下一杯美酒,说道:“好呀,不知使臣阁下想要怎么玩?”
“大唐的赵大人是今年的金科状元,听说他能出口成章,文采必然不凡。
恰巧我这侍从中有一位姑娘也是天资聪慧,虽说比不上你们大唐的状元,但她在我们南诏可也是小有名气的,今日不如就让她来与赵大人辩述一番,也好看看我们南诏与大唐的文化有何异同,对今后两国的来往可是有大大的好处呀。”
妖后笑着点了点头,“甚善,不知赵大人意下如何?”
这时只见宾客席间有一个青年站了起来,他的身材显得有些瘦弱,但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他出生寒门,乃今年的金科状元,想来的确是有些文采。
“既然是助兴,下官也没什么好推辞的。”
南诏使臣笑着说道:“好,胭脂你也出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这时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上了大殿,李晨风发现她就是刚才那七位舞姬其中之一,她缓缓揭开了脸上的面纱,又朝着妖后和满朝大臣恭敬地行礼。
李晨风注意到她果然是一个年不及二十的少女,只是她的面容中却没有少女应有的清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妩媚,以她这样的容貌也的确是很迷人,但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奇怪。
这时钱倩倩在李晨风的耳边说道:“师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不好。”
说着她又微笑地看了陆幼薇一眼,但她只是迷糊地愣了一下,李晨风却顿时变得满脸通红。
“师姐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那姑娘看上去很奇怪。”
钱倩倩不以为然地说道:“从妖域来的女子都这样,你看看那妖后便知道了。”
李晨风朝着妖后看了一眼,发现这两人之间还真的有些神似,心想难道这就是妖的特征?
这时那赵大人也走出宾客席,说道:“不知大人想以什么作为论述的题目?”
南诏使臣故作姿态地想了想,眼睛还不停地在大厅里张望,看尽了金銮殿里宏伟的装饰,赏完了墙壁上的名家字画,最后其目光竟在自己带来的白马身上停了下来。
这时李晨风没有察觉任何的异样,钱倩倩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我看刚才皇帝陛下如此喜欢我们南诏良驹踏风,那咱们不如就以这白马做为论题吧。”
赵大人自认饱读诗书,在文采上也是很难缝遇到敌手,此刻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好,就以此马为论题。”
话音刚落,那叫胭脂的姑娘就用娇媚的声音说道:“赵大人你错了,是以白马为题,而不是以马为题。”
赵大人有些疑惑地说道:“有什么区别吗?白马不就是马吗?”
“当然不同,马是马,白马是白马,但白马却不是马。”
赵大人听了这话,皱着眉头说道:“白马不是马?这是什么歪理!”
这是李晨风挠了挠脑袋对钱倩倩说道:“白马不是马?这姑娘是不是疯了?”
陆幼薇也显得十分疑惑,“她这样的扭曲事实有什么意义吗?”
钱倩倩叹了口气说道:“当然有意义,而且是有很大的意义。白马非马,乃是出自人族先哲公孙龙提出的诡辩,那赵大人妄自熟读诗书,他已经中计了。”
胭脂缓缓走到踏风的面前,摸了摸它雪白的毛发,笑着对赵大人说道:“白马就是马?不知是赵大人你幽默风趣,还是说你们大唐的状元就只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