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熊中忽然感到自己口袋中有异物感。
他低头一看,俨然一边一个,有球形物体待在他的口袋中!
他感到十分惊奇,怎么会这样!我穿的衣服这么薄,如果口袋里有这么两个鼓囊囊的东西,肯定早就会有感觉,可是之前一直都没有,直到那个光头叫了一嗓子!这……这里面是什么?不会是……
他抬起头,紧张地扫过众人的眼睛,看到李应擎鹰一样锐利的眼神,他吓得赶紧把头低了下去,紧握双拳不敢乱动,根本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才好。
纵然李应擎已经猜到了他口袋里是什么,纵然他心中有万千疑惑,纵然他很想一步踏上去,扯开熊中的口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可是他忍住了,他知道身为老大,必须沉稳冷静,万一他口袋里并非要找的东西呢……
黎风抱着胳膊,十分轻松地说:“中哥,你这口袋这么圆,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呢?”
“这……这……”熊中低头看着自己的口袋,满头大汗,像是揣着两个炸弹。
他的手颤抖着,缓缓来开左边的口袋,眯着眼朝里面看了一眼,瞬间瞪大了眼睛,感到头皮发麻……
黎风又说:“中哥,你这兜里到底揣的什么宝贝,怎么你好像很紧张呢?”
熊中只顾擦着额头上的汗,一双惊恐的眼睛面对众人的注视,瑟瑟发抖……
见他没有反应,李应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十分低沉:“熊中,大家都看着呢,别愣着了,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我……”熊中口中吱吱呜呜,看看李应擎,又低头摸摸口袋,迟迟不肯把东西拿出来,脸上汗如雨下,一个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此时满脸想哭的表情。
黎风说:“怎么,中哥口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此话一出,熊中浑身为之一震,所有人心中的答案都呼之欲出了,全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这时,他又继续说道:“不会是……给你老婆买的跳dan吧!”
黎风突出起来的幽默与刚才的气氛形成剧烈反差,众人哄然大笑,刚才还雅雀无声的气氛,立刻就变得喧闹起来,而哄笑之中的熊中,更显得手足无措,楚楚可怜……
可是,熊中还是不动手,即使李应擎都发话了,让他把东西拿出来,老板的话可不会说第二次。
黎风真相冲上去,一脚把熊中踹翻在地,把他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可是这毕竟只能想想,太有失风度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提醒一下,到目前为止,珠子还没有找到,也就是说诸位的寻宝之旅还没有终结,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可是你们怎么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斗志了呢?”说话之间,他的眼睛扫过众人,最终又落在熊中的身上。
黎风的一席话一下子点醒了众人,有人悄悄地小声议论起来。
“卧槽,这不明摆着就在他兜里吗?”
“废他妈话,谁不知道啊,那你倒是去拿啊,一百万奖金呢!”
“拿个屁啊,命不要了!”
“怕什么,他已经完了,偷了老板的宝贝被发现了,还有他活的命?你还怕他干啥……”
“说他妈这么有理,那你倒是上啊!”
“我……我……要不咱俩一起?你掏左边那个,我掏右边那个,咱俩平分奖金?”
“你当这是掏蛋啊!还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了,万一他兜里不是呢?万一……万一真的是送给他老婆的跳旦呢?”
“去去去,滚!身为一名保安,一米八的个头儿,瞧你那熊样……”
……
就这样,全场的小声议论声嗡嗡作响,就像当年没有老师的小学课堂般闹腾,但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黎风着急了,他想朝小光头使眼色,让他上,一百万奖金啊,拱手送给别人岂不是浪费了?可是李应擎就在他的旁边,他又不敢太过明显地使眼色,于是就只能看着小光头的方向,假装有意无意淡淡地看他两眼。
可这边,小光头早已经注意到了黎风的眼神,心中却十分作难,他一向机灵,自然能看出黎风的意思,但他又有些不确定,风哥究竟是不是在给自己使眼色?好像不太明显啊……再说了,熊中的兜里究竟有什么?真的是那对珠子?不太可能吧,万一要不是,我就这么莽撞地上去掏他,恐怕是给自己找麻烦,不过,风哥的判断一般是不会错的啊……
小光头这样想着,这样吧,风哥要是再朝我这边看一眼,我就上去掏他兜里的“跳旦”!
小光头紧紧盯着黎风的方向,他在等,一旦等到黎风的下一个眼神,他就能确定黎风是真的想让他上,他就要上去掏蛋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黎风的眼神没有等到,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有着一条花白稀疏的长辫子,搭在佝偻的背上,一张苍老的面孔上有着一双闪闪发光的沧桑眼睛,她身后拖着的那一条破扫帚,如上古战场中遗留下来的断剑!
一身灰色的保洁人员制服十分平淡,但她铿锵的步伐,仿佛散发出雄厚的能量一拳拳涤荡开来——在这个关键时刻,保洁阿姨站了出来!
小光头一脸懵逼地看着黎风……
保洁阿姨走上前去,不管面前的人是李氏集团位高权重的头目,更不管他的手上曾经沾过多少人的鲜血,她只知道,他兜里的蛋值一百万……
阿姨绷着脸,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掏熊中兜里的东西,那娴熟的动作,就像在从一个鸡窝里掏鸡蛋,而熊中愣在原地像个木偶般一动不动,任凭保洁阿姨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阿姨把掏出来的东西往手心一放,顿时众人一片哗然——那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色大珠子。
人们炸开了锅,脸上的表情有惊奇的,有疑惑的,更多的是后悔,悔得眉头紧皱,看着保洁阿姨脸上得意的笑容,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
唯有李应擎气得下巴微微颤抖,脸色越发地深沉。
很快,李应擎驱散了众人,让人在后面押着熊中,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应擎身子直挺挺地坐在办公桌前,熊中跪在中间的地上,身子一个劲的发颤,旁边站的还是刚才那一众人,但已经不见了李闯的身影。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熊中,憋了半天没说话的他,一看口几乎要把玻璃震碎了:“熊中!”他一声高喝,吓得熊中浑身猛然一震,“你给老子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熊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几乎要哭出声来,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一个字,又把头埋到了地上。
“你他妈说啊!”李应擎猛然从椅子山跳起来,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在熊中头边的地上,顿时支离破碎。
不知是李应擎没砸中,还是故意没有砸准,要是这么大一个烟灰缸,以如此大的力道砸到熊中的头上,那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好审的,可以直接把人抬出去了。
这一砸没有要了熊中的命,但却彻底吓破了他的胆,他几乎嗷一嗓子哭着就喊了出来:“老板,不是我偷的,我真不是想偷您的珠子!”
“那珠子为什么会在你的兜里!”
“我……我……我不知道啊!我实话给您说吧,”熊中抬头望着李应擎,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没想偷您的东西,这珠子是我们拿出来,扔到黎风的办公室里,想陷害他来着,没想到,没想到……”
熊中哭着哭着,忽然跪在地上换了个方向,对着黎风拜了下去:“风哥,风哥,我是真的服了,我千不该万不该跟你最对,你……你真的不是人啊!”
黎风听了这一番“夸赞”,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熊中对着他把头磕得梆梆响,也没有动一下,没有一个电影中破案英雄该有的样子——上去把他扶起来,再微笑着说几句安慰的话。
黎风没有那样做,谁知道他流的是不是鳄鱼的眼泪呢。
李应擎问皱着眉问:“我这房间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进来,钥匙又一直在我手里,你们怎么可能从这里偷走我的珠子呢?等等……”他一愣,“你是说,你们?还有谁!”
“还有……还有少爷……”
李应擎眼睛一瞪,扫向人群,却发现已经不见李闯的身影:“他人呢!”
有人答到:“少爷没跟来,从黎风办公室出来之后他就走了。”
李应擎气得团团转,焦躁地挠着头,只听熊中继续说:“少爷趁您在家中午休的时候,偷偷拿了您的钥匙……”
“别说了!”李应擎大吼一声,一脚把桌子踹翻在地,呲牙咧嘴,横眉怒眼地吼着,“妈的,反了天了!不仅手下不忠,连儿子就跟人合起伙来整老子,还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吗?等我找到他,打断他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