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总是对什么事情都好奇,唐晚的耳环大得极为夸张,瑾瑜就一直拿着看,说:“小姨好漂亮,我长大了也要戴这个。”
唐晚甜甜的一笑,捏捏她的小鼻子,说:“你不怕疼?”
一听疼,瑾瑜立马嘟起嘴,“很疼啊?那我不要戴了。”
自始至终瑾轩就一直没说话,他好像不太开心,陆啸宇给唐衣洗脚那会儿,瑾轩一直在外面偷偷听着,虽然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唐衣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唐晚让瑾轩和瑾瑜站好,她仔细的端详着他们两个小屁孩,没一会儿扬起唇角,“果然基因还是很强大的,你说是吧,姐?”
唐衣心里咯噔一声,知晓唐晚的意思,她是在说俩孩子长得像陆啸宇,略微冲唐晚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了。
唐晚扁扁嘴,岔开话题,对瑾轩和瑾瑜说:“小姨初次见你们,没带什么礼物,你们有什么喜欢的吗,小姨明天给你们买。”
唐衣赶紧阻止,“小晚,别给他们买东西了,宠坏了。”
唐晚不乐意了,“姐,你看你说的,我给我外甥买礼物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了,小孩子总需要些玩具啊。”
“小姨说的对!”两个小包子异口同声的喊。
唐衣拗不过他们,无奈摇摇头,给他们盖好被子睡觉,她和唐晚则在客厅沙发上交谈着。
“小晚,陆啸宇都告诉我了,我居然不知道你还经历过这么痛苦的事。”唐衣哀怨的说。
唐晚不以为然,“姐,都过去了,就别提了,我不是说了吗,一切都是命数,对了,既然他都告诉你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孩子啊,难道你还打算一直让他们叫师佳琛爸爸啊?”唐晚问。
说到这里唐衣就心窄发愁,她烦躁的抓挠着头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现在还没有和陆啸宇和好的打算,我又不是没他活不了。”
五年异国他乡的生活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和不和好都一样。
她自己的想法谁也左右不了,唐晚也不再同她多说,临走前对她道了句:“姐,我说句实话,陆啸宇负了你,这辈子都还不清,但是你这一辈子,都还不清师佳琛了。”
唐衣何尝不知道她欠了师佳琛许多,可是她不愿因为感恩而对他以身相许,那样对他太不公平了,建立在感恩之上的婚姻,永远都不会幸福。
自那天之后,师佳琛再也没有出现过,瑾轩和瑾瑜总缠着唐衣问爸爸去哪了,她只能告诉他们爸爸工作忙,出差了,要好久才能回来,两个小孩子听了都闷闷不乐。
樊喆和唐晚也经常来看他们,樊喆每次来都会带好多零食和小衣服,有的还大一些,她看着衣服穿在瑾轩身上,总会红了眼眶。
她羡慕唐衣,儿子女儿绕在膝前,可她自己的孩子她连见都见不到。
来得最频繁的还是陆啸宇,每天都来蹭晚饭,有时还会赖着到深夜不走,除了粘着唐衣之外,他和孩子们也走得越来越近。
唐衣看在眼里,有了搬家的冲动,私下去看了其他房子,和房东签合同的那天,陆啸宇突然出现,三下五除二撕烂了合同,拽着唐衣的胳膊气冲冲走出来,愤愤地说:“就这么想远离我?”
唐衣挣开他的手,对他没有好脸色,“你说对了,我就是想远离你,每天看你在我面前晃悠,我审美疲劳!”
陆啸宇那张脸瞬间垮下来,捏住唐衣的下巴,过了几秒,挑。逗性的一笑,说:“我长得这么帅你还会审美疲劳?”
唐衣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真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她抬腿踩他一脚,他吃痛皱眉,手从她下巴处移开,唐衣白了他一眼,也不再管签合同的事,头也不回向前走。
陆啸宇小跑着追上来,说:“你别见了我跟见了瘟神似的行吗?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没空!”唐衣不跟他废话,直接拒绝。
陆啸宇不由分说把她拽到车旁,开门将她塞进副驾驶,然后驱车而走。
这一切都被马路对面一棵大树后面站着的女人看得一清二楚,她的眼神随着车子的移动变得越来越寒冷凶狠。
车子停在阳城女子监狱门口,监狱长出来迎接,和陆啸宇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进去了。
到这儿唐衣也知道陆啸宇带她来见谁了,肯定是徐秋兰没错,但是她有一事不明,问道:“陆啸宇,这里是女子监狱,男人是不能进的,监狱长为什么让你进来?”
陆啸宇得意的瞟唐衣一眼,特别臭屁的说:“因为你男人长得帅。”
这自恋程度,唐衣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后脚跟去。
他们走的是特殊通道,一路都很安静,唐衣以前听人说过,监狱里的人都很疯狂,男子监狱里如果进来个女人,他们会像饿狼捕食一样,隔着铁窗露出邪恶的目光和双手,相反,女子监狱也一样,更何况是陆啸宇这种神一样级别的男人出现在这儿,那些女人的疯狂程度一定会难以想象。
几分钟之后,终于到了徐秋兰的牢房,其实根本就不是牢房,而是一间略微小点的套间,和大宅子比是差远了,但和外面那些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唐衣不禁笑了,这哪是蹲监狱?不过陆家势力那么大,估计也没人敢让徐秋兰住条件差的。
“妈,我来看你了,你看我带谁来了。”陆啸宇轻声说。
徐秋兰背对着唐衣和陆啸宇,跪坐在地上,面前是一个观音菩萨的像,烧着三炷香,而她手中转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听到动静,她起身回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你是唐衣?”
不知是岁月不饶人,还是以前徐秋兰打扮得太好,唐衣觉得眼前的人老了好多,素面朝天,两鬓已经有了斑白,眼角的皱纹也比以前深了,那双眼睛看她的时候,再没了以前的鄙夷和嘲讽,而是充满了歉意和欣慰。
时隔多年再见,唐衣发现自己并不恨她了,从鬼门关走过一次的人,内心逐渐放下了好多东西。
她微微一笑,同徐秋兰打招呼,“伯母好。”
三个字一出来,徐秋兰和陆啸宇都怔住了,他们以为她会怒目相对,将过往的恩怨从新数一遍,但是她却主动叫她伯母。
徐秋兰受宠若惊,脸上立刻笑开了花,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衣衣,对不起,对不起,见到你还活着,真好,我以前做了太多错事,我不该阻挠你和阿宇在一起。”
她声泪俱下,唐衣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从前她确实恨她,只是如今,她已经不愿再计较那些恩怨了,就像唐晚说的,一切都当是命数吧,“伯母,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不会再怪你了。”
陆啸宇惊讶的看着唐衣,她如此释然的态度让他心里松动了许多,却又添了些不快,什么都不计较的唐衣,好像离他越来越遥远。
他们在监狱里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徐秋兰也没问唐衣孩子的事,本来想问,但被陆啸宇阻拦了。
坐进车里,唐衣一言不发,陆啸宇仔细的盯着她,问出心中的疑惑,“唐衣,你对妈的事情都可以释怀,为什么就是不接受我?”
唐衣觉得内心压抑,不想说话,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声音低低地吐出来,“我很累,送我回去吧。”
她不愿说,他也不再逼问,来日方长,他一定会把她追回身边。
阳城中心公寓内,两具光溜溜的身体紧紧相拥在一起,刚做完一场消耗卡路里运动,两人均是大汗淋漓,女人贴在男人胸口,说:“比上次时间短了点。”
商云贺没理她,从旁边衣服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上,悠然的抽起来,丁昱彤蹙眉,夺过他手里的烟,说:“你这是典型的爽后一根烟吗?”说着她放进嘴里嘬了一口。
他们之前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小摩擦太多,总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俩人现在的关系,用跑友来形容更合适,平时没什么交集,想要了就约。
丁昱彤抽完了烟,把烟屁股怼进烟灰缸里,说:“唐衣没死。”
商云贺眼神闪了闪,淡然的回她,“我知道。”
“你知道?你已经见过她了?”
“嗯,在密园山庄的酒会上见过,她瘦得让人心疼。”
他的语气让丁昱彤很不爽,轻蔑的勾勾唇角,带着嘲讽问:“怎么,还对人家痴心不改?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商云贺最受不了的就是丁昱彤这副不阴不阳的语气,勾着她的下巴,声音冰凉,“我看这句话形容你更合适吧?唐衣消失了五年你都没把陆啸宇拿下,咱俩到底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丁昱彤被他的话激得恼怒不堪,“你最好把这些话收回去!”
“怎么,被戳中痛处了?丁昱彤,你以为你还是陆啸宇的心头肉?我告诉你,你和唐衣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你这副残破的身体,你这个人,在陆啸宇眼中已经一文不值了!”
说话间,萧萧放学回来,恰巧看到两人裸。着身子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