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易逝,温存过后的房间洒满阳光,暖洋洋的。
洛伊人眼皮动了动,伴着花香睁眼,迎来男人放大的颜。
“夫君……”她微启朱唇,才发声,就被男人堵住,相濡以沫,再难分离。
昨夜,他们终于如愿,十指交叠中,尝到了人间至味。在那小女人抱着他,哭唧唧地喊着他名字的时候,莫藏花无比幸福和满足。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她烙印在心里,挥不掉、抹不去。
“伊人若是还觉得乏,便再睡一会儿吧。”见那小女人想要起身,莫藏花先她一步按住被子,“毕竟,你受伤初愈,身子又娇弱,昨儿个,也是累得紧了。”
面皮一红,洛伊人想不到自家夫君竟是个混不吝的。这话也好讲出来的吗?万一被离儿听到,她这个做娘亲的可没脸了。
抬眼对上男人的坏笑,洛伊人嘟了嘴:“都是你,也不知道让着我……我要起身了,再睡下去,离儿都要醒了。”
她说着,挣扎着要起来,乍一动,浑身酥软无力,还没坐直就倒了下去,气得她心里将莫藏花骂了个透。
“看你,逞什么强,为夫出去照顾他,和他说你不舒服,多睡会儿就好。”
莫藏花轻舒猿臂,将她接住,然后拉进怀里。
为了护她,他连衣领都未及合上,那结实的胸膛在阳光中投下凹凸的影,显得健硕又让人挪不开眼。
俏脸绯红,想推开他,手才触到却被那胸口灼得弹回去,洛伊人羞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你若想起身,待为夫穿戴好了,再替你更衣,如何?”
被他一脸正色地看着,洛伊人只能乖乖点头。
由着男人摆弄穿衣,扭头看见绽放在白帕子上的那朵红梅,洛伊人不好意思地执起来,打算偷偷去河边洗了。
莫藏花在她脸颊偷亲了一口,指着那帕子:“看,幸亏那日为夫及时出手,不然你还不悔死?”
想到在牢里为了表决心,差点将自己破身的事,洛伊人心里一揪:“夫君,伊人此生只想侍奉你。”
正替她穿鞋子的莫藏花手微微一顿,随即起身面对她:“是我不好,从今往后,再不让你为我担忧。”
青丝如瀑,莫藏花专心地替洛伊人绾发,这是他们每日必行的功课。他趁着这几日出门,又挑了新的发饰送她,换着花样儿地给她别在头上。
下次再给她买个铜镜放在房间里好了,这样她就能随时随地照镜子了。
给她打扮好,莫藏花心里盘算着,然后两人分头准备早上的饭食并叫莫离起床。
半上午的时候,莫藏花正在拓写“落花集”的标签,洛伊人则是喝着他亲手泡的茶。院外闹哄哄的,李翠花的喊声尤为突兀。
“莫小哥、妹子,你们在不在家?”
放下手里的碗,洛伊人连忙出去开门,见外头站了好些人,除了李翠花和几个凶着脸的男男女女,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村人。
“翠花嫂子,这是?”她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推了一下,幸亏身后是院墙,才没摔着。
“这位大哥,有话好说……”她本就娇弱,又被人推了一把,此时更是疼痛,眼底都布满了水雾。
“你少装可怜,这东西是不是你家卖的?”男人凶巴巴的,从怀里摸出“惜春”的瓶子指给洛伊人看。
一见是自家的东西,洛伊人怯生生点头。
男人看她认了,上前揪住她衣领:“臭娘们,弄出这么个劳什子来,快要将我妹子的脸毁了!”
说完,抬手便要打,洛伊人吓得闭眼,等待接下来的痛苦,然而惨叫的却是那男人。
莫藏花一手掰着男人手腕,另一手将小女人护在怀里,满身的怒意:“何事让阁下如此动怒我不管,但你不能无故打女人,还是打我莫藏花的女人。”
“大哥!”见男人在他手下吃了亏,跟着来的两个汉子也急了,上前想要动手,却被莫藏花一个眼神震慑在那。
“你们来我莫家闹事,总得说出个理由吧。”
说完,他松开手,看向这几人。
“好,你叫莫藏花是吧,今儿个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便是到了官府也莫说我们赵家兄弟欺负你!”方才的男人朝旁边啐了一口,捋着胳膊放狠话。
莫藏花挑眉,这几人来势汹汹,又不是本村人,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那男人挺了挺腰杆儿,看着花田村的村民并莫藏花一家:“俺叫赵大山,在镇子上做杀猪生意,这几个是俺胞弟,那是俺们妹子。她下个月出嫁,听说你家的花露好,就买了一瓶,没想到把脸给毁了,你说咋办吧?”
说完将兄弟身后一个用面纱蒙了脸,还有些哭哭啼啼的女人给推上前。
莫藏花蹙眉,他的花露都是用最天然的东西制成的,怎么可能对人体有害?见那女子一直垂泪,也想弄个究竟。
“这位大哥,可否请你妹子将面纱摘下,让在下看看她的脸。莫家的花露都是好东西,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对人造成伤害的。”
男子闻言,有些为难,但想到自己妹妹的脸,还是答应了。
赵小妹在赵大山的劝说下,有些不情愿地撩起面纱一角,只见她面皮上起了一片红斑,看去还真是吓人。
只让他看了一眼,赵小妹便将面纱放下,呜咽着哭诉:起初她只是面色发黄,想要用这花露,让皮肤变白一些,不曾想却毁了容。
村民们听到这,有些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对莫藏花指指点点,那神情语态可不似在说什么好话。
李翠花面色也不好看,她上前拉了拉洛伊人的袖子,压低了声音:“妹子,你可不能这么害嫂子。咱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家的花露给人姑娘毁了容,叫嫂子以后咋做人呀?”
洛伊人暗暗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安心,又看向莫藏花,在她心里,夫君总是有办法解决一切问题的。
果然,莫藏花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对那女子鞠了一躬:“姑娘,给你造成这样的困扰,是莫家思虑不周了。”
起身后,他作了解释:“姑娘脸上的红斑乃是过敏,在下猜想,往年春日姑娘也不好过吧?”
赵小妹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每年春天,我都不敢出门,都要用帕子挡着脸才可以。今年想要用些好东西,改变一下肤色,却成了这样。”
莫藏花点点头:“姑娘这是对桃花过敏,莫家的花露是用纯桃花所制,旁人用了美白润肤,姑娘过敏太过严重,所以才会造成这种结果。”
赵大山一听,凑上前去:“既然承认是你们的错,便给俺们赔偿损失!俺家妹子原本小模样不赖,被你们的花露弄得毁了容,不赔上几两银子,俺们可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你们信我,在下这里有一个方子,不出半月便可见效,如何?”
莫藏花才说完,赵大山就揪住他衣领:“俺们凭啥信你?你得赔俺们银钱,那花露是拿俺妹子的嫁妆买的,你们必须要将这部分损失先赔给俺们!”
不悦地看着他,莫藏花声音带了一丝冷意:“莫家造成的后果,在下不会逃避,咱们现在是不是先谈谈怎么将姑娘的脸治好?”
说完,单手抓住赵大山的手腕,让他松了手。
“哼!你又想忽悠俺们买些啥东西?”没好气地往地上又啐了一口,赵大山翻了翻眼皮。
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交在赵小妹手里,莫藏花看向他:“赵大山,我家的桃花露既然造成了你们的损失,就双倍的价格赔偿你们。相对的,那瓶令姑娘过敏的花露也希望你们归还。”
“另外,在下写了方子后,再按照上面东西的价格,赔给你们银钱,你们照着做,若是没有效果,在下就在这里,任你们发落,如何?”
狐疑地看着他,赵大山还有些不信,赵小妹却往前走了一步:“那就麻烦莫大哥了。”说完跟着洛伊人走进屋子。
莫藏花写了一个方子交给她,将各种东西的用法、用量都描述清楚,又给赵小妹交待了一遍。
“这上面的东西都好找,蜂蜜我家也有,姑娘若是不弃,可以带走一些。”
赵小妹咬了咬唇:“莫大哥,你的方子真的管用吗?”
洛伊人朝她点点头:“赵姑娘,对你造成的痛苦,我们觉得很过意不去。不过你放心,夫君的东西向来是很有效的,你只管放心去用。”
莫藏花又掏出来五两银子递给她:“赵姑娘,别嫌钱少,我们现在能拿出来的,也只有这些了。这方子自然是有效的,你有桃花过敏症,以后切不可再接触,想要美白的话,用这上面的东西敷脸,也是有效果的。”
他又取出一个小纸包:“这是我们自家做的桃花茶,泡了水喝,能改变气色,送些给你。你的脸不能接触桃花,吃进去应该没事。”
赵小妹接过东西,对他们道了谢,便拉着哥哥们离开。
哪知赵大山大吼一声:“你们这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