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那天为什么不让我追出去?夏夏那天都那样了,你怎么能拦着我呢?”
温初寒这几天都在医院忙着,今天刚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吃饭就冲着他的父亲问道。
“初寒,你就是这样和你的父亲说话的吗?!我是怎么教育你的?!那是人家的家事,你一个小辈跑去插什么手?再说了,就算你和她的关系再好,那也抵不过她现在不是慕家的女儿这个事实!”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这么多年夏夏和我们家的感情都是假的吗?每次她到我们家来的时候你和妈表现出的友善都是假的吗?!”
“温初寒!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我是你爸!就算感情是真的,那也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
温禄的这句话一说出来,温初寒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一根弦好像轰然断裂,他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他从小敬重的父亲,到头来竟然也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见利忘义的小人!
温初寒觉得自己的自尊心都受到了打击,怪不得他会逼自己和苏未然交往,原来在他的眼中只有利益,根本不在乎儿子幸福与否,温初寒抬头看着眼前豪华宽阔的家,蓦然觉得无比陌生,不知道这座房子,是拿多少感情换来的呢?
怪不得小时候那些小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除了夏夏没有别人,原来他们都知道……
温初寒抬起头嘲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随即开口
“爸,你真可怜,这辈子连感情都体会不到,你和我妈两个人相敬如宾一辈子,以前我以为你们之间的客气是爱情,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你们怎么可能会有爱情,要说有,也是利益的战利品!”
“你……!你个混账东西!温初寒你是不是想造反?!”
“造反谈不上,不过你放心,这个恶心的家我再也不会回来!”
温初寒说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温禄,拿起刚刚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
在厨房做饭的许萍听着儿子和丈夫的争吵声,心里酸涩无比,她很想出去反驳,可是她没有勇气,因为儿子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他们的婚姻确实是利益的战利品,只是不一样的是,她做了最不幸的那一个,她爱上了温禄,虽然她知道对方永远不可能爱自己,可是她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就连温初寒的出生,都是她下药一夜/情的附属品……她这个妻子做的到底有多失败。她只知道,温禄曾经疯狂的爱过一个女人,她美丽高贵,但是对方只拿他当朋友,温禄受不了这个事实,后来变得再也不相信爱情,只一心追求财富,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只有钱才不会背叛我”
可是许萍清楚地知道,他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放不下心里的那个人而已,毕竟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毕竟他爱她爱了十年。
温初寒走后,温禄气得在客厅里狂摔杯子,还不停的破口大骂,骂许萍,骂温初寒,,骂这个世界的不公平,骂他自己。
许萍依旧待在厨房里没有吭声,这样的生活,她早就习惯了,只是温初寒这次的做法确实不对,虽然说温禄做法过分,但是对温初寒却是极好的。
只是他心高气傲,表达方式多少不对,这才导致两人之间产生了嫌隙,许萍决定,过几天就去找温初寒谈谈,不能让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这样僵化下去。
开着车晃荡在大街上的温初寒此刻心里乱做一团麻,他现在连看一眼慕凌夏的勇气都没有了,原来之前两家那么久的交好,都是假象……
这件事就像一道魔咒,不停的折磨着温初寒,他知道自己和慕凌夏此生只能做朋友,可是……他现在只要想起慕凌夏脸上干净无害的笑容,就觉得自己的父亲肮脏无比。
温初寒仿佛陷入了一个魔障里面,他甚至把自己当初和慕凌夏没有在一起这件事情也赖在了自己的父亲头上,多荒唐。
很多时候,我们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否定了一个人之后,后来不管这个人再做出什么举动,我们的心里都会毫无波澜,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对方一眼。
可是我们都忘记了,他们对我们的好,就这样执拗的用自己的方式将对方毫不留情的打入“冷宫”,判/处“死/刑”,甚至连一丝的辩解的机会都不留给对方。
结束了一天忙碌工作的陆惜辰载着慕凌夏悠闲的游荡在江北的大小街巷,好像回到了他们最初在一起的那几年。
“惜辰,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慕凌夏坐在副驾驶上抱着自己的小玩偶摆弄着,头也不抬的问陆惜辰。
“吃什么都可以啊!饿了吗?”
“嗯,好像有点”语毕,她还不忘摸摸自己的肚子,惹得陆惜辰忍不住笑了。
“吃麻辣米线怎么样?顺便撸个串?”
陆惜辰眼睛注视着车的前方,语气里的宠溺显而易见。
一听见麻辣米线和撸串,慕凌夏的眼睛里立马射出两道异样的光芒,她猛然坐起身,兴奋的把头转向陆惜辰。
“好啊好啊!我好久没有撸串了!也好久没吃麻辣米线了!我们就去大学的那条小吃街吗?”
“嗯,就去那里”
“耶!”
慕凌夏在副驾驶上兴高采烈的闹着,陆惜辰看见她疯疯癫癫的顿时失笑不已,这都多少年了,她怎么还是没有长大一听说吃就和什么一样。
两人把车停在小吃街的路口,下车手牵着手走了进去,没办法,夜晚的这个时候小吃街人是最多的时候,车根本就开不进去。
陆惜辰揽着慕凌夏的肩膀,两人散着步向前走着。江北大学的这条小吃街已经有好几年的历史了,凡是来这里念过书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不但是食物的天堂,还是约会告白圣地,不知道见证了多少情侣的分分合合。
“惜辰,你说我们当年来这里一共吃了多少次饭?”
“不记得了,应该有很多,我们大一第二学期在一起,然后很多时候都会来这里吃饭,我觉得应该有几百次了吧!”
“说的也是”
慕凌夏看着身边这些稚嫩的脸庞,再看看自己现在已经是毕业好几年的光景,总要忍不住感叹一番。
两人很快就到达了以前吃米线的地方,老板娘一看是他们两个,比往常更加热情了几分。
“哎呀,你们小两口多久没来我这店了,怎么今天有空来了啊!”
“这不是最近都忙么,阿姨近来生意怎么样啊!”慕凌夏转身回应着老板娘的热情。
“最近生意挺好的,这么久了你们的感情也是一样的好,前几天啊,经常和你们在一起玩的那两个也赖我这店里吃东西了呢,没想到三年了那姑娘竟然从国外回来了,挺好挺好”
老板娘可是陆惜辰慕凌夏和韩念抒郑帆感情的见证人,他们四个当年一有时间就会来这里吃饭,后来慕凌夏和陆惜辰结婚了,韩念抒又出了国,郑帆有时候一个人来,心情烦闷了老板娘也会陪着他瞎扯几句,一来二去那些事业都知道了。
慕凌夏听见韩念抒时手上的动作明显一僵,她抬起头不自然的朝陆惜辰笑了笑,然后迅速的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宝宝,告诉我,你和念抒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就是觉得她太烦了,不想和她继续在一起玩了呗”
慕凌夏漫不经心的答道,陆惜辰眼睛里的光芒迅速暗了暗,虽然知道对方在瞎扯,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担心一下。
“你在骗我,什么原因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不能,惜辰,你就不要问了好吗?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不说,只是我说了,我们之间真的就没有任何可能了”
慕凌夏央求般的看向陆惜辰,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闪动着明显的悲哀,陆惜辰紧紧盯着她,心里充满了不解。
他几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慕凌夏,在他的心里,她乐观,坚强,什么事情看的都比较开,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不信”陆惜辰淡淡的开口。
“你会相信的”
很久以后,陆惜辰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再回忆起这段对话的时候,他才真正读懂了慕凌夏眼睛里的意思,原来那是不舍,是对他的不舍,更是一种对她自己的恨和责怪,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我不信”三个字说的到底有多随意,当一切意外措手不及袭来的时候,他早就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和判断,当初的那些誓言和承诺也早就被抛在了脑后,席卷他的,只有满眼满眼的恨。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陆惜辰和慕凌夏也是很默契的不再提起,只是有些事情,早就命中注定,怎么躲都躲不开。
陆惜辰和慕凌夏吃完饭后两人又手拉着手原路返回,夜晚的江北特别宁静,大街上霓虹灯闪来闪去,一点都不像繁华都市的奢华浮躁,这是慕凌夏最喜欢江北的原因之一。
“惜辰,你说江北作为咱们Z国最繁华的城市,经济最发达,为什么晚上一点都不躁动呢?按理来说,越繁华,越热闹才是啊!”
“呵呵,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啊!我想可能是历史遗传吧!我小时候就听爸爸讲过,他说江北除了它的发达,还有那浓厚的历史韵味,我想这大概是一种文化的沉淀吧!”
“说的也是,惜辰,你……爸爸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啊!我都没有听你讲起过”
慕凌夏一听见陆惜辰说他爸爸,心里不由得一紧,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多了解一下对方,想要知道那个被冉溪陷害的男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