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乐捂住剧痛的脑袋,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那个男子怎么会忽然不见了。
啊,他想起来了。
那天,年轻男人买了许多下酒菜过来,兴致冲冲的告诉自己,他的那件事马上就做完了,来找他庆祝。
那天,那个男人买了一整只烧鸡,还拿了刀具来切。董天乐很少自己做饭,家里的刀早就已经放在柜橱没有使用过,男人带刀过来确实是最好的。
他那天喝了点酒,有点醉了,就问道:“你说你一直要办件事情,是什么事情?”
男子笑得很开心,不再向以前总是高深莫测的样子,反而轻快的说道:“就是以前,我总觉得做某些事,是错,是不该的,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有些人做有些事情,就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什么别的可言只要做了就可以了。”
男子说得稀奇古怪,董天乐压根就没听懂,只是迷迷糊糊说道:“恩,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不犯法就行,要不我就抓你了!”
男子连连答应。
之后再发生什么,他就完全记不得了,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已经躺在自己的家里。桌子上也没有昨晚喝酒吃饭的痕迹。
他再敲对面的门也没有人来应答,他甚至跑去问房东,房东说根本就没有租给任何人,那件房子两个男孩走了之后,一直空置的。
董天乐甚至认为那是自己长久以来太过孤单,而做了一个黄粱美梦,自己拥有了一个好朋友,一个十分有趣的人。
怎么会忘记了?那并不是自己做的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
他之后去哪里了呢?为什么忽然就消失了,难道第一案发现场死的第一个人是他?不是,不是,死的那个人根据骨头判断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而他也就二十多岁。
头越来越疼,他的脑袋里好像有颗炸弹,一直嘟嘟嘟嘟的报警,制止他再想这些事情,但是这些走马灯一样的记忆不停的在他脑海中不停的穿过重现。
小陈不管怎么喊叫,董天乐都没有反应,只是痛苦的抓住脑袋,脸上不断有冷汗低落,她害怕起来,再也不能等待,赶紧给医院打了电话。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董天乐又被紧急送往医院,他自从接了这个案子,简直可以说是多灾多难,动不动就被人打受伤,翻来覆去的在医院折腾。这次又是因为上次火珂袭击之后留下的伤又导致他疼痛难忍送进了医院。
董天乐昏迷之后,又做了许多检查,医生却是疑惑了,检查各项指标数值虽然在临界值,但是不能说又什么危险,他怎么又会头疼到昏迷过去了。
不过这里市三院,一般机关工作之类的人都来这里看病,医生也不好怠慢,只好仔仔细细检查,生怕有什么耽误。
董天乐昏迷了十几个小时,终于有慢慢苏醒的样子,他好像陷入了一股深度睡眠,眉头总是不自觉皱成M字,嘴里嘟囔着什么,但是人们只有凑近去听,又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奇怪的很。
不过,董天乐还是醒了。这次醒来,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位老朋友。
牛达浑身缠着绷带,额头耳朵上都被包裹的紧密,往日那阳光帅气的脸也被这一圈又一圈缠绕得虚弱的多,
只能勉强看到脸的一点点。
看见董天乐醒来,坐在轮椅上的牛达还是勉强牵起了一个笑容。
董天乐挣扎的坐起来:“你醒了?”
门口还能听见小郑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此刻他却无心再听什么,只关心这个救他一命的恩人。
牛达想要拉住他,但是手脚都僵直动不了,只能动动嘴,很慢的说道:“没……事,你躺…着就行…了。”
董天乐听到了他的声音,停下了动作,心里不禁一阵难过,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牛达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其实都怪自己,那天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去呢?如果还有一个人,可能邓思就不会死,火珂也抓住了,牛达更不会受伤。
牛达有一只眼睛也被纱布包裹住了,有些看不清董天乐的样子,自己也刚醒不到几个小时,下床都很费劲,但是听说董天乐又昏迷入了院,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过来看看他。
董天乐看他说句话都很费事,不由担心的说道:“你赶紧回病房吧,你伤得还这么严重。”
牛达的脑袋小幅度的摇了摇,拒绝了董天乐的提议。
他即使受伤成这样,也满心挂着案件,又费劲的说道:“你没事…就好…案子怎么样了?那个…火珂抓到了么?”
董天乐满心愧疚,牛达为救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是害他们的元凶还是在逍遥法外。
牛达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没有听到回声,经猜到了七八分。嘴巴张了张,想要再说什么,他必须说得很慢,否则会牵动着全身疼痛。
门外的小郑终于讲完了电话,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打断二人沉默的气氛。他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牛达,表情一下收了起来,他还是有点怕牛达,而且那天要不是自己非要执迷命令,说不定早就能出发,董天乐和牛达都不会受伤,自己多少有有一丝愧疚。
牛达隐约能够猜到有事情发生了,慢慢的说:“怎么了?”
小郑哦哦哦了几声,赶忙对着二人说:“火珂出现了!”
这下董天乐不得不坐坐起来:“抓住他们了?”
“这到没有,只是有人看到,外形特征十分像他的人在自贡街那里出现了。”
自贡街?
董天乐很少去那里,并不是很熟悉,那个火珂怎么会在那里出现。
董天乐接着问道:“张乐其他们怎么了?”
说到这里,小郑一脸丧气:“每天自己吹嘘自己是精英,是精英,火珂好不容易现身了,说是准备抓捕的时候,有人打草惊蛇,火珂本身就十分狡猾,这么一下,直接又跑了。”
董天乐皱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火珂是这几人最麻烦,但是没抓住他,却又放下些心来,他出现,证明凶手也没找到他,起码现在事情还没变成完全的僵局。
牛达没想那么多,一想到害自己变成这样的人,迟迟抓不住,自己恨不得赶紧把身上的纱布拆掉,亲自去抓那个小子。
小郑还说着,电话又响起来,一看来电,立刻脸皱成苦瓜脸,自从董天乐受伤之后,局长就有一种把这个案件全部交给他的势头,虽然能负责一个大案是很好啦,但是局长每天三打四打的,让他倍感压力。
他指了指手机,和董天乐打了个手势,就走出了病房。
小郑以走去,董天乐和牛达又安静下来,以往也是公事公办很少闲聊,现在牛达说话又不方便,自己又怀着愧疚,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咳嗽了一下,起身就要下床:“要不我你回病房,你出来已经挺久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不…我可以叫护士…来。”
“我都在这了,顺便了,我也下地走走,又躺了半天……”
牛达考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不料,这时候门口又出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董天乐的手收了回来,又重新坐了下来,二人都定定看着肖麦,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肖麦拨了拨自己头发,她今天手指换成了紫色的指甲油,即使这个颜色不太和她相配,她还是还喜欢,她今天穿着一条很花的裙子,整个人显得并不是那么好看,反而一种俗气的感觉冲击过来。
董天乐惊讶她的变化,迟疑的问道:“肖麦?”他的语调稍稍上扬,似乎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是那天畏畏缩缩的肖麦。
肖麦一笑,走了进来,脚低带着一股春风,相比二人的震惊,还有都受着伤,她可以时候是春风得意,快乐得不得了。
她拿起一把板凳,坐了上去,翘起了二郎腿,才慢悠悠的说:“董警官这才几天,就忘记我了?”然后,头轻轻一偏,看向包成粽子一样的牛达:“这是?”
董天乐收起震惊的眼神,向她说明:“这是牛达……那天一起讯问你的那个警官。”
肖麦继续打量牛达,回想了一下,想起了那天和董天乐坐在一起,脾气十分不好的警官。
董天乐不想她继续探究的眼神望着牛达,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肖麦转过头来,她一直带着笑意,说道:“我本来昨天是曲警局拿些我的东西,但听说你昏迷了,就想,怎么你也算帮助过我,我就来看看你。”
帮助过你?董天乐满脸疑问,他什么时候帮助过她了,去搜查她家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危险啊。
肖麦也没有解释,继续说道:“两位警官弄得这么狼狈,还是因为那个案子啊。”
这次董天乐没有再回答她了,这个女人变得太奇怪了,说得事不关己一样,好像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似的,好像死的人并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一个陌生人,说得无关痛痒。
肖麦看见董天乐的表情严肃起来,笑了出声,断断续续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冷血,自己的男朋友怎么这么冷血。”
董天乐抿住嘴角,算是默认。
“他死了才好,我终于能摆脱了他,我真要谢谢那个人,把一群垃圾清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