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乐的动作停了下来，铁真一？不应该是同名同姓的吧。
他的名字确实很奇怪。
董天乐正还想多问几句，忽然门口传来叩叩的敲门声，二人不约而同朝门口看起。
警员头一偏问道：“小姐，你找谁？这里是不允许进来的。”
她微微一笑：“我找这位董警官的，他认识我的。”
确实，董天乐认识她，铁真一的妻子，但交集不算多，不知道对方怎么会来找他。
那个警员一看这两人认识，就点点头：“行，你们认识啊，那聊，我出去了。”
董天乐点点头。
警员走了很远又想到，那个女人看起来挺年轻的，不知道怎么和牛达认识的。
董天乐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你找我？”他忽然想起刚刚警员说的好像是铁真一被抓进来了，便说道：“哦，你是找铁真一的吧，不过你找我没用啊，我帮不了你……”
妻子笑笑摇摇头，否认是为了铁真一而来的，只是又说道：“董警官，赏脸喝个咖啡可以么。”
董天乐眉头皱的更深了，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
二人来到东分局附近一个茶餐厅里。
董天乐只点了一杯清水，对方却一口气点了三份蛋糕，两份饮品，外加很多小食。
董天乐目瞪口呆，眼前的女人算标准身材，却原来这么能吃，他相信对方不是为了自己点的，绝大部分都是自己要吃。
果真妻子等餐到齐了就说了一句：“饿死了，一上午没吃东西。”之后就大块硕朵起来。
董天乐想着对方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自从盯上了铁真一，铁真一没有什么好脸色给过他，前几次还好，后面几次直接抓不到人了，而这位铁真一的妻子，自己却是没见过几次，每一次见到对方，只觉得这个女人永远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眼睛总是眯得。
外加，她很年轻。
一个人的样貌，气质很多时候都能表现出来。
铁真一是自己调查过，虽然以自己当警察得判断力来说，身份可能造假过，但他的真实年龄应该三十五岁上下了。
而这个女人，顶多二十几岁，可能更小。
年纪差这么多的两个人，怎么就在一起了。
这夫妻两处处是谜团。
看着对方要吃第三份蛋糕了，董天乐有点不耐烦了：“小姐，你有什么事情，说完再吃行么。”
妻子放下刀叉，抬起头看了看董天乐，又低头看看最后一块彩虹蛋糕，又抬头看了看董天乐，似乎真的在衡量对方是否和这块蛋糕有相同的价值。
最后，终于叹了叹气，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把蛋糕推到一旁。
董天乐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真是好生奇怪，但又对等下她要说的话很好奇。
妻子撑住下巴，笑吟吟的说道：“我想说得是，董警官，你以后能不去骚扰我老公么。”
果真是这样，自己真是太看得起这个女人。
想罢，都不想在说什么，起身就要走，让他放弃铁真一是万万做不到，唯一的风筝线，怎么可能放弃。
妻子看他要离去，也没阻拦，只是继续说道：“牛达，北京人，18岁考到警校，在校学习五年，24分配到东分局，为人聪明好强，年纪轻轻屡建奇功，25岁的时候作为震惊全市汉字杀人案东分局负责人，最终犯人没有抓到，有段时间被认定为重要嫌疑犯，最后无罪释放，但自此牛达就改名叫董天乐，屡屡不听上司命令，最后，从年轻有为的小队长降到一个碌碌无为的小警员。”
董天乐停下身子，但并没有转过来，这些东西只要稍稍一调查就能知道，何况他们是侦探，更是专业的，他并没有多吃惊，只是稍稍又好奇起来，对方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妻子顿了顿又说：‘很多人都说牛警官疯了，按照肖麦的供词，你亲手救了那个凶手，还放跑了他，你心有不甘，所以改名换姓誓死要抓祝他，还有人说，你长时间和他接触，被这个凶手所折服，改名字是为了纪念他，是想追随他而去。’
董天乐刷得转过身来，眉毛皱成一团，脸部的肌肉也动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胡说八道！我恨不得杀了他，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送他进监狱。”
他的声音很大，瞬间还算人少的茶餐厅安静下来，所以人盯着他们这一桌看去。
妻子双手合住拍了一下：“好了，董警官，你坐下，我们慢慢谈。”
这次董天乐再没有了异议坐了下来。
妻子拿起小汤勺搅拌起咖啡：‘再说我的目的之前，我还想请问董警官，据我们调查得知，当时那个犯人假扮董天乐的时候……你为人桀骜不驯，但是难得对他确实很尊敬，我一直在想，你是尊敬凶手扮演得董天乐呢？还是尊敬凶手本人？’
董天乐咚得锤了一下桌子，冷着脸：“我不想说这个事情。”
董天乐有一米八多，站起来就很威吓人，即使坐了下来也跟一座小山一样雄壮，何况现在他满身戾气，瞪大了双眼，浑身上下都包裹着熊熊怒火，一看就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不要说女人，即使是个正常男人看见他这个模样都要退避三分，不要去招惹他。
但是铁真一的妻子脸上的神色更是没有变了一分，还是轻轻搅拌了咖啡：“你知道么，有的人喜欢喝热咖啡，有的人喜欢冷咖啡，却很少有人喜欢温咖啡。”
董天乐本来有满满的怒气，被她这么不温不淡说了一句，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妻子把咖啡也推到一旁：“所以这杯咖啡不那么好喝了。”
董天乐把嘴崩成一条直线，他的心情不耐烦极了，只有下局这个女人还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即使最后她说么要紧的事情，他都不会理会了。
妻子好似终于听到了他的心声，这此开口说得话，让董天乐陡然大惊。
“我们回到主题，我像和你做一场交易。”
“交易？我和你之间能做什么交易。”
妻子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在纠缠我老公，我答应你想追捕的那个犯人，我只要知道线索，就立刻告诉你。”
这个诱惑力是巨大的。
他苦苦纠缠着铁真一不得其门，却被这个女人轻轻松松拿出筹码来做交易了。
“为什么？”
对，为什么，他不明白这个女人的想法，为何要和他做这种对她没有好处的交易。
即使妻子眼睛一直是眯得，但也看清楚了董天乐的疑惑，轻笑道：“我的老公他很反感你提那个人，你每天纠缠他，只会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作为贤内助的我，一定要帮他解决这些事情才行。”
“而且，你缠着他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和他，硬要说，他们只算是认识，并没有任何交集。”
董天乐反驳道：“照你这么说，铁真一如果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又何必害怕我调查呢？”
妻子说道：“董警官难道长这么大就没有害怕过任何东西么？只是没由来的恐惧，只是一想到那个人或者那个事情，就全身颤抖，忍不住害怕，自己现在所拥有的美好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董天乐回忆起他还是牛达的时候，那个笑得一脸憨厚总是老好人模样的男人，只是他转身就能摇身一遍变成残忍无情的凶手，而自己还救过他，在那场大火里，如果他没有救，起码火珂不会死…他不会逃之夭夭。
这种罪恶感有时候确实折磨得自己难以呼吸。
这就是害怕么。
看董天乐沉默下来，妻子又说道：“当然，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见面礼，让你感受我的诚意。”
董天乐说道：“什么？”
“你想要追捕他，抓他回来，可是这几年除了你们警方自己设立一个代号给他，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吧，不是做了一些无用功么？”
董天乐死死得盯着她：“他叫什么？”
妻子笑得自信：“他叫云天。”
云天，云天，云天，云天。
瞬间这二个字就开始在董天乐的心中扎根徘徊，再也散不去。
董天乐有看了几眼铁真一的妻子，衡量这个女人说得真假与否，判断这场交易是否真值得做。
“还有其他线索么？”
妻子摇了摇手指：“做人不要太担心，我已经送了你一份大礼，但不能太得寸进尺了。”
董天乐闭上嘴。
妻子眼睛稍稍睁开了一些：“怎么样，愿意和我们合作么？”
董天乐回复了一些牛达时的精明，不只是满身戾气：“恐怕我答应了，以后真得要踩过界，被你们拉下水。
妻子笑得高深莫测：“你难道不是一直在过界么？”
董天乐也笑得高深莫测：“对，自那以后我就已经过界了。”
妻子又漏出同她年纪相仿的神情，十分可爱：“其实热咖啡冷咖啡我都喜欢好，但是温得我也很喜欢。”
“是么？”
“董警官既然已经答应了我，那我就可以继续吃蛋糕了。”
妻子说完，又把刚刚推到一边的蛋糕拿了个过来，满足的一口一口吃了进去。
此刻她的模样又和普通的女生没什么区别，喜欢吃蛋糕，随心所欲。
董天乐喃喃的说了一句：“你又是什么人？”
但妻子显然没有听到，她心情愉悦极了，帮自己老公解决了一件大事，而且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和董天乐做这场交易，实际上是帮自己拉了一个好帮手。
即使牛达现在改名换姓，看似不正常，但是她不能否认这个男人，是一个能力极为出色的警察。分析判断，行动能力不会比铁真一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