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真一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一直不同意,妻子铁定还会给自己弄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更有自己烦的。
他就坚决不承认是因为那一脚背蹭来蹭去妥协的后果。
哎,男人啊,就是这么没底线。
鑫岸小区今天早上闹哄哄的,这一片的住宅小区都算是高档小区,住在这里的人都算是非富即贵,要不就子承父荫,父母攒了一辈子钱买了这一套房子。
这小区住的老人比较少,所以平常早晨来晨练的人并不是那么多,很多人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磨磨蹭蹭起来。
今天也并没有多少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取而代之的其中一栋楼下的两三辆警车。
鑫岸物业的人脸色发白:“警察同志,我真的没说谎,真的是这个男人昨天打电话让我今天给他查水管,我说漏水了啊……现在就查啊,他非说今天来就行……这里的人我哪里敢说不,这不一早我就来了,一直敲门没人应答……我们真怕出事,才叫李警官来看看,谁知道那人就死在里面了……“
李警官是这一区的片警。
董天乐皱着眉头,嘴里叼着一个没有打着的烟头:“你是说阮永安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说水管露了,但是今天才让你过来看?”
鑫岸物业的人点了点头。
这算什么事?水管露水了还能等一晚上,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安排让人发现尸体的啊。
“你确定是阮永安本人给你打的电话?”
他这么一说,物业的人也不敢肯定了,想了想:“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可是这里就是阮先生的家啊,不可能别人……反正是个男声!”
董天乐嗤笑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阮永安的尸体还在里屋放着,一是车还没来,二是楼下围着太多人了,他也还有些事情先调查调查。
阮永安的身份很好确认,一进门的鞋柜上的钱包里面就放着身份证驾驶证,里面的照片都和尸体能对上。
即使他瞪大眼睛,吊着眼白,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他脖子上深深凹陷下的痕迹显示这就是他致死的主要原因,旁边沾着血的领带被随意丢在一旁,那是从阮永安脑袋上溅下来的血迹。
死不瞑目的阮永安脑袋上还破了一个大口,董天乐左右看了一下,应该是地上扣下的烟灰缸打出来的。
董天乐走远了一些,阮永安死的姿势也很奇怪,他整个人反坐在凳子上,脑袋垂在椅背上,背部看过去,好像只是在休息。
他把烟别到耳后,抱着胸,随意的敲打着胳膊肘,所以杀他的人应该是很熟悉的人,或者是认识的人,他死之前才是这个姿势。
不,或者是死后才被人摆放成这个位置么?
董天乐有点拿不准……
但立刻,和他一起来人的小陈给他说了一条新发现。
小陈是当时和云天接触的比较多的一位,当自己又被提到队长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把这位女警调了过来。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能发现什么,一点也算。
小陈也再也不能内勤了,只能经常和他跑现场,但却也没有当初那么害怕了,好像自己曾经在一个连续杀人犯身边呆过那么久,这些也变得小儿科了。
“董队,你看,我刚刚叫那物业调监控来,发现这阮永安下午四点就回家了,之后就一直没出去,但电梯里的监控没有一个是在十六楼停的。”
小陈和董天乐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个云天是二人心中的刺,她对他改名也能深刻理解,叫起来丝毫没有半点芥蒂。
董天乐半弯下身子:“所以是说,那凶手凭空飞上来的不成,物业的,你这大楼还怎么能上来的?”
物业的人又被点名,哆哆嗦嗦走过来,说实话他是真的又怕这个满身戾气的警察的。
“就电梯啊……哦哦哦哦,还能走楼梯。”
董天乐都懒得瞟他,嘴里动着:“那不赶紧拿过来!”
但那物业还是没动,只是浑身不自在的扭来扭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那股不得劲扭没。
“怎么了?拿个监控还得扭会秧歌啊,这准备工作真够多的啊。”
小陈偷笑了一下,以前只觉得董天乐这人煞气重,接触之后才知道嘴也特别损。
物业被揶揄得不行,满头大汗的。
“到底怎了?楼梯没监控?”
物业一咬牙,还是实话实话,反正警察都能查出来:“有是有……但那楼梯不好走,又峭,几乎没人呢走,就一直没开……”
董天乐停滞了一下,接着说:“你就不怕这楼的老头老太太抽风锻炼身体啊。”
“老头老太太谁在那练啊,又阴又暗的。”物业小声说道。
这下,董天乐真是死死得瞪了他一眼。
小陈偷笑够了:“好了,董队,想想别的方法吧,不过,这阮永安应该挺有钱的。“
“怎么说?”
小陈的目光环绕一周阮永安死的屋子,这显然是一间卧室。
“看这四周放的东西都是摄影器材,看架势都不便宜,而且住在这里非富即贵吧……“说到这,小陈转过头问还一脸慌张的物业:“哎,这房子的户主是阮永安么?”
这下物业终于能回答出一二三:“哎,不是的,这户主租出去了,这房子是阮永安租的。”
“租多久了?”
物业稍稍回忆了一下:“也就这一两个月,不长,不过有件事挺奇怪的……”
董天乐抬起头:“什么事?”
“这家户主在这里有两套房子呢,都租出去了,上次我碰见了,就闲聊了几句,说这阮永安挺奇怪的,当时租房预付三个月的房租,直接拿的现金!警察同志,你也知道这的房子不便宜,那阮永安直接拿过来一万多,那户主那天给我抱怨了半天,说那天回去的时候,生怕别人知道她揣着一万多,她还和我逗乐,说着阮永安是不是抢劫犯,要不怎么会拿这么多钱……“
董天乐淡淡看了他一眼。
物业赶紧正经起来:“不过,应该不是,那阮永安看起来就是好人家出来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被杀了。”
董天乐懒得理他了,不知道这人怎么能当上物业的的头头的。
但是他说的拿一万多现金来付房租确实有点奇怪,现在的人谁不会拿张卡呢?他怎么就那么多现金呢?
他撇过头朝另一个警察喊道:“小张,去查一下这家户主,最好问问那个阮永安怎么回事。”
小张应了一声,又说道:“董队,你看,这死者相机里都是花花草草,这竟然有两个人,是不是有关啊。”
董天乐没太在意,脑袋就随之偏了偏,小张带着白手套翻阅着阮永安单反相册,速度很快。
金光里闪过的二人,匆匆一过。
董天乐连忙抢过相机,又翻过去看那两人。
小张叫道:“哎,董队,指纹,指纹,算了,这里好像是古城楼那里,我派人去问问,这两人是谁啊?”
董天乐把单反递过去,笑得嚣张:“不用,他们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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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爽又跟了几天林成,所谓的男朋友倒是没看见,倒是偶尔间隙看见几次曲桑桐。
二人关系是真的好,曲桑桐经常上班下班接送,要不是女的,真的也算二十四孝男友了。
他怼了怼坐在旁边的铁真一:“哎,你说那跟踪狂是察觉到了什么了,你想,他之前每天盯着林成,说不定林成去哪都知道,她找了侦探的是事情也知道了,这种跟踪狂一般都是胆小龌龊的,稍微一点风吹草动,说不定就已经吓得什么也不敢做了。”
铁真一今天抽风的说要跟过来看,还带着老婆,张爽绕了一圈就明白什么意思。
老板娘是要参与这个案件,真一哥来踩点的。
啧啧啧。
“曲桑桐的背景打听好了,那林成的呢?”
张爽吸了一口饮料,回想起看了好几次的资料:“林成背景没多大精彩之处,早年妈妈就去世了,有个酒鬼赌徒爹,不过也失踪好久了。”
“失踪了?”
张爽:“就那种人嘛,赚一点钱就喝酒赌钱,经常半夜说不定喝了一口,就死在路上了,也不少见,现在说是失踪,可能就死在哪里了吧,没人认领,听说林成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也就算是失踪了,不过,他也对林成也不好,我之前查,那些街坊领居都经常听见打林成,还叫骂着林成十二岁了就得出去卖给他赚钱买酒喝……”说了一堆,张爽补充道:“反正,我觉得林成背景倒是挺简单的,没什么特别。“
铁真一叹了一口气:“还是注意一点吧,不过这跟踪狂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两人还纳闷着,铁真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小泽。
他挑挑眉,小泽一般很少在他外出打电话,一般认定不重要的事情回来能处理也行,但凡只要打过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铁真一有点不好的预感。
“喂,小泽,怎么了?你说什么?”
“老板,你快回来吧,那个叫董天乐的警察又来了!”
铁真一的眉头皱得更大了,他还以为上次那么吓了一跳董天乐,那人还长记性了,这还没几个月怎么又来了。
“……你和他说,我没空!对了,说老板娘也没空!哎,麻烦,我赶紧去找她……“
铁真一说着就要起身,去楼下电玩区去找妻子。
小泽在电话那头很急:“不是!他说是阮永安死了!在那个人相机里发现你和老板娘照片,来调查的!”